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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到了宋清淨的異常。
“容予……”
我輕聲喚了一聲,略微有些遲疑。
我知道蕭容予現在肯定不想聽到宋清淨的名字。
可是這件事事關重大,我不能瞞著他。
於是我還是說了。
“我今天查探宋清淨的魂識,太乾淨了,什麼都冇有。
”
“這一世遇上了他,有必要仔細查一下。
”
“看看究竟是隻有這一世恰好他也在,還是我的每一世都有他。
”
聽我說了一大堆和宋清淨有關的話,蕭容予蹙了蹙眉。
又悶了一大口酒。
我看出他還在因為晚上的那件事不爽,隻能哄著。
“彆生氣啦,我也是覺得他和我有千絲萬縷的聯絡,所以纔想查清楚,你不要想太多好不好?”
蕭容予放了酒壺側身看我,眼神晦闇莫名:“嬋兒親我一口,我就不想了。
”
真壞啊這個傢夥,還不知足!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他是我的夫君。
忍了!
我撲在他身上吻了好一會才鬆口。
看到蕭容予食指擦過嘴唇,我知道他滿意了。
但是他滿意的結果居然是——起身穿衣,準備離開。
我忽然就捨不得了。
我問:“現在就要回去嗎?”
蕭容予本來已經到了帳篷門口。
聽到我這句話又猛地折返,在我額頭落下一吻。
“是的,始皇那邊我不能離開太久,擔心他出差錯。
”
我想他多待一會,但現在正事更重要。
“好吧,那你趕緊回去。
”
我話音剛落,蕭容予的背影就消失在了帳篷外。
我收回視線,拿起了他剛纔放下的酒壺想要喝一點,卻發現已經空了。
“唉——”
我歎了口氣。
原來蕭容予體會了很多次的獨守空房,居然是這種感覺。
說實話,他前腳剛走,我已經有點想他了。
而且明明累過一遍,躺回去又總覺得缺了點什麼,睏意不能讓我入睡。
輾轉反側好一會還是睡不著,乾脆穿上衣服起身。
正要出營帳,有巡夜的守衛發現了我。
他們之前還是便服,這時卻穿著厚厚的盔甲。
守衛攔住了我,俯身行禮。
“公主,夜已深了,外麵危險,還請您回去休息。
”
我試著往前一步,他卻一動未動。
“還請公主不要難為屬下。
”
算了,我不走就是了。
我輕哼一聲,假裝知難而退,實則繞了個彎。
這時我也發現了營帳中的異動。
馬廄中少了不少馬匹,我掀開了一些帳篷,裡麵已經冇人了。
如此看來,族中已經開始調兵應戰。
避開了守衛的視線,我還是出了營帳,來到草原上最美的草地。
這裡和營帳有些距離,不會有人發現我。
青草茂盛,我脫了鞋子踩在上麵,感受它的柔軟。
頭頂是星光璀璨的夜空,我抬頭仰望,不遠處傳來一聲悠長的狼嚎。
我側目看去,一頭白狼出現在了我的視野之中。
這白狼是我在一次外出時救下的,後來就成了我放養的獵物。
猶記得曾經每次來這裡都能碰上。
這次也不例外。
白狼朝我狂奔而來,到近前又放緩了步伐,停在我身旁舔了舔我的腳背。
我試著摸了摸它,它便乖巧地趴在了我腳邊。
我不忍去想。
過不了多久,它雪白的皮毛將會染上鮮血。
還有腳下的青草,可能一轉眼就屍橫遍地……
儘管該來的還是會來,可我心中還是惆悵。
“唉……”
像是聽到我在歎氣,玉佩裡突然傳來了蕭容予的聲音。
“嬋兒,在想什麼?”
話音剛落,蕭容予的魂識已經到了我身邊。
他伸手把我拉了起來,攬住我的肩膀。
我靠在他懷裡,神色黯然:“這一切都快要消失了,就像是一場夢。
”
蕭容予細心地察覺到我的惆悵,將我抱緊,柔聲說道:“嬋兒,我永遠都會陪著你。
”
是啊,不管我經曆什麼,不管我對他如何。
蕭容予始終都環繞在我身側。
我應該知足纔是。
“我知道,這一千年你都熬過來了,以後肯定也一樣。
”
“那是自然。
”
蕭容予答得乾脆,果斷。
換來我十分的心安。
隻是他現在還要顧及始皇那邊,我不能因為自己的情緒而給他添亂。
這一次,絕對不能再出差錯了。
我對上蕭容予的雙眸,輕輕吻了他。
“你那邊重要,有什麼事情我們用玉佩聯絡就行。
”
“好。
”
蕭容予吻了吻我的臉頰:“三日後,辰王朝和莫族將會開戰,你要想辦法離開草原,保護好自己。
”
隻剩下三天了……
我抿了抿嘴唇:“好,我明白了。
”
“嬋兒,一切小心。
”
話音剛落,我身邊突然冇了束縛。
蕭容予回去了。
而我腳邊的白狼,正靠著我酣睡。
我蹲下摸了摸它的頭頂。
它醒了,卻像小孩一樣捨不得睜開眼睛。
“白狼,我要走了。
”
它好像聽懂了。
忽然睜開了眼睛看著我,歪了歪腦袋。
我被它在我麵前可愛又機靈的模樣逗笑,心裡卻很難開心起來。
隻是它也有它自己的命數。
“後會有期了。
”
說完,我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片草原。
回到營帳以後,我恰好在帳篷麵前碰到了我的哥哥喬如是。
可能我稍微晚回一步,就會被他發現我私自離開了營帳。
他看見我,拉著我進了帳篷。
“嬋兒,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外麵?”
我不打算告訴他我出去過,隻是說道:“睡不著,就在營帳裡轉轉。
”
聽到我隻是在營帳中,喬如是鬆了口氣:“現在外麵很亂,大戰在即,父王覺得有勝算,所以調了很多兵馬。
”
比起父親的決斷,我更相信在兵法上更勝一籌的喬如是。
“哥哥覺得勝算大嗎?”
喬如是搖了搖頭:“勝算不大,而且辰王朝現在實力雄厚,我們不是始皇的對手。
”
“這一戰,我們必敗。
”
說完,他目光沉重地看著我。
“我是主帥,不可能臨陣逃脫。
”
“不過我已經安排了車馬,妹妹趕緊收拾一下,天亮之前便可出發,會有人替我護送你,到江南度過餘生。
”
我問他:“那除了我,母後和我其他的姊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