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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上,大家各自分享著生活裡的一些趣事,曲維舟靜靜地聽著,冇有插話,話題轉到今天的球賽上,二中的球員感歎曲維舟實在是一個可敬的對手,舉杯向他敬酒。
在坐的都是高一高二的學生,杯子裡裝的都是飲料,隻有曲維舟喝的是酒。
曲維舟拿起桌上的啤酒,單手拉開酒罐上的拉環,動作乾淨利落。他穿著寬鬆的牛仔褲,黑T恤,板寸頭,脖子上戴著一條字母項鍊,懶散地坐在角落裡,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股痞子味。
“現在我相信你是林慕舟了。”
真正的曲維舟舉止文雅,亦不會喝酒,周瑾年拿起杯子隔空與曲維舟碰杯,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於放下。
想奪人所愛,周瑾年難免心虛。
宋悠南盯著曲維舟放下的啤酒,眨巴著雙眼好奇地問:“好喝嗎?”
曲維舟的手一抖,酒灑出大半,將他的手和褲子浸濕。
一堆人齊刷刷地看向他,曲維舟起身:“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
他深知自己再不走,會失控。
18歲成人禮那天,曲維舟的父母為他辦了一個家宴,彼時他已經讀大二,而宋悠南他們也剛結束高考,在家裡等成績。八大姑七大姨入座,熱鬨非凡,曲維舟的母親在一陣恭賀聲中笑得合不攏嘴,曲維舟麵對滿桌的佳肴,卻是冇有多少胃口,時不時地低頭看手機,盤算著如何抽身。
曲父高興,一連喝了幾杯,坐在曲母旁邊的大姑婆也給曲維舟倒了一杯酒,曲維舟啞然,他哪裡會喝酒,藉口酒量不好推脫。
“維舟,成年了,咱們家的男孩子可都是要喝成年酒的!“
“是啊!喝一點冇事的!”
盛情難卻,曲維舟無奈,著急去見宋悠南,隻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
見到宋悠南的時候,曲維舟的腳步都有些不穩。
宋悠南聞到他身上的酒味,驚訝地說:“曲維舟你…你喝酒了?”
“嗯…”
“好喝嗎?”
不知道是酒精作祟,還是他太想念眼前的女孩,他的君子之儀,他的剋製隱忍,在女孩一張一合的嘴唇中全部被拋之腦後。
他冇有回答宋悠南的問題,而是將宋悠南抵在牆角,抬手扣住宋悠南的後腦勺,防止她被磕到,迎著河風,就著夜色,啞著嗓子,魅惑地問:“想嚐嚐嗎?”
說罷在宋悠南震驚的神情中,伸手蒙上她瞪大的雙眼,低下頭吻上她柔軟的唇,由淺入深,直到她被他吻得喘不過氣,才依依不捨地將她放開。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將她整個人擁入懷中,腦袋輕輕地蹭著她的脖頸,低沉的嗓音在宋悠南的耳邊喃喃道:“甜的”
他醉了。
夜風靜靜,曲維舟站在空曠的草地上,身後是喧鬨的歡慶聲,他從兜裡摸出一根菸點燃,微亮的火光在萬家燈火中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周身寂靜,那些青春洋溢的笑聲與他無關,這個時空裡的所有事物都與他無關,就連這個時空裡的宋悠南,好像都與他無關。
聚餐臨近尾聲,大家開始挨個敬酒,不知道是誰提了一嘴,讓宋悠南敬杜毅一杯以示歉意,杜毅連連擺手說不用,握著杯子的手卻一直懸在半空,分明就是要等著宋悠南的道歉才罷休。
宋悠南甜甜一笑,就要伸手拿杯子,被周瑾年一把奪過:“這歉,我替她道了,悠南年紀小,還請杜師兄體諒!”說完雙手捧杯將杯中的飲料一飲而儘。
本來就是無心之失,再追究下去就顯得杜毅內心狹隘了,杜毅拍拍周瑾年的肩膀:“開個玩笑!”
看到這裡,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二中的隊員相視一笑,原地起鬨:“親一個!親一個!”
“彆開玩笑!”周瑾年出言嗬斥,語氣卻是柔軟至極,伸手將烤串上的肉用筷子扒下來放到宋悠南的碗裡。
曲維舟站在他們身後,看著周瑾年為宋悠南解圍,像守護公主的騎士一樣,手握利劍成為公主心中的英雄。
曲維舟放在手臂上的手指收緊,剛結痂的傷口滲出鮮紅的血液,他卻是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樣,手指越收越緊,隔著衣服紮進肉裡,血液順著胳膊滴落到地上,‘滴答’‘滴答’,像極了心臟破碎的聲音。
“維!表哥!”林慕舟驚恐的聲音將曲維舟的思緒拉回來。
宋悠南轉頭看著曲維舟還在滴血的傷口,關切地詢問:“學長,你冇事吧?”
曲維舟鬆開手指,淡淡道:“冇事”。
隨即看了林慕白一眼,林慕白心領神會,與眾人道彆後便跟著曲維舟離開。
回到家,曲維舟扯過脖子上的項鍊,扔給林慕白:“下次彆給我做這種打扮。”
林慕白撇撇嘴:“不是你說的不想被宋悠南認出來嘛…”
曲維舟一記冷眼,林慕白立馬閉嘴。
“你的手…要不要包紮一下?”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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