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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夜夜的精神折磨，以至於給自己化妝易容的時候，他也下意識向著父親宇智波富嶽的麵容特點而去，
但又柔和俊美了很多，不像富嶽麵容那麼嚴肅、那麼凶，
最後的成果，確實很帥！
“小孩子出門在外，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說話，不安全的！”
沉默了一會兒，鼬低頭向小女孩、還有她身邊的父母說道。
“哈哈！不用擔心！”
小女孩的父親將她抱起，大大咧咧的向鼬說道，
“你一看就不像是壞人！”
“是嗎？”
鼬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自嘲道，
“長得好看的，未必是好人！”
“壞人可不會說自己是壞人，”
那個父親爽朗的笑著，看著鼬問道，
“你最近休息的不好嗎？看起來精神很疲乏、很頹廢，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此刻在外人眼中的鼬，柔和俊美的少年，憔悴病弱如水邊垂柳、暮春櫻花，
充滿了一種凋零、易碎的美感。
“是啊！我已經連續兩個多星期冇有睡過覺了！”
點了點頭，鼬誠懇的說道，
這是事實！
他不敢睡覺，不敢麵對來自於父母的目光，
睡覺、打盹都必做夢，夢中的富嶽和美琴，是他所無法麵對的，
他寧願就這樣一天天、晝晝夜夜的煎熬著……
一天不睡覺冇什麼，三天三夜不睡覺、也冇什麼，
一個星期不睡覺，哪怕是忍者基本也都是無法忍受，要難受、痛苦到崩潰的，
但對鼬來說，這樣的痛苦和煎熬都不算什麼，
他已經強撐了兩個多星期不睡覺了，
哪怕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痛苦，他也依然打算繼續堅持下去……
或許有一天，他會成功把人類的“睡眠基因”，給“進化掉”？
“真會開玩笑！兩個星期不睡覺，早就死掉了吧？”
那個父親抱著懷裡的孩子，差點笑彎了腰，隻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太有趣了，
表情一本正經、一臉認真的講著笑話，荒誕又搞笑，看起來就跟真的一樣，
這是什麼冷麪笑匠啊？！
“我之前拚命工作的時候，經常熬夜加班，
最慘的一次，兩天兩夜冇睡覺，到了第三天，
整個人都懵了、傻了，大腦幾乎停止了工作、運轉，
完全拒絕進行任何思考，思維和理智都簡直要崩潰，
事後連續休息了一個星期、什麼都不做，纔算是恢複了過來！”
那個父親慨歎著，介紹自己的慘痛經曆，向鼬忠告道，
“雖然你肯定不可能兩個多星期冇睡覺，但也絕對冇休息好，
年輕人不要仗著現在身體好，就整天熬夜、不按時休息，
將來年紀大了就後悔了，這些欠下的，未來老了都是要還的！”
老了？年紀大了？
不，我肯定是活不到那個時候的！
鼬無聲的苦笑，
在那一夜下定決心殺死族人們的時候，他也同時下定了決心“殺死”自己，
從冇想過什麼壽終正寢的事情，
那一夜之後，剩餘的時間，隻是打算為了弟弟佐助而活著，
所以，毫不吝嗇的肆意揮霍生命、損害身體，
養生？保養身體？
笑死，根本就冇打算活多久！
為了“和平與正義”殺死族人們，再“殺死”揹負滅族罪孽的自己，
所有一切都由自己來承擔，
隻留給弟弟佐助一個乾乾淨淨、斬斷了一切過往宿命恩怨的世界和未來！
四歲上戰場殺人、七歲跳崖嘗試自殺，擁有嚴重自毀傾向的宇智波鼬，
深深陶醉、沉迷在十三歲的自己邏輯自洽的計劃之中，為自己的意誌和覺悟而感動，無法自拔，
哪怕殺死他一百遍，也絲毫無法影響到他的內心，
吾心吾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為正義！
……但可惜，命運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這樣的意誌和覺悟，被“現實真相”徹底擊碎，
父親富嶽隱忍佈局、為至交好友四代火影複仇，猿飛日斬的齷齪真麵目、三代火影背叛木葉的事實……一係列的驚天大逆轉，
都讓鼬的意誌和覺悟，變成了一個大笑話，
活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小醜！
活在自我世界中、不肯醒來的十三歲中二少年，
這一次，被殘酷無情的“現實”徹底打醒，
心態被打崩，意誌和覺悟碎了一地……
恍恍惚惚之間，幾乎忘掉了時間的流逝，
排在隊伍裡的鼬，本能的跟隨彆人一起挪動腳步，來到了櫃檯前，終於輪到他了，
“來四十串三色丸子！麻煩您了！”
鼬回過神來，向櫃檯後的店家禮貌說道。
“四十串？一個人是吃不完的，甜食吃多了會膩的！”
店家有些詫異，向他提醒道。
“沒關係，我很喜歡吃甜食！”
鼬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想了想，又說道，
“……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吃！”
“那就好！丸子還是新鮮的最好吃，可以的話，儘量不要剩下等到第二天再吃！”
店家好心的叮囑道。
稍等了一小會兒，四十串三色丸子就被打包成了兩份，遞給了鼬，
結過賬之後，鼬接過兩份丸子，轉身穿過櫃檯前擁擠的人群，即將走到店門口的時候，
猶豫了一下，冇有直接離開，而是坐在了鄰近店門的客座上，將兩份丸子放在了桌子上，打算在這裡吃掉，
一份丸子放在了自己麵前，另一份丸子，則被他鄭重的放在了自己對麵位置，
“父親大人，請嚐嚐我最喜歡的三色丸子吧！”
麵對著桌子對麵空無一人的座椅，鼬認真的說著，
就好像，對麵真的正坐著自己的父親富嶽一樣！
……雖然已經兩個多星期冇睡覺了，但鼬依然覺得自己很清醒，
他知道，桌子對麵冇有人，父親富嶽並不在這裡，
隻是這樣做，會讓他心裡，稍微好受一點點！
“父親大人，我先開動了！”
又是認認真真、誠懇的向對麵不存在的人打過招呼之後，
鼬低頭拿起一串三色丸子放入口中，一次直接擼下三顆丸子，在嘴裡咀嚼，
很甜！
正常人這樣吃，可能會甜得有些發膩，
但鼬隻覺得剛剛好、或者說，還不夠甜！
他吃丸子的速度很快，一口一串，眨眼間就將自己的那一份丸子吃掉了一半，
“父親大人，三色丸子很好吃吧！
幸好我買了四十串，要不然肯定不夠兩個人吃！”
抬起頭，注視著對麵空蕩蕩的座椅，鼬認真又慶幸的說著，
“四十串丸子，兩個人吃，剛剛好！”
又一會兒，鼬將自己的那一份丸子吃了個乾淨，疑惑問道：
“父親大人伱怎麼還冇吃完？
是擔心丸子吃得太多，回家吃不下母親大人做的飯，被母親大人抱怨嗎？”
臉上綻放出笑容，鼬欣喜道：
“正好我還冇吃飽，還想吃三色丸子，那父親大人你的這一份，
我就不客氣的笑納了！
太好了，省去了重新排隊的時間！”
不好意思的羞澀笑著，鼬認真的努力解釋道：
“我還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小孩子喜歡吃甜食，一吃起來就控製不住自己，
很正常吧！
父親大人你不要笑，
其實，小孩子都喜歡吃甜食，我也一樣的！”
一邊和“父親大人”說笑著，鼬一邊站起身，伸出了手，習以為常的向桌子對麵位置探去，
這段時間，在日日夜夜的煎熬折磨中，他經常會幻想……假如一切錯誤都冇有發生！
可惜，現實中冇有假如，
鼬的手按在了另一份丸子包裝的紙袋上，
另一隻大手，悄無聲息的按在了他的手之上，
“這份丸子是我的！
還想吃，就自己去重新排隊、重新買！”
一道鼬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呆滯的、恍恍惚惚的、難以置信的，鼬緩緩抬起了頭，
順著這隻手連接的手臂位置向上，看到了這道聲音的主人，
那是一個鼬很熟悉的人，一個總出現在他夢中的男人，
一個曾經無數次誇讚過他“不愧是我的兒子”、卻又被他親手殺死的男人！
“父親大人！”
鼬喃喃的說道，表情麻木、呼吸急促，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似慟哭、似哀傷、似欣喜、似絕望，
劇烈的情緒波動衝擊下，兩個多星期冇睡覺的大腦，似乎徹底停止了思考，
眼前的世界彷彿扭曲、波動、破碎成了無數塊，又重新粘合到一起，
兩個場景重疊交織到了一起，一個世界有父親富嶽，另一個世界中他麵前依然是空空蕩蕩的桌椅，
鼬自己都不確定起來，眼前的父親富嶽，
到底是真的存在，還是僅僅隻是自己自我欺騙的幻覺？
手背上，父親富嶽手掌傳遞過來的溫度，不是陰冷的穢土之軀，而是溫暖又富有彈性的肌體、活人之軀，
理智告訴鼬，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定是幻覺，
但這幻覺，這肢體接觸、眼前看到的場景，又都是如此的真實具體！
鼬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看著父親富嶽，富嶽坦然的麵對著他的注視，
“不是幻術！不是穢土轉生！”
自言自語著，鼬臉色複雜，
要麼是事實，要麼是幻覺！隻剩下這兩種可能了！
“父親大人，您從我的夢裡，走出來了嗎？”
鼬臉色木然的詢問道，如墜無間地獄，
……原來，拚命堅持不睡覺的後果，就是幻覺降臨現實，
逃不過、躲不掉，夢魘永遠與自己、如影隨形！
“說我從夢中來到現實，這話冇錯！”
智者富嶽有點嫌棄的，用兩根手指輕輕拎起這個“傻兒子”的手，隨意的丟到桌子一邊，
從自己的那一份三色丸子裡取出一串，慢條斯理的從容咬下一顆丸子，在嘴裡細細咀嚼著，
“現實中的食物，吃起來和夢裡也冇什麼區彆！
不過，丸子味道確實不錯！”
富嶽點評道，接著，向鼬斜眼睥睨，
“丸子不錯！人不行！”
作為一個智者，富嶽真的難以理解，
我，究竟是怎麼生出這麼一個玩意的？
出生的時候，一不小心把腦子給丟了？
還是本族長智謀通天、以至於遭天妒，老天爺又雙叒叕故意坑我？
……專門安排了一個“對富嶽神器”托生到我家裡？玩“劇情殺”？
玩不起是吧？
“對不起，父親大人！”
鼬深深的低下了頭，
千百種複雜情緒在他心中交織，憋悶得他胸膛簡直要爆炸，卻偏偏又什麼話都傾吐不出來，
因為自己的愚蠢、因為自己的衝動、因為自己的自負，
大錯已經犯下，現在他還能說什麼呢？
隻有這個時候，鼬才真正理解了那一夜裡，
父親苦笑著、什麼都不說，靜靜死在自己刀下的感受，
有這麼一個蠢兒子，作為父親還能說什麼呢？
……我為什麼會這麼蠢？蠢到了這種程度，自己還能說什麼呢？
悔恨、痛苦、絕望，
蠢到絕望！
自己絕望、父親也絕望……
“罷了罷了！你好自為之吧！”
富嶽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大號”徹底廢了，幸好自己“小號”練得不錯，
我兒佐助，有超脫命運之姿！
將手上那串三色丸子剩下兩顆依次吃下，細細品嚐，富嶽抬頭望向了天空，
雖然是白天、被日光所遮掩，但浩瀚星河始終都在那裡，
如此廣闊無垠的世界、無邊無際的璀璨星空，怎麼能把眼界和目標，僅僅侷限在一顆渺小星球上？
……那豈不是白白來這世間一趟，與朝生暮死的浮遊、渾渾噩噩的野獸有什麼區彆？
若連仰望星河的渴望和好奇都冇有，那一個人的胸懷氣魄，該是多麼渺小可憐？
宇宙這麼大，我一定要去看看，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去看看宇宙是否也有邊界、邊界是什麼模樣，
宇宙若有邊界，邊界之外，又是什麼樣的場景……
回過神來，富嶽丟下手裡吃剩的簽子，最後向鼬叮囑了一句，
“一定要多讀書！人蠢就罷了，多讀書還有得救、不容易被騙，
如果連書都懶得讀，那就徹底絕望、冇救了！”
“父親大人……”
鼬一句話還冇說完，眼前的富嶽，就如同幻影般消散，
身處於“黃金國度”的富嶽，自己取消了“王之軍勢”生成、投影在現實中的“傀儡靈軀”！
抬起手，望著桌子對麵依舊空蕩蕩的桌椅，
怔怔的出著神，鼬淚流滿麵，
“……果然是我的幻覺嗎！
現實中，終究冇有假如啊！”
哽嚥著，鼬就像自己這段時間裡，往常時候一樣的，
將桌子對麵位置的那一份三色丸子取過來，準備吃掉，
忽然間，他的動作頓住了，瞳孔瞬間收縮，
隻見桌子上，放著一根富嶽吃剩下的三色丸子簽子，
鼬傻了，
幻覺、幻影，也能吃掉三色丸子嗎？
這串三色丸子，是被誰吃掉的？
他捏著這根簽子，霍然站起，身後的椅子都被他直接撞倒，情緒激動到了無以複加，
鼬撲向旁邊另一桌人，一隻手舉著手裡的簽子，另一隻手掌用力緊緊捏著一個陌生中年男人的肩膀，
渴盼又擔心的詢問道：
“你剛剛看到了嗎？
看到我對麵有人在嗎？看到這串三色丸子是被誰吃掉的嗎？”
“鬆手、鬆手！什麼亂七八糟的！
你那一桌，一直都隻是你一個人！”
那箇中年男人吃痛，惱怒的拍打著鼬的手掌，
一副看到神經病、妄想症患者的眼神，瞪著鼬！
“不可能！
如果一直都隻有我一個人，那這串三色丸子，是被誰吃掉的？”
鼬額頭青筋暴起，歇斯底裡的嘶吼著，兩個多星期冇睡覺、熬夜導致雙眼中佈滿血絲，
手裡舉著富嶽吃剩下的簽子，在中年男人的麵前揮舞，
柔和俊美的麵孔，此時也顯得猙獰，頗為駭人，
……就像是，剛從精神病院中逃出來的重症妄想症患者一樣！
“你那一桌確實從頭到尾都冇有其他人出現，一直隻有你一個！”
中年男人的同伴們，有人出聲說道，再一次肯定了這個答案。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們都在騙我！
我有吃剩下的簽子作為證據，你們怎麼可能冇看見！”
鼬的情緒逐漸失控，長期不睡覺導致他的大腦都已經昏昏沉沉，
在極端情緒的刺激下，更是讓他眼前的世界，都出現了重影，
好像是兩重交疊在一起的世界，
一個世界中他手裡正舉著簽子，
另一個世界中他手中空無一物、正舉著空氣說這是簽子！
用力晃了晃腦袋，兩個世界重合到一起，簽子出現在手中，
鼬心中一寬，用力將其握緊，用心感受著簽子的硬度和觸感，
就像是剛剛感受到了父親富嶽手掌的溫度……
“絕對有的！不可能冇有，我手裡有證據！”
鼬堅定了心意，在嘴裡輕輕的呢喃著！
那一桌對麵位置，一個少女怯生生的舉起手，主動發言道：
“我、我……看到你吃完了自己麵前的那一份三色丸子，然後跑到對麵位置，吃了一串三色丸子，
將吃剩下的簽子，放在了對麵位置桌子上，又跑回到自己的位置！”
如遭雷擊，鼬的一切動作、臉上的神態都忽然靜止了，
定定的注視著麵前的少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麵對他的絕望、癲狂眼神，
少女一慌，差點哭出來，緊張的解釋道：
“我、我看到你的樣子很帥、很好看，就忍不住扭過頭一直在偷看你，恰好看到了全過程……”
我，瘋了嗎？
鼬抽了抽嘴角，想笑、笑不出來，想哭、哭不出來，
父親、父親，你真的出現了嗎？
我分不清、分不清啊！
究竟是我瘋了，還是世界瘋了？
“這位顧客，請您冷靜！”
這時候，有店家出來維持秩序，是一箇中年婦女，遠遠的不太敢靠近過來，
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我們已經撥打木葉警務部電話，以及木葉精神病院的電話了，
你不要亂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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