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有事相求,其實從昨晚老萬鬼打牆,到馮華的事,她也隻是嚇唬嚇唬,並未有實際的傷害。
或許,她就是為了引我來這裡。
想到自己身上帶著仙家,為他們積累功德也是我任務的一部分。
於是,我迴應著,“怎麼幫你?幫什麼?這裡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我一連串問出三個問題。
王佳回道,“幫我離開這裡,我嘗試過很多次,都無法離開這方圓1公裡的距離,我,我知道自己做錯過事,但是,我已經付出了生命,求,求你幫我,給我一次重新投胎的機會。”
“這裡有陣法?”我指了指外麵。
王佳點頭,“是的,這裡有陣法,這裡所有的照片,都是像我一樣的鬼魂,但是他們都被陣法壓製著無法自由活動,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有一天,就醒了過來,能離開這裡了。”
聽她說完,我身上雞皮疙瘩起了一地,這裡的照片起碼貼了幾百張,若是每一個照片的鬼魂都在這,那這豈不是一個鬼窩?怪不得門開的刹那,我身上的仙家就來了,一個個還都如臨大敵,把我圍了起來。
“你們,怎麼死的?”我問道。
那女鬼王佳歎了口氣,“我們是死刑犯,被處以死刑死的。”
葉澤一跟我說過,說這裡以前是死囚大牢。
“行,我知道了,我回去研究研究,找到方法了就來救你們,不過,你也彆總出去謔謔人了。真嚇死幾個,你就算離開這裡了,到了陰曹地府,你也得被判刑。”我苦口婆心的說道。
王佳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我知道,我出去,也隻是想找一個能幫助我的人。直到遇到你……你放心,你接下了這件事,我一定不會再出去惹事。”
“我朋友?”我指了指昏迷的馮華。
王佳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冇有附身傷害她,我隻是,在她的眼睛裡呆了一會兒。那眼睛,我能呆,隻不過她魂魄現在不穩定,所以,容易受我影響,所以,所以比較聽話。”
我點頭。
就在我要離開的時候,王佳的聲音突然在後麵響起,“但是,我,我畢竟是鬼,她回去會發燒幾天,僅此而已,還有……”
王佳還想說什麼,我眼神掃過去。
王佳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聲音有些緊張,“你快離開,快。”
感受到了她的緊張,我也知道大事不妙。這裡一看就是常常有人來打掃和供奉的,如果正巧撞上這個人,我可有事乾了。
於是,我半背起馮華就往外跑。
跑到門口,我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將門關上了。
這時,一樓走廊裡響起了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想了想,看向旁邊的樓梯,帶著馮華上了樓。
剛上到二樓,我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孫學長?”來的是孫靖宇,還有他那個女朋友。
他女朋友此刻衣冠不整,低頭跟在他身邊。
孫靖宇眼神十分厭惡,但是看到我和馮華的時候,露出了笑顏,“李東冬,你……”
“這是我室友,馮華,我倆……”我說到這糾結了一下,不知道如何解釋馮華此刻昏迷不醒的狀態。
突然,我肩膀一輕。
“我倆來找白天落下的書。”馮華的聲音響起,我側頭看去,馮華此刻一隻手半垂在身側,另一隻手背在腰間,她問道,“孫學長在這做什麼?”
孫靖宇笑了兩聲,“陪我女朋友在這上自習,剛上完,再不回去,要關寢了。”
我見馮華看了眼腕間的手錶,說道,“鼕鼕,我們也回去吧,書明天在拿,晚上我不想學了。”
我怔怔的點頭,“好。”
“一起走?”馮華說道。
孫靖宇拉過她的女朋友,“一起,走吧。”
於是,我們四個人一起下了樓。
走在樓梯拐角處,正巧看到了打更大爺走過來,他拿起手電筒照了照,語氣嚴肅,“你們四個學生在這乾什麼?”
“圖書館的自習室滿了,晚上就來這上自習,忘了時間了。”孫靖宇果然是學長,老油條,隨便說了幾句話就讓人覺得他是個愛學習的好學生。
但,實際上,他是個體育生,他的學習應該在訓練場纔對呀。
“你們,初生牛犢不怕虎,無知者無畏,快回去,以後晚上不要來這棟樓上自習。”打更的老大爺囑咐了兩句就趕著我們離開了。
馮華領著我,跟在孫靖宇和他女朋友身後。
我看著馮華的背影,她此時走路的步伐,與往常並不同。此刻她的背很直,即使隻有一米六十多一點的身高,此刻卻顯得很寬厚。
我有種錯覺,她,是葉澤一。
與孫靖宇分開後,我輕聲叫了聲,“葉澤一?”
馮華冇有回答。
“葉大人?”我撒嬌的又叫了一句。
馮華腳下一頓,回過頭。
我和馮華是有身高差的,隻不過我高,她矮,我低著頭,看著她的眼睛。此刻她的雙眸恢複了常色,她看我的眼神,我覺得很奇怪。
馮華看我的眼神通常是溫柔的,欣賞的,還有點怯怯和小心翼翼。
但此時,她看我的眼神中,卻帶著一股溫情,智慧和淡漠的沉靜。
我認識的人或者鬼裡,隻有葉澤一的眼神是這樣的。
“是你,對不對?”我又問道。
馮華點頭。
正在我開心的自誇時,馮華身體一軟,整個人倒在了我的懷裡。
我還不等興奮,就開始咒罵了。
葉澤一,你個殺千刀的,起碼進了寢室你再走啊,你現在走了,我咋把她背上6樓,你是想累死我嗎?
葉澤一在心中與我交談著,“我是為了她好,否則她可不是單純的發幾天燒而已。”
我語塞,葉澤一說的對。被鬼附體是很少傷身的,葉澤一剛剛也是為了幫我圓場不得已而為之。
於是,我終於趕在10點半關寢前,將馮華半背到了寢室樓前。
一樓守夜的大媽看到馮華毫無意識的倒在我肩膀,警惕的說道,“怎麼這個點纔回來?她怎麼了?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