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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秦清楚這些,他相信,村中的眾多鄉親應該也都能夠想到。
孟秦準備去這些被抽到徭役的家庭中去,拜訪走動一下。
孟秦前世學過曆史,明白秦朝的徭役因為秦始皇同時開動各項大規模工程。
所以服徭役的人最終能夠成功活下來的很少,正是因此孟秦準備先打聽一下村民們內心的想法,再做打算。
孟秦敲響了一戶人家的門。
“吱呀”一聲輕微的響動,院子裡麵傳出一陣腳步聲和說話聲。
隨後房門被推開,從中探出一個頭顱。
那個小孩看起來隻有六歲左右年紀,圓乎乎的臉蛋上還帶著稚嫩,可能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顯得十分瘦削。
小孩眼神怯生生地望向外麵,然後又縮回了屋裡麵。
孟秦看見小孩如臨大敵般防備自己的樣子,心中有點難受。
這時,從屋中又出現一名婦人。
婦人身材臃腫,臉龐發黃乾枯,頭髮散亂披在背後。她穿戴樸素簡單,看著倒像是一個農婦。
“誰啊?”女人問道。
她看見站在院子裡的竟然是一個衣衫華麗的貴公子,不禁愣住了:“你……你找誰?”
“請問這是張老四家嗎?我姓孟,今天特意前來拜訪一下。”孟秦微笑著說道。
張老四是村中的一位族老,平常對待村民很是照顧。孟秦知曉這些情況,故而纔會選擇前來拜訪他。
“哦哦!原來是孟賢侄,快請坐。”女人反應過來,連忙熱情招呼道,將孟秦迎進屋裡。
屋中擺放著兩張椅子。
其中一張已經有些殘破,另一張則稍好。女人將孟秦引到座椅旁邊的木桌前坐下。
女人表示,自己男人出去下地了,看看時間,應該用不了太久,便能夠回來。
孟秦表示自己有時間,這一點時間還是能夠等的。
大約有一盞茶的時間,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穿著麻衣,扛著鋤頭從門外進來。
“張叔,您回來啦?”
張叔看見孟秦,露出驚喜之色,連忙把鋤頭放在一邊。
“孟賢侄,你怎麼來了?快,屋裡坐。”
“嗯,謝謝張叔。”孟秦禮貌道謝,與張叔一起坐在屋子的木凳上。
“娘子,你煮點飯菜吧,我陪孟兄弟聊一聊。”
“哎,馬上就好,稍等一下。”張嬸答應一聲,匆匆離開屋子,去廚房裡煮飯。
“賢侄,這次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張叔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孟秦斟滿一杯茶水,語氣和善。
孟秦接過茶水,喝了一口:“這件事情關係重大,不能當著張嬸的麵談論。”
“這倒也是。”張叔點頭讚同。
他沉吟片刻:“賢侄若是真有要事找我,不妨直言,我雖然是一介村夫,但是我卻也是一個村裡人,總不至於置村中百姓的安危而不理。”
孟秦感激道:“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我也不會來找張叔幫忙。”
孟秦變把秦國要新增搖役的事情給,他說了一下。
聽到這個事情,張叔也表示,自己也都知道,畢竟自己是其中要服徭役的一員。
孟秦把自己在村中所發現的問題和張書一一道來。
張叔聽到之後眉頭緊皺,心中在多次對比思考之後發現確實如此,這讓張叔的眉頭皺的更加深。
張叔看到孟秦表示他有冇有辦法,如果可行的話,自己肯定會全力支援。
孟秦聽到張叔的話,心中鬆了口氣,第一步成功。
孟秦此時並冇有直接講有什麼方法,而是先講到前些年服搖役的人如今並冇有按照原限回來。
有提到就算有回來的人,也隻是極少數的,並且回來之後渾身內外都有著頑疾,無法下地務農這件事情。
張叔在聽到這些後,臉色一沉,明顯他也知道這些事情,並且這些事情還不是傳說,而是切切實實發生在自己周圍的。
孟秦看到張叔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後,便又開口提出一個非常現實,無法逃避的問題,如今咱們村中一下子抽去這麼多人,基本上在他們走後,村中剩餘的老弱婦孺怎麼生存呢?!
聽到孟秦的話後,張叔歎息一聲,他何嘗不懂這個道理。
隻不過……唉!張叔低著頭,不說話。
孟秦看到張叔如此,心中也有所猜測,畢竟這個時代,即使民風再彪悍,但是對於秦朝官府的人也是很畏懼的。
孟秦難道張叔如此,心中想到得加一把火了。
便又說道咱們的生死倒是輕的,隻是如果咱們去了,那麼村裡剩下的人肯定無法生存下去,咱們村中每家每戶中都有孩童,到時候該如何是好,肯定也會……
張叔聽到此,心中想到自己家中還未成年的兒子,手臂青筋暴起。
他抬起頭,雙目炯炯看著孟秦:“賢侄你可有辦法?”
“有倒是有,隻不過需要付出的代價很高。”
“什麼條件儘管說,彆說什麼代價了,就算是讓我豁出性命我也願意。”張叔毫不猶豫說道。
孟秦在這一刻,切身的體會到身為人父的責任。
孟秦也冇有繼續藏著掖著,賣關子了,表示如今自己等人,隻有三條路可走,第一條路便是如今服從秦朝官府的安排去。
第二條路便是造反,對於這條路孟秦和張叔都不認同,畢竟此時秦朝剛剛大一統國力,正處於強盛之時,此時造反如同把脖子伸到秦軍的刀劍之下,給他們送軍功。
最後一條路便是將全村村民全都搬遷到深山中,然後把原村給一把火燒掉,消去所有痕跡,等到時局穩定再找人出來打探訊息。這一條路雖然有風險,但可行性很大。
畢竟這個時代的山中儲存了很多原始地貌,猛獸毒蟲縱橫,地勢複雜,軍隊根本無法大規模進入。
而且在自己等人消除原村的痕跡後,縣城中的很有可能認為這是被土匪劫掠之後消除的痕跡。
張叔的心中細細思考第三條路的可行性,良久之後發現這條路是三條道路中最可能實現的。
雖然說長時間後有被髮現的風險,但是目前最起碼可以使自己的後代安穩成長。
孟秦看到張叔常認同自己的想法,心中徹底安定了下來。
孟秦表示想要成功,靠他們倆是不可能的,即使張叔自己在村子裡有些威望,但是並不足以說服村民。
張叔表示現在,我應該去找村中最為德高望重的人。
孟秦被張叔這麼一點頓時想到了這個人是誰?隻有村子裡的孟鐵族長。
這個人已經七八十歲了,再加上常年勞作,早就是白髮蒼蒼。
張叔帶著孟秦來到村中孟鐵居住的屋子。
兩人站在屋子外麵,敲了敲門。
屋子裡麵傳出孟鐵蒼老的聲音。
“進來。”
張叔推開門,走進屋子。
屋內,一位老者盤腿而坐。
孟秦和張叔對視一眼,兩人都發現了孟鐵族長極為憔悴的神情。
而孟鐵族長自身並無子女,一心為村子的發展殫精竭慮,如今極為憔悴的神情很明顯,便是這次抽調搖役人口數量的問題。
“孟鐵,我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張叔說道,他與孟鐵平輩相交。
孟鐵聽到張叔的話後,才睜開眼睛看向兩人,待他看清楚孟秦後,神情一怔。
“小秦啊?”
“孟鐵爺爺。”孟秦叫道。
孟秦對著孟鐵微笑,他知道孟鐵一直喜歡自己這個後輩。
孟鐵見狀,連忙招呼孟秦坐下。
隨後又吩咐下人上茶水。
“孟鐵你看今天我們過來,是有事相求。”張叔說道。
孟鐵疑惑的問道:“哦什麼事?”
張叔把事情簡單敘述一遍後,孟鐵沉默許久。
“哎~你讓我想想吧!”孟鐵歎息一聲說道。
孟鐵這個時候心亂如麻,不停的思索著兩條道路到底哪條纔是對村子最有利的。
張叔和孟秦靜靜的等著孟鐵的答案。
半晌之後,孟鐵終於決定了,他開口說道:“你們的提議不錯,第三條路的話風險太大,而且我擔憂你們兩人在山中遇到危險……”
張叔聽到孟鐵答應後,便急忙說道:“孟鐵你放心,我們兩人會帶足乾糧和水。”
孟鐵擺了擺手,他知道張叔的意思,但是孟鐵卻是搖頭拒絕了:“我擔心的並不是這個,而是……”
說完,他便閉嘴了。
張叔眉毛一挑,說道:“擔心什麼?”
孟秦也感覺奇怪。
孟鐵看著兩人,欲言又止。
最後他緩慢的說道:“我擔心你們進入深山中遇到野獸,而你們若是出了什麼差池,村子就真的散了。”
張叔聽完孟鐵的話,神情一變。
孟秦去一臉勝券在握的笑道:“孟鐵爺爺,張叔,你們忘記自己前些日子帶回來的虎大他們嗎?!”
孟鐵和張叔一愣,轉而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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