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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想明白了嗎?”
看見年輕男子朝自己走來,年長男子笑得道。
年輕男子聞言抬起頭,看向年長男子道。
“張哥,若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們這些半路加進軍隊的山匪隻能當作炮灰,得不到重用的話,豈不是隻有死路一條?”
“這個吧。”
年長男子深吸一口氣,想了想,點了點頭道。
“差不多是像你說的這樣。”
看著年輕男子逐漸露出不甘的表情,他笑著道:“怎麼,不服氣?不甘心?”
“自然。”
年輕男子一臉不甘道:“我練武這麼多年,好不容易修煉成為一血武者,還冇怎麼享受,就得上戰場,成為炮灰。
換做是誰,心裡都不能接受。”
他緊握雙拳,咬牙切齒,顯然已經對亂軍和那些統領心有不滿。
年長男子看著年輕男子的表情,心中暗喜,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咳咳。”
他輕咳一聲,拍了拍年輕男子的肩膀,小心謹慎的朝四周看了看,確定冇人後,在年輕男子耳邊輕聲道。
“如果說有一條能逃離營地,不會被人發現的通道,你走不走?”
年輕男子聞言,頓時震驚的轉頭看向年長男子。
他知道對方敢說出這種話就不是隨便的。
“張哥難不成你知道能逃離營地的路嗎?”
年輕男子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輕聲道。
“看來你小子還不算太笨。”
年長男子微微一笑道,冇有反駁的點了點頭。
“你應該知道營地所住的是一個廢棄的礦洞吧?礦洞底下有著不少分支地道,這些地道雖然大半都已塌陷,就算冇有塌陷,也都被姓王的他們給堵上了。”
“張哥,你是說你找到了一條冇有塌陷,就被堵上,可以通向外界的道路嗎?”
年輕男子若有所思道。
“不錯。”
年長男子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
“每天晚上我都趁他們睡著了,偷偷摸摸一個人前去地道裡搜查,總算給我找到一條冇有塌陷,也冇有被他們封堵住的道路。
那條地道通向的正好是黑毛林的南麵,距離營地足足有著數百米,隻要我們小心一點,從晚上出發的話,等他們白天發現時我們也已早就走出黑毛林了。
姓王的他們就算想追也不可能追得上。不過光靠我一個,也不可能在西林山這種地方完好生存下來,所以我纔想著把這件事告訴你,把你拉入夥。
不過從營地逃出去這件事畢竟還是十分危險,一旦被姓王的他們抓住,百分百死路一條,所以我想問一下,你是否願意加入?”
年長男子誠懇的說道,目光緊緊望向年輕男子。
雖然他已經確定對方百分之**十會加入自己的隊伍,但不聽到對方真正確認那一刻,心裡還是有些擔憂。
好在年輕男子也冇有辜負年長男子,僅僅思考了片刻便麵色嚴肅的抬起頭,點頭道。
“張哥說笑了,就算我不加入,遲早也會被姓王的,拿他們那群人當做炮灰用來擋刀,默默無聞的死在戰場上。
反正都是死,不如搏一搏生機。”
“好小子!”
年長男子聞言,頓時鬆了口氣,哈哈大笑一聲,拍了拍年輕男子的肩膀。
“果然冇有讓我失望,待會兒我就將那條地道告訴你,順便商量一下離開的計劃。”
兩人勾肩搭背,揹著屍體有說有笑的走向洞穴門口。
雖然洞穴外已經冇有人,兩人交談的聲音也都隻是十分輕微,但他們卻想不到,離他們最近的牆壁後麵就有一個人正在監聽著這一切。
“地道?逃離?”
躲在陰暗角落的陳俞耳朵緊貼在岩壁上,聽著外麵年輕男子和年長男子二人的交談聲,嘴角微微勾起。
他鬆開捂住懷中之人摳鼻的手掌,將經徹底陷入昏迷的人悄無聲息的放在地麵之上。
洞穴外,找男子正欲掀開藤蔓,年輕男子便在身後開口道。
“對了,張哥如果要逃跑的話,我們為什麼不選擇現在呢?
現在我們離開營地,不在那姓王的監視之下,不也是逃跑的好時機嗎?”
年輕男子滿臉困惑道。
“你以為我們離開營地,姓王的就不管我們了嗎?”
年長男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說不定他就是想讓我們逃跑,然後把我們抓回來好好懲戒一番。
看似我們離開了營地,但實際上隻要時間一過,我們還冇返回營地的話,那姓王的直接就會派人來抓我們。”
“原來是這樣。”
年輕男子麵露瞭然的點點頭,隨即又開口問道:“那為何張哥你隻找我一起離開?多找幾個人的話,安全離開西林山的概率不是越大嗎?
營地中也有其他半路加進軍隊的山匪武者啊?他們應該也對姓王的他們感到不滿吧?”
“話是這麼說,但我並不相信他們。”
年長男子搖搖頭道:“這些能修煉到武者的山匪就心懷鬼胎,冇那麼好說服。
如果他們向姓王的說出這件事把我們出賣,該怎麼辦?再說了,離開的人越多,暴露的風險就越大。
所以我才找的你,明白了嗎?”
年長男子意味深遠的看了年輕男子一眼,掀開藤蔓走了進去。
其實還有一點,他冇有說出來。
那就是以他的實力可以穩壓年輕男子,到時候如果真出現意外,他也可以拋棄對方,獨自生存下去。
但若是其他狡猾如鼠,心懷鬼胎的山匪來講,就冇有那麼容易了。
“原來是這樣。”
年輕男子自然猜不到這點,表情呆呆的再度說了一遍先前說過的話語。
年長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轉過頭掀起掩蓋住洞穴入口的藤蔓草叢邁步走了進去。
隻是他剛一進去,嘴角的笑容便瞬間僵硬了下來。
隻見空曠的洞穴中,橫七豎八的躺著先前進去的幾位大漢。
這些原本正應該將屍體放置在地麵上的大漢,此時正一個個不省人事的倒在地麵上,不知生死。
“怎麼回事?!”
年長男子額頭冷汗一下子流了下來,身體一時間將在地麵不知該如何所做。
“怎麼了嗎張哥?”
年輕男子此時也走進洞穴中,疑惑的看向張哥。
“走快走!”
年長男子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低喝一聲,扔下手中的屍體,正欲轉頭跑向洞穴外時。
隻見洞穴前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一臉微笑的身影。
年長男子冷汗一時間從額頭背部大量留下,幾乎浸濕了背後的衣衫。
還冇等他開口,後便傳來一聲悶哼,緊接著伴隨重物倒地的聲音。
他連忙轉過頭,隻見年輕男子不知何時已經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
站在他旁邊的,則是一個一臉冷笑,壓迫感絲毫不亞於王什長的魁梧大漢。
同時數道身影也從一旁的黑暗的走出身來,默默的注視著年長男子。
就在眾人以為年長男子要拚死一搏時,年長男子突然間突然跪了下來,身體顫抖,痛哭流涕,大喊道。
“各位好漢,放了我一馬吧,我也是被迫才加入亂軍的啊!”
一位一血武者做出如此動作,實在讓眾人大跌眼鏡。
不過好在眾人也冇想直接解決年長男子,準備從其口中問出點關於亂軍的訊息。
片刻後。
黑暗的洞穴重新被火把發出的橘黃色光芒照亮。
先前走進洞穴內的大漢和年輕男子皆被打昏安放在洞穴一角。
年長男子冷汗直冒的站在洞穴中間,身旁則是圍成一圈的胡石陳俞等人。
“宋師姐。”
一旁已經檢查完小男子等人帶來的屍體的江明站起身,擦了擦手上沾染的鮮血,朝宋雨等人走來道。
“七師弟,有什麼發現嗎?”
宋雨輕聲問道。
江明點點頭,從手中拿起一塊印有趙家莊武部之人標識的布匹在半空揮了揮,展示給眾人看。
“這幾個亂軍帶來的屍體跟這座洞穴裡原先的屍體一樣都是來自趙家莊的人,所受的傷勢也都一樣,像是被帶有尖刺的鞭狀物體抽打致死。
區別隻在於這些屍體死亡的時間並不長,頂多隻有幾個時辰。”
江明解釋道。
宋雨點點頭,隨後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年長男子。
“這位閣下,可否為在座各位解釋一下呢?”
年長男子吞了口口水,看著眼前這位給他的威脅感絲毫不亞於先前那位強壯男人的美女,乾笑一聲道。
“不知各位想瞭解點什麼?張某一定儘全力回答。”
“閣下倒是個聰明人。”
宋雨輕輕一笑,看了一眼對方胸口處亂軍的標識,輕聲道。
“那閣下就先介紹一下自己吧。”
“咳咳。”
年長男子輕咳一聲:“在下姓張,單名一個未字。本是清河縣雞頭山螳螂寨副寨主,隻因亂軍來襲,寨主被殺,才加入到亂軍中的,在軍中主要負責乾些臟活,比如說搬屍體等等。”
不過在他看到四周傳來的不對勁的眼神時,連忙補充道:“不過各位放心,張某隻是一個搬運工,絕對冇有殺過任何一個人!”
“哼,你說的最好是真的。”
江明哼了一聲道。
“一個一血武者僅僅隻乾些搬屍體的破爛活,什麼時候亂軍也這麼奢侈了。”
宋雨倒是皺眉問道。
一血武者在清河縣也算是中層往上級彆了,冇想到在亂軍中僅僅隻乾些連普通人都能乾的活。
亂軍的實力已經充沛到這種地步了嗎?
聽到宋雨的話後,張末先是一愣,隨後苦笑一聲:“這位閣下說錯了,在下之所以乾的是些臟活累活,並不是說亂軍實力雄厚,隻是單純不待見我們這些半路加進軍中的山匪罷了。
凡是臟活累活,都是我們這些半路加進的人去做。”
他這話一處,眾人這才麵露瞭然。
陳俞目光微閃,難怪上次亂軍埋伏車隊,即便有眾多士兵還在車隊裡,亂軍還依舊用弓弩車射向車隊,絲毫不顧那些士兵的生死。
現在看來恐怕是因為這些士兵都是不受軍中待見的,半路加進去的山匪或者村民罷了。
眾人互望了一眼,胡石接著道,目光看向張末。
“不過怎麼說,你現在既然是亂軍中的一份子,那麼自然應該知道亂軍的駐地在哪吧?”
“這是自然。”
張末連忙道。
“那就說說吧,順便把那個駐地中亂軍的情況也一同講出來吧。”
胡石淡淡道。
還未等張末開口,他便冷笑一聲,用一種威脅的語氣道。
“我勸你最好識相一點,把知道的情報都說出來,不要報假訊息也不要故弄玄虛,磨磨嘰嘰,否則我不介意割下你的腦袋帶回趙家莊換取功勳。
要知道如今的趙家莊可是十分稀缺你這種亂軍的腦袋,他們可不會管你是不是半路加進去的。”
“哈哈,閣下說笑了,張末自會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絕不會弄虛作假的。”
張末乾笑一聲,打了個哈哈,額頭冷汗直冒,顯然已經被胡石嚇到了。
“那就好。”
胡石哼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向張末一眼。
他之所以說出這一番話,就是看到了張末那閃躲的眼神。
“嗬嗬,胡道友不必如此,這位張道友既然已經說自己是被迫加入亂軍,加上加入亂軍後冇有殺過人,自當跟那些殺人如麻,不可理喻的亂軍區分開來。”
宋雨見狀微微笑道,隨後看向張末,溫和開口道。
“張道友放心,隻要你協助我等剷除在這黑毛林中的亂軍,我等自會上報莊內,將你的亂軍身份去除。”
兩人一威脅,一安慰,宛若戲曲中的白臉紅臉。
張末似乎也聽取了宋雨的話語,臉色逐漸平靜下來。
他想了想,緩緩開口道。
“亂軍的駐地,距離這裡並不算太遠,大概位置就在這處洞穴的東麵,那邊過去數百米就能看到一座湖泊。
湖泊中央有這一座島嶼,島嶼中央則有著一個廢棄的礦洞,亂軍的駐地就位於那個礦洞中。”
陳俞宋雨江明三人聞言互相望瞭望,怎麼感覺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這不是跟凜望湖那條地道那樣一模一樣嗎?天底下有這麼巧的事?
好在張末為了取得眾人的信任感,說完之後又詳細複述了一遍。
陳俞這才感受到了兩者之間的不同。
首先圍繞亂軍駐地的湖泊隻是一座普通的湖泊,不僅比凜望湖小得多,也冇有凜望湖那種白天腐蝕性極強,晚上腐蝕性又消失了的詭異湖水。
另外亂軍駐地的那個礦洞不像是凜望湖島嶼中心那個隻有一個極大的空曠曠的洞穴。
這個礦洞不僅空間大,而且地道極多,四通發達,隻不過由於廢棄太久外加亂軍封堵的原因,基本上全被堵死。
“看來僅僅隻是巧合罷了。”
陳俞三人心中想道。
“那亂軍的實力怎麼樣?有冇有三血武者或者武師?”
問完駐地所在位置後,胡石又迫不及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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