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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戲班班主見貴客要上台表演,這卻是平日裡求不來的好事!
班主滿臉笑容!
須知,許多戲班都靠金主吃飯,有時金主卻是平日裡看戲的客人!
就那一出好戲,如果大夥兒真心喜歡的,常有真心的客人中間休場時給角兒銀錢的!
班裡大家更喜歡正時投送!
何為正時投送?就是一角兒正在表演清唱,琵琶等戲文,就在那最美的地方,台下客人被戲感動!出於感動,客人會現場給銀錢拋在台上,多是熱淚盈眶,無聲投送!
台下觀眾們都會在那一刻給角兒和獻銀錢的客人同時鼓勵,鼓掌!
是為真愛!
何解?
其一,就是說角兒真正的唱出那戲裡的悲歡離合,能感動客人,是下了苦功夫的,是值得尊敬的!
其二,就是說客人真心捧自己喜歡的角兒,視那錢財如糞土,花錢如流水,是為客人真情流露,也是台上台下大家的福分,須知,人生百年,錢貴重,但錢也就一王八!每位客人實時給紅包,大家就會一起鼓掌以示對台上台下的同時尊重!尊重人的感情,人的灑脫,人的真心!
其三,有不成文的規矩,正在表演的角兒得到的紅包歸角兒個人獨有。這是又一種獨一份的尊重。
而且,一般要求客人自己上台表演的,一般情況下都會有非凡的技藝,遠超現在表演的角兒。
否則,你以為下麵就冇有丟大白菜的傢夥?冇有本事,你敢上台?!
那班主笑著跑下來,跑到這鵝黃衣的女孩子麵前,看那金主雖然是一女孩子,卻滿臉的英武與富貴之氣!
班主笑道:“卻不知貴人還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曾文靜笑咪咪道:“給我這拿琵琶的妹子一張軟凳,點起香爐,給我這紅衣的妹子一串念珠。”
“叫台上班裡的人都到台下就座,包括樂師!”
班主笑得合不攏嘴!
這得有多大的本事纔敢這麼說話?!
鬱射武越聽越詫異!
難不成今天會圓自己和阿姐的餘音繞梁之夢?!
恰好阿茵還在重複問:“姐!就我和蛐蛐兩個勒?”
這是臉薄,不想上台?!
曾文靜用蹩腳的吳語軟噠噠的調皮回笑道:“對的個勒!你們就當為我表演,我呆會兒坐第一排正中哦!”
阿茵皺眉!無語了!
曾幫主想聽歌也!
阿茵緩緩一轉身,非常小心翼翼地立抱緊琵琶,又擠回來。路過鬱射武時,輕聲道:“公子,再借個道。”
顯然依她柔和的性格再也不想再用琵琶砸一次這位公子了!
鬱射武趕忙站起來,笑道:“哦!哦!好!好!”
阿茵微笑。
鬱射武就見阿茵便從左側走出第三排,可能她還是有些膽怯,又在那貂毛圍脖的姐妹麵前嘀咕幾句?!
鬱射武覺得這個場景有點好笑,就如自己小時候看阿姐的戲一樣?!
那紅衣女孩子卻已先出第三排上了戲台,等了好久,那阿茵才慢悠悠上得台來。
鬱射武卻見那鵝黃衣的女孩子卻從第三排右邊走出,真的就到第一排正中!
那班主趕緊陪著一起,又遊說那一排正中的客人。一會兒,那客人高興讓了座給這位挑起上台表演的金主?
那旦角兒笑咪咪送上一個白色的圓凳,阿茵笑咪咪道謝接過。
旦角兒又搬了一個木架,一個香爐,卻把香爐的香點燃。
待旦角兒退下時,阿茵卻把琵琶交給蛐蛐,自己空手仔細看看自己的白色蘭花袍子,雙手兩側各緩緩理了一下腿側的袍衣,優雅地坐下。
蛐蛐這才把琵琶交給阿茵。
隨後,蛐蛐站立阿茵右側,雙手拎著念珠,目光平視。
還未開演,就這幾個細微的動作,台下已經掌聲雷動!
大家就覺得這份優雅從容真真好美!
鬱射武看得清清楚楚,聽得明明白白。
鬱射武還是忍不住如小時候的孩子般睜大眼睛,立起耳朵,生怕錯過什麼!
卻待演奏前,那香爐裡的香繚繞在半空?
那煙線兒如同一個小頑童不停把手往天空伸出去,鬱射武看見最奇特的地方就是恰好它跑到阿茵的頭頂就不跑了?!
就如一個頑童玩累了就鱒下來?就在那兒玩沙堆?
於是台下所有人都去看那菸頭兒,去看那煙的儘頭卻是阿茵那江南女子柔和的鼻子,柔和的臉?!
這場景!
當真如同曹子建裡洛神賦裡那女神一般!
鬱射武不覺又想起阿姐有一次教自己洛神賦的正解時,用突厥語言道那女神的形態:
她的形影,翩然若驚飛的鴻雁,婉約若遊動的蛟龍。容光煥發如秋日下的菊花,體態豐茂如春風中的青鬆。她時隱時現像輕雲籠月,浮動飄忽似迴風旋雪。遠而望之,明潔如朝霞中升起的旭日;近而視之,鮮麗如綠波間綻開的新荷。她體態適中,高矮合度,肩窄如削,腰細如束,秀美的頸項露出白皙的皮膚。既不施脂,也不敷粉,髮髻高聳如雲,長眉彎曲細長,紅唇鮮潤,牙齒潔白,一雙善於顧盼的閃亮的眼睛,兩個麵顴下甜甜的酒窩。她姿態優雅嫵媚,舉止溫文嫻靜,情態柔美和順,語辭得體可人。
此情此景,如同飲那一些許醇美的好酒一般!
又彷彿覺得台上阿茵那小鼻尖上有光?!
她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氣質,如同那璀璨奪目的珍珠,令人憐愛,令人喜歡!
正在瑕想時,
卻見台上阿茵已經撥動琴絃!
卻是那奇特的嵊州小調,
(待續!)
(待用宮商角羽徽描述琵琶琴音。)
一陣珠玉落盤的前奏後,
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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