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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書院。
明月廳。
今天陳夫子親授第一課!
西徑關諸子,除冥羽柳殘陽二人,全部入座。就李俊和李溪,西徑關學子各家屬,也後排旁聽第一課。
曾文靜就站在凳子上往後瞧:一個搖扇子的小男孩,不是劉易然那小屁孩是誰?連銀山和靈兒也在?李昭還牽著那個小女孩?
曾文靜大喜,人多就熱鬨啦!剛想給喜歡吹牛都能飛上天的那小屁孩打招呼,忽然發現又有人來?
已經是講課前最後一刻了!
卻見又有六位女子到後排旁聽。隻是明顯是兩批人,各三人,很明顯。
隻看前麵三人,曾文靜小眼珠兒就差點驚掉!第一個不是月兒姐是誰?祖宗!還是那書生打扮?!
真的好美!小祖宗咧!
月兒姐背後二個多半是她府裡一路的。
後麵三位女子曾文靜覺得彷彿在哪裡看到過?聽說過?反正就是有眼緣,其中一人穿紅衣。
三個都紗巾蒙麵。
搞啥嘛?躲著?
曾文靜在第一排,金魚腦殼兒往後仔細琢磨看看這,看看那,轉來轉去,把自個兒可憐的小脖子都扭疼了!
我的天!今天太熱鬨了,我喜歡!
曾文靜覺得自己小女孩的天性滿血複活!
當然還有一點點兒傲嬌!
冇辦法嘛,陳夫子說是新晉郡主,應該靠前,還說儒家門庭,最重天地君親師,給郡主麵兒,就是給君王麵,所以必須靠前嘛!
咱一人第一排,咋個好意思嘛?!
曾文靜覺得今兒個高興得手都不知道該如何放了!
曾文靜甚至想哇哇大叫!或者學有的小女孩那樣尖叫?從喉嚨發出的具有穿透力的高音!或者飛快跳到桌上去?!
咱……跳……一……跳!
可~是(天下噁心人的貶義詞之一!)
“姓李的”就在背後盯著咱後頸窩!背後一大群人盯著我!天嘞!
卻聽背後那人輕聲道:“瞧啥?東扭西歪?坐如鐘!”
曾文靜閉眼等了好久,李昭那個板栗竟然冇有敲下來?!冇辦法,隻好“暫時”不再回頭。
咱先避避“姓李的”風頭!誰叫他是師父。
曾文靜卻在腦殼兒裡回憶剛纔看到的:
第二排,李昭,劉平,王韋。小女孩?
第三排,蘇詩,王小可等西徑關諸子。
第四排,最奇怪,獨孤無雙和小劉夫子?
第五排,各位夫子們。
第六排,洛陽書院願意旁聽的學子們。
……
李俊卻覺得自己腦子又不夠用了:獨孤無雙不是郡主嗎?咋不坐第一排?!
我問誰更好呢?
李駿就這樣一直想這個問題。
李駿自己也覺得自己一根筋!
講台上陳夫子輕咳一聲,道:“本應男生女生分開授學,今日首課,不必拘禮。”
四周頓時靜可聽針。
陳夫子笑道:“今天咱先不說大道理,就說一對聯做引子。”
四周更靜。
陳夫子道:“三個月前,我的一位朋友的孃親過世,高齡八十八歲!可謂本朝罕見!”
“我去過禮時,執筆的先生已寫了前來賀禮的故人親戚朋友賓客等九百餘人。”
“剛好寫滿一篇。要記我的名字,得另外用一本新冊。”
“我看那新冊封麵上寫了一幅對聯,極有趣。先念上聯給大家:
早來晚來早晚都來”
夫子笑道:“大家哪位知道下聯?!”
曾文靜腦瓜一轉,撇嘴:“這不就是閻王喜歡乾的活兒嗎?就個“死”字,還搞啥對聯?!”
話音未落,已吃李昭一個板栗,敲在頭上!
好疼!
曾文靜不敢再說一個字了!咱真的疼!
“姓李的,你下得了手?你記著!”
這話當然隻能心裡嚷嚷。
大家議論紛紛,都無法回答。
陳夫子聽見廳裡大家嗡嗡嗡,也不翻臉喝斥吵雜,就耐心等。
劉平待要問李昭,卻見西徑關老大目光卻投向最後一排,劉平回頭一掃,哦!
懂了!
劉平不再問,那王韋卻是個厚臉皮的狗皮膏藥,這輩子都黏慣了李昭,卻隔著劉平往李昭小聲喊問:“老大!老大!下聯!下聯?”
李昭微微一笑,還是冇理。
劉平就有點兒怒火攻心:西徑關就這廝曆來是個冇腦子的貨(當然做木匠除外),達奚月在最後一排,你眼瞎啊?!
對啥對聯?!
他和她,就是最好的對聯!
絕對!!!
李昭卻看達奚月眼光有意無意掃了這邊一眼。
那頭,曾文靜終於把“暫時”二字忘掉,又忍不住偷偷回頭一看,卻見“姓李的”在看最後一排!
逮著了!
咱逮著了!!
曾文靜又趕快回頭:咱彆讓“姓李的”再逮!
還叫我好好聽課,你就去看月兒姐!
“姓李的”!夫子課上敢開小差!你膽大包天啊!
曾文靜肚裡狂笑!
李昭會不會被夫子打手板心?!
嗬嗬!曾文靜覺得那腰繫金牌的某人被先生打手心的場麵,那一定比千軍萬馬還壯觀!
曾文靜做了一個紙團。寫了幾筆。
曾文靜忽然道:“夫子!夫子!我請假一下,方便一下!”
大家鬧鬨哄裡,陳夫子點頭同意。
曾文靜像魚一樣溜向後門,路過靈兒姐時,眨了眨眼,把紙團塞到靈兒手裡!
曾文靜晃出門,伸個懶腰,出了一口長氣:啊!啊!啊於哦!咱卻到廚房去偷吃些零食?女孩兒餓得快,冇法嘛!當然得儘快晃悠回去!
可哪裡用偷?!剛到廚房,廚房諸人看曾郡主?不,曾財神駕到?恨不得這個小神仙在這兒吃個三天三夜!多看一眼都覺得會添財運!
曾文靜吃喝一會兒,就不得不狼狽逃跑,廚房大夥兒們熱乎勁兒也太嚇人了?!
那頭,靈兒打開一看,
紙上如蚯蚓一般歪歪扭扭幾個字
“連先生,求下聯!”
那求字旁邊畫了一個小人,在跪求,在拜?!
靈兒差點笑噴!趕緊捂嘴!
靈兒把紙條遞給連銀山,連銀山打開一看,笑得咳了好幾口老痰!
趕緊!
連銀山邊笑邊寫了幾筆在紙條裡。
曾文靜晃回來時,
和靈兒姐來個秘密交貨:靈兒剛交出紙條,就發現自己兜裡多了一把瓜子?!
曾文靜眨眨眼,小聲嘀咕:“瓜子殼要收好!!!”
曾文靜穿過那“人山人海”,為啥這麼說,因為大家已經跑來跑去,相互打聽?明目張膽的抄襲作業?
這洛陽書院也人擠人,比菜市口還熱鬨,真可怕的!不過曾文靜就喜熱鬨!
曾文靜瞥了陳夫子一眼,那白鬍子老頭竟然冇罵大家?!這都書院變菜市口了!奇了?他也穩得住?
不!他要收網了!
曾文靜笑咪咪回到座上,咱不怕!
金魚頭先回頭偷瞄了李昭一眼,“姓李的”還在苦想?
曾文靜偷偷打開紙條一看,上寫“先到後到先後都到”。
曾文靜大喜!
背後馬上就有傢夥噴了口氣在曾文靜背上?!
要來給咱打平夥?同甘共苦?!
曾文靜回頭一瞥,劉平?
那傢夥眨了眼睛兩下,急了?
曾文靜也眨了兩下!
劉平大喜:這小魔頭搞到答案了?!
曾文靜盯了一下前後左右,把紙條悄咪咪往後拋出!
劉平覺得這紙條真的是這輩子最難接的招!比太原大軍演武場更難!
在天空飛得好慢,好慢啊!!!
後麵那麼多人,看見可不得了!李昭也不知道答案,可是第一堂課,李昭真的彆丟了麵子!!!
不做弊?
你說不做弊?!那就是丟西徑關的臉啊!
終於接住!
天!
劉平打開一看:
先看前麵曾大爺的歪歪扭扭的親筆書,畫?!
劉平差點笑岔氣!這丫頭!
又看後麵答案:先到後到先後都到。
那字極端莊秀麗,法度不凡!
劉平大喜,卻裝個不動聲色!
卻對李昭傳音入密道:“老大!先到後到先後都到”。
李昭鄂然!
作弊?還要不要臉?!
側臉看了一下西徑關老二,苦笑一下,這都在乾啥呀?
這不是打仗,是做學問!
陳夫子忽然大聲道:“大家靜下來了!”
夫子又道:“剛纔我給了大家很多時間考慮,現在準備獨個抽答!”
曾文靜又偷偷回頭一瞥:
下麵一個個頭冒冷汗?嗬嗬!心虛嘛!
王韋一聽抽答,臉唰的一下就紅得如豬肝一般,趙先生不在身邊,可還是怕啊!
記得西徑關先生規矩:答錯了,答不上,打手心!趙先生那手裡是真的黃荊條!王韋有時在夢裡都怕醒!
劉平看了一眼王韋,笑咪了眼!本來就有些咪的眼快咪成一條線了!
這貨就怕抽答!
問題是,平時人們一般怕啥來啥,想啥想不到!
卻聽陳夫子道:“就李公子旁邊第三人。”
大家齊唰唰一下就盯住王韋!
王韋腦子裡已一遍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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