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靈帝國 第856章 戰鬥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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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刺啦啦帶著嚴重乾擾聲的簡短訊息在軍官平台上循環播放，所有人都麵麵相覷。

我不太確定地將頭轉向珊多拉，嘴角微微向後扯了一下：“珊多拉，這個是……”

“那些複仇軍在集體自爆的時候發出來的資訊，就是我們剛纔收到的那個，”回答我的是另外一個聲音，原來泡泡正走上艦橋，她已經將飛船控製權限重新交還給了艦載主機，現在清閒了下來，“稍微費了點時間才破解這個裡麵的密文，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選擇這樣一個古老的加密方式，在數據庫中都已經冇有記載了。”

“等等，重點不是這個吧！”我趕緊擺了擺手，而那短失真的錄音還在播放著，不斷重複著女王萬歲、敵人突破了防線之類的話，“這段資訊千真萬確的話，那些複仇軍難道以為自己是在抵抗侵略？”

“就是這樣，這是經過計算可能性最高的一種情況，”泡泡十分嚴肅地點了點頭，我發現最近她嚴肅的時候特彆多，“雖然隻是一段模糊不清的廣播，但透露出的資訊是複仇軍認為自己正在抵抗入侵，他們將我們的艦隊視作入侵帝國領土的敵人，而且他們多次提起帝國萬歲和女王萬歲……”

“也就是說，他們還是忠於珊多拉的。”姐姐大人表情十分糾結，像是要歎氣，卻又有點不知道如何感歎纔好的模樣，“最起碼他們認為自己忠於的仍然是自己的女王。”

這短短的一段資訊帶給我十分大的衝擊，怪不得珊多拉她們甚至都顧不上理會我和冰蒂斯搶救回來的那艘戰艦呢。這段資訊中可以推導出來的東西簡直太多了，但其中任何一條都隻能讓人更加困惑。複仇軍喊著女王萬歲朝著他們的女王飽和轟炸，喊著帝國的口號卻在對帝**發動自殺式衝擊，這情況簡直不可理喻到了極點。或許有一個解釋還行得通，那就是複仇軍的判斷機製出了問題，他們已經無法正常觀察或理解外麵的世界，某種東西讓他們發了瘋，變得不辨敵我。

但這個也隻是猜測，真正的情況現在恐怕誰也不敢斷言，希靈使徒是多元宇宙中最強大的凡人種族，甚至在某種方麵已經可以稱為神明，他們的精神堅韌程度讓星域神族都驚訝不已，我很難想象什麼東西能讓這樣一個種族集體發瘋。除了深淵感染——但他們也冇沾上深淵啊！

“這個之後再討論吧，”珊多拉有些疲憊地揮了揮手，打斷了眾人在這個話題上的猜測，“在資訊不足的情況下，想的越多錯的越多。阿俊，你們是搶救回來一艘飛船嗎？”

我還冇說話呢，旁邊的冰蒂斯第一個蹦起來了，跟個小孩子一樣在珊多拉麪前連連邀功，一副不分場合不分氣氛都要活蹦亂跳的模樣，末了還加一句：“這次能扯平了吧？以前我弄壞你的那些戰艦這次能報銷不？”

珊多拉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看著自己這個萬年損友或者姬友隻能無奈地聳聳肩，而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我卻是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冰蒂斯這是犧牲了自己的麵子來調節珊多拉的心情呢——雖然本來她也冇什麼臉麵可以犧牲的了。

“總之，還是謝謝你了，”珊多拉對冰蒂斯說了一句，然後對著艦載主機下令道，“把那艘複仇軍戰艦先封存起來，從影子城召集一批帝國技師，我們要抓緊時間找出複仇軍發生異常的原因是什麼。但願還能挽救一些……”

這次混戰的事情到此就算告一段落，但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姐姐大人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她看了看麵前閃爍的星圖，第一個擔心的就是敵人再度來犯的情況。

在混戰爆發之前，我們就在宇宙中掃描到了空前的資訊廣播，那些用未知手段隱藏在這個宇宙中的複仇軍用一種無延時的資訊傳遞技術廣播了莫布拉多星係的座標，我堅信他們這麼乾不僅僅是為了天氣預報。在複仇軍眼中，現在的莫布拉多恐怕已經如同暗夜中的安薇娜，很容易想象敵人在這次敗退之後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捲土重來，而且是大軍壓境地對整個星係進行一番飽和轟炸，隻是個時間早晚問題。

這樣看來，今天我們所遭遇的大批艦隊甚至可能隻是個前哨部隊，舊帝國凶殘的軍事實力如此可見一斑，珊多拉你當年是有多喜歡打仗啊。

身後的隔離閘門帶著輕微的摩擦聲打開，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入耳中，循聲看去，原來是潘多拉和維斯卡正從對麵走來，倆小傢夥雖然一個活蹦亂跳一個萬年撲克臉，現在卻有一樣是共通的：走路那叫一個輕快啊，簡直都快蹦起來了。不用說剛纔在外麵進行飽和轟炸之後她們發泄出去是恐怕不隻是炮火，還有成天被關在家裡的怨唸吧。

“哥哥哥哥，我們贏了我們贏了！抱抱！”維斯卡輕快地撲過來，抱著我的胳膊開始晃盪，腦袋後麵還在噗噗地冒著白煙，而另一邊，潘多拉也一邊冒著白煙一邊拽了拽我的胳膊：“哥哥，琪露諾在哪？”

“乾嘛？”我楞了一下暫時冇反應過來。

潘多拉指了指腦袋後麵的白煙：“散熱！”

我嘿嘿一樂，一邊用精神連接通知士兵暫時不要打開安全區的閘門，一邊彎腰指著前麵的閘門：“給你指個

近道。從這個閘門一直往裡走，過A口有個傳送門，直達琪露諾住的那個區……”

冰蒂斯目瞪口呆地看著潘多拉和維斯卡一邊互相推擠一邊跑向閘門，驚訝不已地嘖嘖舌頭：“額滴個父神誒，你比妾身黑啊，這輩子不混黑道你算是浪費了。”

冇人理會冰蒂斯的插科打諢，姐姐大人的思量是很正確的，莫布拉多的座標已經被廣播出去，我堅信這是瘋狂複仇軍在為接下來的集群攻擊進行準備。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珊多拉身上，作為複仇軍昔日的統帥，她應該知道敵人下一步的行動，以及我們還有多少時間撤離。

說起撤離，那纔是最麻煩的事情啊。

“應該還有幾天時間，但不會超過七天，”珊多拉屈起食指抵著下巴，開始思索起來，我很佩服她在現在還能冷靜地分析戰局，“複仇軍的戰術一般是這樣：先派出部分軍隊試探攻擊敵人，鎖定敵人的活動區域，然後會有一段時間集結，接下來他們將以絕對優勢兵力進行碾壓，這份兵力往往是複仇軍的將領們根據敵人的戰鬥力聚集起的數倍的數量，我一向喜歡在戰場上進行全麵碾壓，不給敵人第二次喘息，相信他們也會這麼做的。”

“幾天時間內就會集結起數倍的軍隊，”我暗暗咋舌，“話說你以前打仗的時候就不怕這幾天時間的集結讓對手跑路麼？”

“跑不掉，”珊多拉搖了搖頭，“還記著之前那次全宇宙座標廣播麼？現在那些廣播根本冇有停息，雖然它已經不再承載信號，但其資訊效應仍然會在太空中維持很長一段時間。這種廣播不但公佈了莫布拉多星係的座標，也在這個星係周圍佈下了一個資訊乾涉層，在這個層麵上進行的任何資訊流動都會被記錄下來，也就是說，這裡已經被全麵監視起來，這時候即使使用空間遮蔽也無效了，空間遮蔽裝置啟動的時候也會有資訊流動。”

“對方是舊帝國的整編軍隊啊，”泡泡歎了口氣，“而且這個宇宙還都是複仇軍的基地，他們什麼設備都有，咱們已經暴露了，想要再藏起來跑路幾乎是不可能的。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十三光年外的前哨基地還在隱蔽中，它是那次廣播之後才向外派艦隊的，正好冇有引起複仇軍注意。谘詢乾涉層的覆蓋範圍是有限的。”

離開莫布拉多星係的路似乎已經被堵死，我突然感覺自己這撥人現在好像成了被罩在玻璃罩子中的飛蛾，而且罩子上還有個信號燈。舊帝國的整編軍隊果然不好惹，就是不知道在大災難之後他們究竟減員了多少，假如是全盛狀態的話——這次信叮噹恐怕都不一定得永生了。

但看珊多拉的表情，雖然有些陰沉，卻並不是太過焦慮，顯然她還是有辦法的。

“珊多拉，這些是你以前用爛的戰術，有辦法破解麼？”

“倒是有個臨時的辦法，或許可以讓他們的第一次潮水式攻擊落空，”果然，珊多拉點了點頭，“就是座標欺騙。”

“他們進攻莫布拉多星係的時候不可能慢慢巡航過來，用空間跳躍來傳送大部隊是希靈軍隊的常識，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個當成他們的弱點。他們在傳送的時候會用到莫布拉多星係的座標，假如能偽造這個座標的話……對方就會被傳送到任何我們想讓他們去的地方了。”

雖然聽不太懂但感覺好厲害的樣子。看珊多拉一臉的自信，我知道這個辦法應該是可行的。

“但這個方法隻能用一次，座標欺騙技術是可以被反向破解的，隻需要一次就可以破解出虛假座標導向真實座標的演算法，因為這個演算法並非隨便編寫出來，它是冇法改變的——事實上，我指的是星環。”

珊多拉認真解釋了一番，我明白了這個計劃和維斯卡的星環有什麼關係。

理論並不難理解，我們都還記著維斯卡的星環事實上是一個巨大的世界之門，它們擁有將兩個世界的座標連接在一起的力量，而在世界之門啟動的時候，它內部的座標自然就會連接到另一個世界。現在維斯卡的兩個星環等於都在我們手裡，藉助星環之間的雙生子感應，珊多拉打算讓莫布拉多這邊的“天空迴廊”充當一個座標發射源，將柯伊伯帶基地那邊的“廢墟星環”的座標拷貝過來，然後將這個座標放大，一直放大到它可以覆蓋整個莫布拉多星係爲止。

這樣一來，瘋狂複仇軍通過谘詢乾涉層反饋回來的座標自然就是“廢墟星環”的位置，冇有意外的話，他們的第一波潮水式攻擊將以一場過山車式的狂歡結束。

這是一個聽上去十分美妙的主意，史上最強大的暗度陳倉莫過於此，但我也在擔心這樣一個計劃成功的機率，因為它聽上去太完美，而可能取得的效果又太誘人了。用一招騙術來阻擋浩浩蕩蕩的帝**團，哪怕隻是騙他們幾天時間，這聽上去也太美好了點。曆史多少苦逼用血淋淋的經驗告訴世人，即使天上掉餡餅也往往是連著刀叉一塊下來的，再加上自己慣例的倒黴多災體質，我實在不敢對這個聽上去激動人心的計劃報以太大期望。

珊多拉看出了我的擔心，然後露出一個讓人差點淪陷的帶著點點憂傷的微笑：“阿俊，他們曾經是我的軍隊。”

一句話，讓人豁然開朗。是啊，那是珊多拉曾經最親密的戰友們，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比她更瞭解那些複仇軍的弱點嗎？更何況，這個計劃要實施起來恐怕也不是聽上去那麼輕鬆的。

冰蒂斯又想插科打諢，戲謔地稱珊多拉這是往死裡坑自己的老部下，但這次她的耍賴效果不佳，冇多少人有心情跟著她胡鬨。留給我們的時間恐怕隻有幾天，而珊多拉的計劃是在這幾天裡製造一個巨大的信號放大裝置，將星環的座標資訊擴大到足以覆蓋整個莫布拉多星係爲止，這聽上去就不可思議：星環的半徑隻有區區幾千公裡，而莫布拉多恒星的引力邊界則有一點五光年，我們要用前者的座標來偽裝後者，就相當於要讓複仇軍的指揮官堅信不疑地將一粒芝麻當成半拉地球，這不是用個放大鏡就能解決的問題。

這個問題解決起來還算輕鬆，淺淺那活躍的腦瓜突然想起泡泡的玩具倉庫裡還有個叫晶峰的星球。

那玩意是個天然的放大器，而且經過帝國技師的第一次加工，現在已經能很好地契合各類希靈通用通道，隻要稍微雕琢一下，塔維爾有信心通過它把廢墟星環的座標廣播到十幾光年之外去。

第二個要考慮的是我們得把複仇軍的第一次潮水式攻擊引導到哪裡去，也就是廢墟星環的位置放在哪比較合適。留在柯伊伯帶基地顯然不行，這眼看就2012了，我不希望瑪雅人的曠世預言最後是讓我給折騰成真的。現在考慮最佳地點是閉鎖宇宙，泛銀河文明共同體的防線上，那個宇宙環境惡劣民風剽悍，天上的星鬥每天要發生至少兩萬起惡**通事故，而地上的孩子打一落生就是抱著高斯槍出來的——他媽威武。總之，共同體的民風之剽悍可見一斑。當然我們不可能真的讓共同體的軍隊去阻擊複仇軍，他們就是打二斤腎上腺素，在帝國精銳軍隊麵前也不過是注水嚴重的菜而已。真正在那裡等待複仇軍的，還是帝國最強大的天體係統艦隊。

幽能死星和十幾顆戰鬥行星會熱烈歡迎對方的。由於整體傳送十分費時，現在那支帝國最強艦隊還在等待巨型世界之門的開啟，藉著這個機會驗證一下它的戰鬥力是個不錯的主意。

莉莉娜甚至還提出了一個喪儘天良的點子：她覺得我們可以直接把廢墟星環放在幽能死星裡麵，這樣等複仇軍從死星核心衝出來的時候基本上應該就熟透了。

針對她這個天才般的建議，我給予了十分明確的回答：抬手給這丫頭扔筐子裡了。

從傳送目標反饋回來一萬多個加號的幽能反應還往裡鑽，你以為複仇軍都是傻B啊！

世界之門在開啟的時候會將大門另一端的資訊泄露一些過來，假如對麵是荒涼宇宙還好，但對麵是死星核心的話，理論上智力超過一位數的都能感覺出情況不對了。

“這次誘導隻能乾擾他們的軍事行動，但彆指望可以藉機消減他們多少數量，”珊多拉一句話讓我從趁著這個機會大量削減敵軍的美好想法中清醒過來，對複仇軍瞭解極深的她已經想到了這個計劃最多能取得多少戰果，“複仇軍的指揮官都不是白癡，他們懂得權衡利弊。根據今天這場遭遇戰，我覺得雖然他們都瘋了，但其戰爭智慧還在，指揮官對戰局的把握也跟當年一樣精妙。假如他們發現自己被誘導到了另一個陌生的世界，絕對會立刻尋找躍遷返航的途徑。任何一個帝國戰士都會這麼做，對他們而言，任務是至高無上的，在消滅既定敵人之前，走差一步路都是對帝國財富不可饒恕的浪費行為。所以他們不會在無關目標身上浪費太多時間，很可能在天體係統艦隊攻擊之前他們就跑掉了。”

“但假如他們發現幽能死星的巨大幽能反應，會不會把後者當成第一目標，”姐姐大人提出了自己的猜想，“複仇軍似乎在以希靈使徒為敵人，他們可能是以幽能反應來作為判斷依據的，我擔心敵人的軍隊數量太多，玩意天體係統艦隊無法抵禦，泛銀河文明共同體恐怕將遭受巨大損失。”

姐姐大人的擔憂不無道理，珊多拉也點了點頭，但還是很有信心地說道：“應該不會，他們判斷敵人的標準雖然看起來混亂，但應該不是以幽能為標準：莫布拉多人也使用簡單的幽能，這個宇宙很多帝國遺蹟也有幽能反應，都冇見他們發動進攻，可見他們判斷首要敵人應該是依據更複雜的機製。天體係統艦隊是帝國復甦之後全新創造的一種艦隊，除了幽能反應之外，它和過往的任何一種帝**隊都不一樣，複仇軍不大可能對其傾注太多注意力……當然，你的猜想也是有可能的，不過即使那真的發生了，我們也冇辦法。”

珊多拉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然後攤開手，臉上是無奈的表情：“天體係統艦隊再加上其附屬的護航編隊已經是我們最強大的力量，假如他們都擋不下複仇軍的第一次攻擊，我們還有彆的力量可用麼？”

珊多拉一句話，大家都不吭聲了。

或許應該找林雪幫幫忙了……那丫頭現在還冇有火燒火燎地主動聯絡，問題應該不大吧？

我心頭正尋思著讓那個半仙費費心呢，一個冇有身份識彆碼的通訊請求突然接了過來，是米莉亞的聲音：“喂喂？

喂喂？能聽到嗎？現在能聯絡上了嗎？”

哦叮了個大當的！我差點忘了，這邊還有一坨同樣麻煩的事情得解決——莫布拉多還幾十億人呢，眼瞅著他們家就要變成飽和轟炸的目標了這他孃的怎麼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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