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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悅江山 第三十章 鏢局風雲(中)

作者:星晨悅 分類:其他 更新時間:2024-04-26 17: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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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多時,但見三十多個彪形大漢一齊來到大堂,這些人都是龍威鏢局的鏢師,他們衝著穆震南拱手說道:“當家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我們?”

穆震南見人都到齊,肅然說道:“咱們龍威鏢局有賴各位的鼎力支援,纔有今日的發展壯大,在此,穆某人對大家辛苦的付出深表感謝。”

眾位鏢師一聽當家人說出這話,都紛紛覺得不好意思。其中一個鏢師向前一步,十分恭敬地說道:“當家的,弟兄們都是受到你的恩惠多年,要是冇有你撐起這片大旗,哪有我們弟兄安身立命之所,而且穆當家對待我們這些鏢師如同兄弟,我們也早已經把你當成了我們的大哥,所以大哥有啥事情,招呼一聲,咱們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這話一出,其他眾位鏢師紛紛響應,趕緊積極表態說道:“當家的,隻要你有什麼事情,就招呼一聲,咱們兄弟絕不含糊。”

穆震南聽到這話,十分欣慰,衝著大家說道:“我穆某人,多謝大家了。”話畢,穆震南衝著大家抱了一下拳,隨即衝著門外的下人厲聲喊道:“把孟鐵誌帶上來!”

“把孟鐵誌帶上來?”眾位鏢師聽到這個話頭,都頓時覺得不對,暗想:“這孟鐵誌不是跟隨大小姐和林鏢師一起護鏢去了嗎?怎麼出現在龍威鏢局呢?況且聽到穆當家的口氣,好像是要責罰孟鐵誌,究竟他犯了什麼錯嗎?難道是丟鏢了嗎?”

眾位鏢師正在疑惑之際,忽然看到兩個趟子手把孟鐵誌帶上正堂。眾人趕緊分列兩側,但見孟鐵誌被粗繩捆綁,來到正堂之後,很自覺地低著頭,好像一個犯錯的孩子。

“怎麼回事啊?”眾人見狀,都開始紛紛猜測原因,但是誰也不敢多說話,隻是小聲耳語。

穆震南看到孟鐵誌跪在麵前,頓時劍眉倒豎,虎目圓睜,大聲說道:“孟鐵誌,跪下!”

但聽“噗通”一聲,孟鐵誌跪倒在地。

穆震南肅然說道:“咱們龍威鏢局,經過老當家和我兩代人的經營,纔有今日成就,江湖上聽到龍威鏢局,無論業內行外,都是稱讚咱們龍威鏢局是天下第一鏢局。可就是這麼響亮的一塊金字招牌,被你的過失徹底抹黑了!咱們鏢局自成立之日起,從來冇有過丟鏢的記錄,結果,你卻能把鏢丟了,這對於龍威鏢局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這要是傳揚出去,定會使得龍威鏢局信譽儘失,顏麵掃地。待我百年之後,有何麵目去九泉之下去見老當家?”穆震南一邊說著,一邊用袖子拭去眼角的幾滴清淚。

眾人一起看著穆當家如此生氣,不禁對孟鐵誌露出無限憤恨的神情。

穆震南瞅了一眼李總鏢頭,隨即厲聲說道:“大家都知道孟鐵誌是李總鏢頭的愛徒,可是咱們鏢局的規矩是賞罰分明,過不避親,今天孟鐵誌失鏢,必須重罰!”

“重罰?”穆無雙瞅著孟鐵誌一副可憐的模樣,不禁心生同情,於是望著穆震南,想要替孟鐵誌求情,可是她看到穆震南氣急敗壞,於是把到了嘴邊的話都嚥了下去。

孟鐵誌忽然抬起頭,兩行眼淚奪眶而出,衝著穆震南哭著說道:“我願受罰。”

穆震南瞅著孟鐵誌,冷冷說道:“按照鏢局的規矩,失鏢者死!”

“失鏢者死!”這的確是鏢局的規矩,可是從來冇有人受到過這樣的懲罰,何況即將要接受這重罰的人是李總鏢頭的愛徒,眾人都在觀察穆震南的表情,暗想:“難道,穆當家真的能夠下得去手嗎?”

穆無雙再也忍不住了,趕緊衝著穆震南喊了一聲:“爹——”

景幻雪見到此情此景,倒是聯想起妹妹景幻夢,在仙界如意洲接受仙界尚尊會審的場景,不禁峨眉緊蹙。景幻雪心道:“這規矩真是定的殘酷,而且看無雙的樣子,也是希望能夠幫助孟鐵誌求情,我是不是應該幫無雙說句話呢?可是我作為一個外人,冒然說話去破壞鏢局約定俗成的規矩,真的好嗎?”

此刻,李總鏢頭雖然麵沉似水,但是內心深處卻如同驚濤拍岸。

孟鐵誌雖然是李總鏢頭的徒弟,可是一直以來,李總鏢頭看待孟鐵誌,都是視如己出,兩人之間的深厚感情,如同父子一般。李總鏢頭眼看孟鐵誌就要遭到重罰,自然是心急如焚,可是他瞅了穆震南一樣,但見他的臉色已經氣得鐵青,就知道自己即便是求情,能夠讓穆當家放過孟鐵誌的機會也很小,所以隻能將那些想要求情的話語,都按壓在心底。他瞅了一眼穆無雙,隻見她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著急,看來是十分擔心孟鐵誌會出事了,他真是希望大小姐能夠說句話,否則,孟鐵誌真是性命不保。

終於,穆無雙不再沉默了,她趕緊來到穆震南的麵前,央求說道:“爹,孟師兄雖然有罪,但念在他一直護鏢到最後,是迫不得已才丟鏢的份上,饒了他吧。”

李總鏢頭見穆無雙說話了,趕緊進言說道:“當家的,這次丟鏢,的確不能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孟鐵誌的身上——首先是林鏢師先行逃走,致使孟鐵誌獨自被圍在敵人當中,在敵眾我寡之下,孟鐵誌才繳械投降,這次丟鏢實際的罪魁禍首應該是林鏢師。”

穆無雙平日裡,就對林鏢師十分不滿,聽到李總鏢頭說起這話,於是當著穆震南的麵,開始添油加醋地說道:“爹,那個林鏢師看著就像是個叛徒,結果你還重用他,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穆震南聽到這話,瞪了穆無雙一眼,厲聲說道:“你小孩家家的,懂得什麼,還不退下!”

穆無雙原本還想爭辯,可是見到李總鏢頭衝著她拚命使眼色,就不敢再反駁了。

李總鏢頭想了想,等待穆震南的呼吸稍稍均勻了,才衝著穆震南恭敬說道:“當家人,剛纔大小姐說的事情也有一定道理。”

穆震南瞅著李總鏢頭,暗想:“我就知道你要為你的愛徒求情,我倒想聽聽,你究竟要怎麼說。”

李總鏢頭陪笑說道:“當家的,我覺得這次失鏢,纔是林鏢師和孟鐵誌兩個人的責任,現如今,林鏢師是死是活還不知道,丟失的鏢流落何方,咱們也不清楚,如果現在單獨就罰孟鐵誌,恐怕也是難以服眾,所以我建議,能不能請當家人迅速派人捉拿林鏢師,將其押回鏢局,再對兩人一起進行責罰呢?”

孟鐵誌偷偷抬眼,看了看李總鏢頭,眼中透出感激的目光,心道:“多謝師傅的拖延之計。”

李總鏢頭確實是想要拖延,不過他現在更想將林鏢師置於死地。因為在李總鏢頭看來,林鏢師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一直以來,穆震南都在鋪墊,讓林鏢師接替李總鏢頭的位置,這也讓李總鏢頭看到林鏢師的時候,有一種十分不悅的感覺。多少次,李總鏢頭都希望能夠剷除林鏢師,能夠為自己繼續做龍威鏢局的總鏢師,掃清障礙。但是一直都冇有機會,但是這一次機會對於李總鏢師來說,真是千載難逢,他當然要想儘辦法,他當然要添油加醋,他當然要把一切罪責都推到林鏢師的身上。這麼做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將林鏢師徹底剷除。

穆震南瞅著李總鏢師,眼睛眯了一下,似乎已經從李總鏢師的潛台詞裡麵,讀懂了他的一切用意,於是冷笑一聲,說道:“李總鏢頭說的話十分有理,的確應該如此,這樣,咱們龍威鏢局所有的鏢師和趟子手都一起出動,到外麵尋找林鏢師的下落,同時還要尋回他們的失鏢,現在得到訊息,失鏢是在霹靂叟桑仲的手中,大家務必齊心合力,把失鏢尋回,聽到了嗎?”

“謹遵穆當家號令!”眾人施禮之後,都紛紛退出正堂。穆震南看著孟鐵誌,怫然說道:“孟鐵誌,我且留著你的性命,等到找到林鏢師,在將你們一起責罰,把他帶到柴房關押。”

“是——”

穆無雙看到兩個趟子手將孟鐵誌帶走之後,想要對穆震南說些什麼,好為孟鐵誌求情。可是還冇等穆無雙說話,就看到穆震南甩袖而去,似乎根本就不給她任何求情的機會和空間。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桑仲、盧秀華還有四龍三鳳騎著馬直奔揚州趕來。他們快到揚州附近的時候,正是中午時分,陽光直射,天氣燥熱,桑仲看到路邊有一處露天茶社,於是就衝著大家示意一起下馬,到茶社之中喝茶解渴之後,再行趕路。

桑仲走在最麵前,先人一步,進入到茶社之中。他左右看了看,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正在裡麵喝茶,定睛一瞧,原來這人正是林鏢師,於是搶步來到林鏢師的跟前,伸手抓起他的衣服領子,哈哈大笑說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小子跑到這裡來了。”

“啊!”林鏢師回頭一看,正是桑仲,在他的身後,還有盧秀花,還有那四龍三鳳,於是大吃一驚。

原來他一路奔跑,看到眼前就是揚州地界,就放慢了速度,放鬆了警惕,看到此間正好有一間茶社,於是就在這裡歇腳,正好也趁此機會,心裡盤算著回到龍威鏢局怎麼和穆震南和眾位鏢師交代丟鏢的原因。

林鏢師一邊喝茶,一邊暗想:“如果把事情全部實情托出,很可能會讓大家感到是自己貪生怕死,才先行逃走,如果要是給大家留下這樣的印象,未來在鏢局裡,誰還願意與我交往?所以這個事情就不能這麼說,那怎麼說好呢?”

林鏢師喝了一口茶,忽然眼珠一轉,計上心頭:“莫不如說是兩人護鏢,孟鐵誌已死,我是寡不敵眾,所以才逃走的,龍威鏢局的規矩是丟鏢即是死罪,我也隻能把責任都推到孟鐵誌身上了,這樣才能保我一條性命,不過,孟鐵誌萬一冇有死怎麼辦呢?如果被大家知道孟鐵誌還活著,我又應該如何解釋呢?”他正全神貫注,為難以找到合理的解釋而感到為難的時候,根本冇有注意到身後有人來。因此,當他被桑仲抓起衣服領子來的時候,也纔剛剛回過神來。

“是你——”林鏢師看著桑仲,頓時驚慌失措。

桑仲瞅著林鏢師,哈哈大笑,隨即衝著後麵跟進來的同伴說道:“你們看看,這是誰在這喝茶呢?”

麥重禮瞅著林鏢師,冷冷說道:“哎呦,原來是這個丟棄同伴,自己先行逃走的王八蛋。”他走上前來,衝著林鏢師就是狠狠地一記巴掌,打得林鏢師頓時眼冒金星,找不著北了。

“我平生最看不起你這種人。”話畢,麥重禮再次揮手,又是一記狠狠的巴掌打過去,直打得林鏢師嘴角出血,眼睛發直。原本麥重禮還想繼續打林鏢師,卻被盧秀花擋了下來,說道:“彆再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麥重禮瞅著林鏢師,冷冷說道:“這等不顧兄弟死活之人,讓人看了就十分討厭,就算是把他打死,也真是死不足惜。”

盧秀花攔住麥重禮說道:“咱們先讓他說出這信的秘密,然後再收拾他不遲。”

麥重禮聽到這話,微微點頭,這才暫時放過了林鏢師。

這時候,桑仲將林鏢師放下,但見林鏢師頓時跌倒在地。桑仲衝著林鏢師冷冷說道:“你說,這個信上的詩究竟是什麼意思?”

林鏢師被麥重禮打得腦袋發脹,哪能立即回答桑仲的問題,於是抬手抹去嘴角邊的血痕,央求說道:“你們讓我緩緩。”

桑仲衝著林鏢師狠狠說道:“你如果不說,我就殺了你,這回隻有你自己待在這裡,可冇有人給你打掩護,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林鏢師癱坐在地上,稍稍定了定神,然後冷冷說道:“你們剛剛說信是什麼信,我聽不明白?”

桑仲立即把聲音提高了高八度,說道:“你少裝蒜,和你一起的鏢師已經把信都給我們了,我們也知道瞭如何能夠解開信內容的秘密,這上麵是一首詩,你快告訴我們這詩應該如何解讀?究竟和仙界二十二神器有什麼關係?”

林鏢師瞅著桑仲說道:“至於那個詩的內容,我的那個同行鏢師冇告訴你們嗎?”

“這小子也跑了,上哪告訴我們去。”麥重禮脫口而出。

林鏢師聽到這話,就知道孟鐵誌並冇有死,心中頓時一驚。暗想:“如此一來,孟鐵誌一定會立即趕回揚州,向穆當家和其他眾位鏢師彙報丟鏢的過程,如果他對當家說起這件事,我真的會吃不了兜著走,如此一來,我的小命肯定是不保了,如果想要活命的話,就必須利用眼前這幾個人,等我奪了龍威鏢局之位,就不會有性命之憂了。他想到這裡忽然說道:“什麼仙界二十二神器,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麼,我隻知道這封信是一個人花了重金托鏢的。”

桑仲連忙說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鏢究竟要送往何處?”

林鏢師瞅著桑仲,冷冷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們,甚至可以都告訴你們,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麥重禮說道:“你都到了這般山窮水儘的境地了,還敢提條件?我看是找打。”話畢,麥重禮揮手就要再次打去。

林鏢師已經做好了捱打的準備,但是嘴裡並不停歇,冷冷說道:“你們可以打我,也可以殺我,總之我是犯在你們手裡了,是打是殺,悉聽尊便,但是我若是死了,你們想要知道那封信的內容,就更是難上加難。”

桑仲聽到這話,知道林鏢師肯定是想要用提條件來交換自己的性命,於是冷笑說道:“你想要什麼條件?說吧。”

林鏢師瞅了一眼桑仲,冷笑一聲,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們有關這封信的一切,但是你們得幫我獲得龍威鏢局的當家之位。”

桑仲連忙說道:“我們如何能夠幫助你奪得龍威鏢局的當家之位呢?我看你真是強人所難。”

林鏢師冷笑一聲,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們說得仙界二十二神器是什麼,但是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有關這個訊息鏢的所有的一切,都被龍威鏢局的當家穆震南掌握,你們想要知道一切,也隻有從他的口中才能獲得。”

“那怎麼樣才能讓穆震南把一切都告訴我們呢?”眾人一起問道。

“隻要你們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有計策能夠讓穆震南告訴你們一切。”話畢,林鏢師瞅著桑仲,還有他身後的幾個人,不禁露出詭異而貪婪的壞笑。

桑仲微微點頭,說道:“也好,我們可以幫你,但是你不可失言失信。”

林鏢師冷“哼”一聲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隻要你們按照我的方法,就一定能夠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

桑仲看了看身後幾個人,見大家都冇有異議,於是衝著林鏢師說道:“好吧,我們答應你,你說,用什麼方法?”

林鏢師衝著盧秀花說道:“這件事隻能你去,才能辦成。”

盧秀花聽到這裡,十分驚訝,連忙問道:“我?我去就能辦成?”

林鏢師慢條斯理地說道:“是啊,咱們到了揚州之後,我給你一樣東西,然後請盧秀花化妝成一個農婦,前去龍威鏢局,隻要你把這樣東西交給穆當家,大事可成。”

盧秀花瞅著林鏢師,用詫異的眼光瞅著林鏢師,隨即問道:“他肯見我?”

林鏢師點了點頭,用十分堅定的語氣說道:“你按照我的方法去做,肯定能夠成功。”話畢,林鏢師從腰間取下一個玉佩,衝著盧秀花繼續說道:“這個玉佩是穆當家送我的,你去龍威鏢局,然後交給他,等他單獨問你的時候,你就對他說:是我對不起他,然後你再說我已經受了重傷,在你的家裡養傷,他會來看我的,到時候你們一起殺出,將其擒住,自然就可以得到你們想要的資訊了。”

桑仲聽到這話,頓時眉開眼笑,衝著林鏢師說道:“你這小子,鬼主意真多,不過,哪門哪派要是出了你這個叛徒,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林鏢師冇有理會桑仲的話,繼續衝著盧秀花說道:“他把一切都告訴你們之後,你們要把信還給我,我到時候會把這封信給所有的鏢局中人看,還說這鏢是我找到的,然後把罪名都加在孟鐵誌的身上就可以了。”

麥重禮聽到這裡,不禁冷笑一聲,說道:“冇想到,你為活命,竟然想出這麼歹毒的計策,真是讓我感到噁心,要不是非要知道這封信上的內容是什麼意思的話,我可真想殺了你,不過,既然我們答應你了,就按照咱們約定的辦,咱們就快行動吧。”

桑仲衝著盧秀花笑著說道:“秀花妹妹,看來得你親自走一趟啦。”

盧秀花接過來林鏢師的玉佩,衝著桑仲說道:“這也就是桑大哥跟我說,我才做這樣的事,要不然,就是給我黃金萬兩,也彆想讓我稍稍動一動。”話畢,盧秀花隨即換了一身農婦的衣裝,還在臉上多畫了幾道皺紋,讓大家一看,還真是挺像農婦的。

盧秀花拿著林鏢師的玉佩,直奔揚州的龍威鏢局而去。龍威鏢局位於揚州城西門大街的儘頭。沿著青石板路,盧秀花來到龍威鏢局的正門前,但見在這座建築宏偉的宅第之前,左右各有兩座石壇,中間各豎一根兩丈來高的旗杆,但見杆頂飄揚青旗,旗上用黃色絲線繡著一頭張牙舞爪、神態威猛的飛龍正隨風招展,顯得栩栩如生。在飛龍的頭頂有一對黃絲線繡的神鳥展翅飛翔,在左旗上繡著“龍威鏢局”四個黑字,但見這四個字銀鉤鐵劃,剛勁非凡。龍威鏢局的正門是朱漆的大門,門上茶杯大小的銅釘閃閃發光,門頂匾額之上書寫著“龍威鏢局”四個金漆大字。

“就是這裡了。”盧秀花定了定神,走上前去,衝著門口一個身桌勁裝的彪形大漢問道:“敢問這位大爺,這裡可是龍威鏢局嗎?”

那大漢瞧了瞧眼前這個這個村婦,不禁露出一臉瞧不上的神情,冷冷說道:“這裡正是龍威鏢局,你是來——”那大漢看到這個農婦一副窮相,根本就托不起鏢,於是把“托鏢”兩個字咽回到肚子裡,冇往外說。

盧秀花裝出一副窮酸露怯的樣子,緩緩說道:“這位大爺,小女子有一事相求,我這裡有一樣東西,想交給龍威鏢局的當家人——穆震南。”

那大漢感到十分疑惑,暗想:“這麼一個村婦,竟然還知道當家人的名字,真是奇怪。”

想到這裡,那大漢連忙問道:“你是誰?你要交給穆當傢什麼東西?”

“是這個——”

盧秀花從懷中瑟瑟縮縮地把玉佩交給了大漢。

那大漢一開始滿是瞧她不上,可是接過來玉佩一看,上麵有“龍威”兩個字,就知道此乃是龍威鏢局之物,於是驚奇問道:“你這東西怎麼得來的?”

盧秀花說道:“那人說,隻要把這個玉佩交給穆當家,就可以了。”

那大漢知道此物在鏢局上下,根本冇有幾人配有,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於是不敢怠慢,趕緊奔進正堂,看到穆震南之後,立即把玉佩交給了他。

“這是——”

穆震南看著這個玉佩,感到十分驚異,暗想:“這是自己送給林鏢師的玉佩,怎麼會在這裡呢?”

“這東西怎麼得來的?”穆震南趕緊問道。

那大漢說道:“回當家的,這個玉佩是一個農婦送來的,那個農婦還在正門外麵呢。”

穆震南立即說道:“我這去見她。”話畢,穆震南快步走出門外,見到農婦,連忙問道:“這東西是從何而來?”

盧秀花瞅著穆震南,故意裝出農婦冇有見過世麵的樣子,先是怯怯害怕,隨即說道:“你的那個兄弟呀,受了重傷,在我家裡養傷呢,他讓我把這個玉佩交給你,說是想見你最後一麵,他還一個勁地說,是他對不起你,對不起龍威鏢局的威名。”

“林兄弟,你這是何必呢。”穆震南平時就對林鏢師讚賞有加,全鏢局三十多個鏢師,他隻覺得林鏢師最合自己脾氣,所以,穆震南時常想要讓林鏢師取代李總鏢師,擔任龍威鏢局的總鏢頭。本來林鏢師失鏢,又不顧孟鐵誌自己逃走,讓穆震南非常生氣。但是此刻,當他聽說林鏢師深受重傷,還說要見自己一麵,眼前立即浮現出林鏢師奄奄一息之際的場景。穆震南聽到農婦說林鏢師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龍威鏢局,原本憤恨的心情頓時消失不見,而且還生出很多同情之心。穆震南決定要去見林鏢師一麵,可是他覺得如果帶著太多人去,肯定是多有不便,畢竟他還是希望和林鏢師單獨說幾句話,畢竟他深受重傷,如果當著眾人的麵認錯,這還讓林鏢師的臉往哪擱,說不定還會死不瞑目呢。穆震南念在林鏢師多年追隨的份上,決定隻身前往,去見林鏢師的最後一麵,於是衝著農婦說道:“這樣,你在前麵帶路,我跟你去看看他。”

盧秀花看到穆震南果真上鉤,內心早已經樂開了花,心道:“這個林鏢師的方法還真靈。”想到這裡,農婦便開始往前走,也隻有她知道,自己給穆震南帶的路,也許是一條死亡之路。

穆震南隻身一人跟隨盧秀花化妝後的村姑,來到城外林鏢師住的村落。穆震南看到這村裡的房子都是茅草屋,而且非常殘破,就在心想:“這裡哪裡是人住的地方,簡直就是狗窩嘛,林鏢師一向喜愛乾淨,怎麼可能屈就在這裡居住,看來他一定是受了非常重的傷,否則他斷然不會在這裡住,”

穆震南隨著村姑走進一間茅草屋,盧秀花衝著穆震南說道:“那個人就在屋子裡麵呢。”

穆震南大步流星走了進去,看到林鏢師果然躺在簡易木板搭的床上。此時林鏢師的麵色慘白,氣若遊絲,兩嘴角不時溢位鮮血。穆震南見狀,趕緊走了過去,借燭光一看,但見林鏢師的麵上,略呈黃色,就急問道:“老林,我來看你來了,你傷在何處?”

林鏢師看到是穆震南來了,精神稍微好了一點,但還是有氣無力地說道:“當家的,我這次冇有護住鏢,你責罰我吧。”

“老林,你知道咱們龍威鏢局失鏢是以死相償的。”穆震南冷冷說道。

“大丈夫敢作敢當,我林某人既然做錯了事,也不怕當家的責罰,我如果不是身受重傷,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去鏢局,自願伏法,可是現在——”話畢,林鏢師重重咳了一聲,顯出一絲無奈的神情。

穆震南說道:“你一直忠誠於我,我又怎會不知!昨天在大堂上,我狠狠責罰了孟鐵誌,想對他處以死刑,但是李總鏢頭故意延緩一下,這樣的心思,我都瞭解,你便是回到鏢局,我也會保你不死的。”

林鏢師鬆了一口氣說道:“有當家的這句話,我就是死,也心甘情願。”

穆震南說道:“但是你絕不應該把孟鐵誌撇下就自己逃走,做出這樣冇有江湖道義的事情,這樣的事傳了出去,會被江湖中人所恥笑;老林,咱們弟兄在一起都多少年了,李總鏢頭日趨老邁,未來總鏢頭之位肯定非你莫屬,可是這次的事情真是讓我不好向大家交代,這麼多鏢師的眼睛在看著,你讓我跟大家怎麼說才能說得過去呢?我也是十分為難呀。”

林鏢師的臉上連忙露出歉疚之色,說道:“是我讓當家人為難了。”

穆震南說道:“現如今,我們也得到了一些線索,唯有把失鏢巡迴,才能解除大家對你的憤恨。”

林鏢師連忙問道:“當家的有眉目啦?”

穆震南點了點頭說道:“此事已經有了一些眉目,據孟鐵誌告知,失鏢乃是霹靂叟桑仲所劫,我已經派出各路鏢師,一起尋找霹靂叟桑仲,咱們龍威鏢局人多勢眾,找到桑仲老賊,應該不難。”

林鏢師說道:“尋找到他之後呢?”

“之後?”穆震南沉思一會,繼續說道:“找到之後,自然是要讓他交出失鏢,然後送到洛陽拜劍山莊交給於占秋,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保你一條命,但是你這總鏢頭之位恐怕是難保了。”

“那霹靂叟桑仲武功卓絕,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林鏢師故意提醒穆震南說道。

“桑仲老兒雖然凶名久著,但我從未和他交過手,如果非要在我和他之間分個勝負,勝負誰也不能預料,但是依照我的估計,即便是哪天遇到,我和他對打也是難分伯仲。”

突然,從外麵走進來一個白髮老者,衝著穆震南哈哈大笑說道:“穆震南,不用你的鏢師費勁尋找我了,我在這兒呢,你來捉我吧。”

“這是——”

穆震南萬萬冇有料到桑仲就在此間,心想:“這桑仲老賊怎麼會在這裡呢?”

桑仲衝著穆震南冷冷笑道:“既然穆當家都說了,如果遇到老夫,至多打個平手,可我就偏偏不信,咱們今天就比劃比劃,看看能不能比出輸贏,見出高低。”

“桑仲,你怎麼會在這裡?”穆震南忽然看了看林鏢師,但見他衝著自己一個勁地詭笑,瞬間就明白自己是中了圈套。

這時候,盧秀花也走了進來,她卸下偽裝,衝著穆震南笑道:“穆當家,這屋子裡空間太小,不適合你和桑大哥比武,依我看呀,還是一起倒院子裡比劃吧,咱們大家也正好做個見證,看看你們倆的武功究竟是誰高誰低?”

穆震南聽到他們如此叫板,頓時怒火中燒。他看了看林鏢師的眼睛,但見他故意避開自己的目光,這才終於明白,這一定是林鏢師被桑仲給擒住了,所以定下的調虎離山之計,把自己從龍威鏢局調到此處。

此時,穆震南在心裡罵了林鏢師數百遍:“好哇,林鏢師,你個白眼狼啊,虧我對你這麼好,知道你受了重傷,趕緊第一時間前來看你,而且還想著如何保全你的名聲,可是你呢,竟然對我恩將仇報,如果我能夠出去,定將你碎屍萬段。

想到這裡,穆震南頓時是恨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狠狠說了一句:“我上了你的當了,姓林的,你這個江湖敗類。”話畢,穆震南抬起一掌,衝著林鏢師直劈而來。

林鏢師看著穆震南舉掌劈來,倏地從床上躥起,隨即當空一躍,跳到門口。等到穆震南追到門前時,但見桑仲、盧秀華還有林鏢師都站在院中。與此同時,穆震南還看到桑仲的右手邊,還有七個人。但見這七個人個個如狼似虎一般,在一旁看著他們。穆震南認識這七人中的老大麥重禮,不由得心中一驚,暗想:“這不是四龍三鳳的老大麥重禮嗎?他怎麼也來到這裡了呢?如果隻是桑仲和盧秀花在這裡,說不定還有逃生的生機,可是再加上這個四龍三鳳,恐怕自己是插翅難飛。”想到這裡的時候,穆震南不禁暗暗叫苦——在這個荒村野村的,誰會來救他呢?

此時,霹靂叟桑仲亮出他的獨門冰刃——叉鏟,衝著穆震南冷冷說道:“來吧,穆當家,早就聽說龍威鏢局穆當家的武功在揚州一帶堪稱一絕,今天桑某人就領教領教。”話畢,桑仲將叉鏟的銀鋒一閃,一個“順手推舟”,揮舞叉鏟,直取穆震南的下盤。

穆震南不敢怠慢,立即馬步一移,向左一避,避開叉鏟的銀鋒,衝著林鏢師厲聲罵道:“姓林的,我對你不薄,你為什麼要和這些人一起來對付我?”

林鏢師一陣冷笑,說道:“姓穆的,你做當家的,也快有二十年了吧,該讓讓位置了,讓咱們爺們也過一回當家人的癮。”

穆震南衝著林鏢師狠狠說道:“你趕緊斷了這份想做龍威鏢局當家的心,這鏢局的當家之位就是傳貓傳狗,也不會交給你這樣違背江湖道義的王八蛋!”說畢,穆震南的雙目立即射出凶光,直視林鏢師,好像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林鏢師,才能以解心頭之恨。

林鏢師冷笑說道:“當家的,你彆這麼看著我,今天你被圍在此,真是插翅難飛,我隻問你,你讓托的鏢上有一首詩,這詩到底是什麼意思?”

穆震南怒道:“彆說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絕不告訴你。”

麥重禮窮凶極惡地衝了過來,連忙說道:“老桑,你們怎麼這麼墨跡呢,要想讓穆當家說出有價值的東西,還是看掌說話吧!”話畢,麥重禮飛身衝到穆震南的近前,一聲冷笑說道:“久聞穆當家武功卓絕,今日待我領教穆家拳法的厲害。”語尚未落,麥重禮右手一伸,將食中二指一併,以“毒蟒取珠”的手法,直奔穆震南的麵門襲來。

穆震南看到麥重禮來勢凶猛,趕忙一閃身。但見他右臂出招,取“天王托塔”之式,右手五指反扣麥重禮的脈門。麥重禮出手原是虛實並用,對方如不閃避即以虛為實,對方如果閃避則化實為虛。可是麥重禮見穆震南不閃不避,用了“天王托塔”的招數想要硬拆自己的攻勢,頓時心中一怒,一聲厲叱之後,右手突地收回,後退兩步,吸一口丹田氣,將氣力運用在左掌之上,使出一招“蝴蝶穿花”,但見一陣疾勁掌風,平向穆震南的胸前推來,力量奇猛,著實令人難以招架。

穆震南知道麥重禮在近期,頻頻殺害武林知名人士,功力絕對是非同一般,尤其是這種內家真力更是非同小可,自己雖有一身軟硬功夫,如被麥重禮的掌風打上,不死亦得重傷。因此,穆震南立即施展“一鶴沖天”的輕功,整個身子向上一撥,躍起一丈四五尺之高,想要以此來躲避麥重禮掌風的襲擊。

麥重禮見穆震南淩空躥起,立即飛身追上,伸出雙掌,奮力襲去。由於麥重禮距離太近,掌風過處,正擊中穆震南的雙腳,使得穆震南頓覺雙腳如附加千斤重力一般,瞬間墜落。穆震南畢竟是揚州著名武師,大小陣仗,也經曆不少,江湖走鏢,遇到各路英豪也是數不勝數,所以他的對打經驗十分豐富。但見其臨危不亂,眼看麥重禮準備再次揮掌襲擊,立即再次提氣上躥,這才使得自己冇被麥重禮的重掌擊中。但是他心中後怕:如是這掌被擊中雙腳,定然是骨斷筋折,再冇有翻盤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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