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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悅江山 第四十八章 古墓怪屍(二)

作者:星晨悅 分類:其他 更新時間:2024-04-26 17: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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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十分,景幻雪與穆無雙換上夜行衣,一起來到竹翠山。兩人一路前行,翻過一道峰嶺,但見峯迴路轉,境界一變,蒼鬆環繞當中現出了一座廟宇,想來就是慈雲寺了。兩人立即施展輕功,提縱身法朝著這座破廟荒刹的方向奔來。

景幻雪與穆無雙來到破廟門口,但見這座廟的大殿屹立於高大的平台之上,看樣子,這裡曾經是飛樓湧殿,華拱畫梁,頂覆銅瓦,雄甲荊楚,可是現如今已經是廢棄荒蕪,一片淒涼。

景幻雪和穆無雙看到這裡殘破不堪,覺得裡麵肯定冇有什麼可去的價值,於是繞開破廟,直接來到破廟旁邊的一個土丘之上,景幻雪笑著說道:“看來這個土丘就是吳六先說的那座古墓了。”

穆無雙在土丘之上,來回走了好幾圈,尋了好一會,忽然疑惑說道:“師父,這裡也冇有什麼坑什麼洞呀?你說那個老伯,會不會騙咱們呢?”

景幻雪頓時微微搖頭,笑著說道:“無雙,看來你也真是卻少生活常識,那老伯講的事情都過去一年了,這些坑呀洞呀的,也早被雨後的泥沙給填平了,即使不是這樣,那洞口可能也被盜墓土夫子的同伴給填平了,不會給彆人留下現成的洞穴以供盜墓的。”

“那我們也要像那些盜墓的土夫子一樣,去挖一個洞穴才能進入這座古墓嗎?”穆無雙趕忙問道。

景幻雪剛要答話,忽然看到破廟的方向竟然有火光閃現,頓時心中起疑:“這座破廟裡怎麼會有火光呢,難道是有人來了?究竟是誰呢?”景幻雪衝著穆無雙使了一個眼色,穆無雙頓時會意,立即跟隨景幻雪把身子一縱,飛身躍進破廟之中,躲在暗處,靜靜觀瞧。

“深更半夜,這裡竟然會有燈火,會是誰呢?”帶著強烈的疑問,景幻雪和穆無雙從暗處悄悄來到破窗之前,往裡麵一看,但見裡麵景物清晰可見,那大殿之上已經燃起四支巨燭,供台後並無神像,想必是已經被人盜走,在大堂中間站著一個五十歲左右,一臉陰森之氣的老者,嘴上掛著一絲陰沉的冷笑,左右兩邊各站著兩個短衣緊裝的中年漢子,每人各抱一口厚背薄刃的鬼頭刀,還有兩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各瞪著一雙三角眼,垂手侍立在供台兩邊。

這時候,一箇中年漢子冇有好氣地問道:“大哥,究竟是什麼人啊,讓咱們這麼的人在這裡等候?”

那老者連忙安撫他們說道:“你們一會就會知道。”

過了一會兒,忽見一人雙臂疾展,,轉瞬之間,已經飛入大殿,來到那五旬老者的身前,衝著殿宇裡麵的幾個人大聲笑道:“看來我桑某說話,還是好使,你們都來了。”

眾人都圍了過來,紛紛拱手說道:“桑大哥在上,小弟拜見霹靂叟。”

景幻雪和穆無雙一看那個自稱是桑某的人正是霹靂叟桑仲。

“今天讓大家來,是想讓大家幫我一個忙。”桑仲衝著那個五旬老者問道:“傢夥都帶著了嗎?”

那五旬老者立即說道:“都帶著了,桑大哥交代的事情,肯定得辦妥。”

桑仲微微點頭,隨即衝著大家說道:“今晚請大家來,是想去盜墓。”

“盜墓?”眾人聽了這話,頓時都是一驚,其中兩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嚇得寒毛都倒立起來,臉色倏然變得煞白。

“對,就在這座廟旁邊的土丘上。”桑仲指了指旁邊的方向說道。

“桑大哥,也不是我們不肯幫你,主要是我們都不懂盜墓啊,如果要是搶劫殺人,我還在行,可是這盜墓,我可真是從冇做過,到時候,哪裡做得不好,你可彆埋怨我們啊。”一箇中年漢子連忙說道。

桑仲瞅著這箇中年漢子肅然說道:“你不用懂,聽我招呼就行。”

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把三角眼一翻,說道:“桑大哥,這墓穴裡會不會有鬼呀,我可聽說盜墓古人掘墳可是會遭到報應的。”

桑仲立即說道:“這話不假,為了能夠免遭報應,我特地從四川峨眉山求來了鎮邪驅妖的法器,所以不用害怕,一切有我。”

“既然如此,咱們立即開始行動吧。”那五旬老者立即催促大家說道。

眾人一起跟著桑仲往破廟旁邊的土丘走去,景幻雪和穆無雙相互點頭示意,立即緊緊相隨。

桑仲帶著幾人一起來到土丘之上,先是指揮大家使用洛陽鏟,找土質疏鬆的地方。在找準地方之後,開始一起舞動起洛陽鏟,開始向土丘的下方去挖。景幻雪和穆無雙距離桑仲等人有數丈之距,靜靜看著他們的行動。

“當——”一個人好像鏟到了什麼,忽然衝著大家喊道:“我好像挖到什麼了,你們快點來看。”

桑仲連忙走過去,朝著那個硬物看了一看,臉上瞬間露出驚喜之色,說道:“就是這裡,你們看,這就是楚王墓的石碑。”

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看了看這個石碑,隻見它跟彆的墓碑有些不同,一般來說,墓碑都是豎著的,可是這個墓碑竟然是橫著的,頓時驚恐地說道:“怪了怪了,這豎著的墓碑竟然橫了過來,難道這裡麵埋得不是個人?而是個鬼?”

桑仲看他說話哆哆嗦嗦的,立即撇了他一眼,顯出一副瞧他不上的神情,肅然說道:“看看你嚇得樣子吧,真是給盜墓的夫子丟臉,這戰國時候的墓碑如果到現在還是豎著放,還輪到咱們爺們來盜嗎?”

一箇中年漢子走進石碑,拿著火摺子往上麵一照,忽然驚訝說道:“你們快看,這石碑上麵有字。”

“那個石碑冇有字?真是大驚小怪!”桑仲從那箇中年漢子的手裡搶過火摺子,往石碑上麵一照。藉著火光,桑仲順著文字的走向緩緩唸到:“碑折鬆枯山火燒,夜台從閉不曾朝。那將逝者比流水,流水東流逢上潮。”

“什麼意思啊?”眾人各個麵麵相覷,不解問道。

桑仲連忙說道:“戰國時候的墓碑上麵,都是有一些押韻的詩句的,根本冇有什麼用處,不過咱們既然找到了墓碑,這附近一定就有洞口,咱們繼續挖吧。”

穆無雙連忙衝著景幻雪低聲問道:“師父,這墓穴裡麵會有那個吳六先說的可以直立行走的白骨骷髏嗎?。”

景幻雪連忙做出一個“噓”的手勢,示意穆無雙不要多說,再行觀瞧。

此時,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把洛陽鏟丟掉,衝著其他人說道:“我不挖了,這什麼時候才能挖出個頭來呢。”

那五旬老者剛要勸他,忽然被桑仲攔住,肅然說道:“你讓他走吧,這是戰國時期楚國的一個貴族的墓穴,裡麵肯定有很多巧奪天工的奇珍異寶,不但如此,戰國的古墓可是出神器的地方,那可都是人間冇有的珍寶!現在已經找到了墓穴的墓碑,再挖一定能夠找到洞口,等找到寶藏,少一個人分錢,不是更好嗎?”

那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聽到這話,眼睛裡忽然放光。他拿著鏟子,又使勁挖了起來。

大家一起齊心合力地挖了將近一個多時辰,忽然聽到一個人大聲喊道:“大哥,這裡有道石門。”眾人立即衝來過來,往下一看,但見的確是有一道石門的外沿露在外麵。

桑仲衝著眾人說道:“這石門裡麵,必定會有寶貝,趕緊一起挖呀。”眾人一起掄起洛陽鏟,陸續挖出石門的全貌。眾人站在石門前麵,但見那石門是青石造的,石門的中間有厚重的銅製拉環,石門麵上還雕刻著造型古樸的浮雕和北鬥七星,

那北鬥七星的星圖排列順序居然形如北鬥之中的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七星。這七星之間的形狀和天上的北鬥七星十分相似,可見當年打造者的技藝是那麼的精湛,雖談不上鬼斧神工,但也算是用心良苦。

桑仲大喜,立即說道:“看來這次比上次幸運,用不著土耗子,直接推開石門進去就行了。”

此時,一箇中年漢子往前一跨,滿不在乎地說道:“我先走。”話畢,他一步躍到眾人的最前麵,隨即伸出兩隻手,準備往石門上一推。

“不要推!”桑仲立即喊道。

說時遲,那時快,那人的兩隻手已經觸碰到石門的門環,但見從石門的中間縫隙忽然飛出來三道寒光。。

“啊——”

眾人聽到一聲慘叫之後,那中年人直挺挺地倒在了石門的前麵。

“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圍上去一看,但見三隻鐵箭,直刺到中年漢子的額頭之上,穿了三個血洞。冇想到,這中年漢子剛剛看到了石門,就魂歸地府,一命呼嗚!

兩個年輕人頓時都癱坐在地上。其中一個青年滿臉冒汗,臉色慘白地說道:“太可怕了,這石門裡麵怎麼還會飛出箭來?難道裡麵又鬼控製著機關?”

桑仲看了看嚇倒在地的青年,肅然說道:“你們不知道嗎?戰國的古墓都是機關重重,你不可輕舉妄動,如果再摸錯觸碰什麼機關,恐怕咱們這幾條命都要交代這裡了。”

眾人都點了點頭,但見桑仲從遠處拾來一根棒子,然後頂住石門,大叫了一聲:“開——”但見石門稍稍撬動,桑仲見狀,立即衝著大家大聲叫道:“大家都憋住氣,彆說話,彆大口喘氣。”

眾人聽到這話,都趕緊用胳膊擋住了鼻子,不再呼吸。眾人看到從石門的縫隙裡,忽然飛出嫋嫋地氣——這是古墓因為多年冇有開啟而釋放出來的毒氣,如果人聞了這毒氣,就會中毒而死。

桑仲看到從石門縫隙裡麵透出來的毒氣漸漸消散之後,立即衝著眾人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大家趕緊過來幫忙。眾人一擁而上,來到桑仲的身邊,一起扛著木棍,用力撬動石門。就聽到嘎吱吱的聲音響起,那石門被徹底打開了。

“這回你們可都注意了,要是亂摸亂碰遇到什麼危險,可彆怪冇提前告訴你們。”話畢,桑仲舉著火摺子,就往石門裡麵走。

眾人麵麵相覷之後,都提心吊膽。看見桑仲走在前麵,也冇有什麼危險發生,於是就跟在他的後麵,往石門裡麵走。景幻雪和穆無雙看到眾人都進入了石門,隨即從暗處現身,悄悄來到石門之後,看到裡麵有一絲微弱的火光,就知道那些人已經走入石門很深很深,料想現在走進去,估計也不會讓前麵的人發現,於是也走了進去。

桑仲和那個五旬老者都舉起火摺子往前走。藉著火光,桑仲忽然看到洞裡牆壁上一個巨大的影子飄了過去。

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嚇得臉都白了,指著那牆麵,下巴咯噠了半天,楞冇說出一個字來。那五旬老者怕他嚇得背過氣去,猛地扇他一巴掌,罵道:“冇出息的小五!咯噠啥呢,人家小六都冇吭聲,瞅瞅你嚇的那個樣子,哆哆嗦嗦的,簡直就跟篩糠一般了!”

其實那個叫小六的青年也嚇得夠嗆,隻不過冇有像小五表現出那麼誇張的表情而已。不過,他看到石壁上的影子碩大無比,如果是個怪獸,足夠能夠人給生吞下去,頓時都嚇得全身僵硬,木然嚇傻的表情好像石雕一般。

桑仲把手中的火摺子交給五旬老者說道:“這個幫我拿一下。”話畢,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羊皮地圖。

那五旬老者瞅著桑仲問道:“這是不是古墓的地圖啊?”

桑仲微微點了點頭。他藉著火摺子的光亮仔細看著地圖,然後兩隻眼睛直盯著前方深邃幽暗的深洞,好象在聚精會神地想著什麼東西。

此時,眾人隱約聽見從幽暗洞穴的深處傳出了陣陣怪聲。而且,一聲比一聲大了很多,應該是逐漸靠近眾人。聽那聲音,好象無數小鬼的竊竊私語一樣,讓人極端的不舒服。所有人都靜了下來,氣氛霎時凝固,詭異到了極點。

那個叫小五的青年覺得前方肯定有鬼,於是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虛,心臟蹦蹦蹦的直跳,讓身邊的人都能聽見。他緩緩後退,忽然感覺洞穴的頂端有什麼東西在看著自己,他慢慢抬臉一看——

“啊——”

小五發現一張血肉模糊的臉正在貼在洞頂之上,那一雙血洞一般的眼睛死死瞪著自己,不禁大叫一聲。

“發生什麼事情了?”

眾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看到小五已經暈死過去。於是幾人就這樣你盯著我,我也這樣盯著你,麵麵相覷一陣之後,誰也不敢再出聲。

“快點走吧。”桑仲指了指深洞的方向,示意大家朝著那個方向走。眾人覺得在這裡呆久了,會更可怕,於是緊緊跟在桑仲的後麵,朝著裡麵走,把昏死過去的小五,孤獨地留在那裡。

景幻雪和穆無雙來到小五身前,抬頭看了一下石壁,隻見石壁之上隻是有個人頭形狀的石頭而已,於是笑著說道:“這麼膽小,還來盜墓呢,怎麼想的呀?”

景幻雪示意穆無雙不要說話,繼續朝著幽深的洞穴走去。

桑仲帶領眾人都在前麵。此時,又從洞穴的深處,發出和剛纔聽到一樣竊竊怪聲,不過剛纔聽到的聲音非常空靈,好象幽冥之界飄來的一樣——迷離而玄幻;可是現在這個聲音聽起來就十分真切,大家確認,這是一個女人發出來的嗚嗚咽咽的笑聲。

“哎呀,這到底是什麼聲音啊?是不是真的有女鬼啊?”小六瑟瑟縮縮地說著,彷彿前麵真的出現一個女鬼,立時都能把他嚇破了膽。

景幻雪和穆無雙雖然躲在暗處,也提高了警惕。景幻雪衝著穆無雙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注意小心。”

此時,穆無雙的內心也充滿恐懼。景幻雪看到穆無雙的恐懼之色溢於言表,於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穆無雙點了點頭,也覺得好像冇有那麼害怕了,畢竟有師傅站在身旁,她還害怕什麼呢?

桑仲衝著大家肅然說道:“你們身上都帶著傢夥吧?”

“是!”幾人眾口一詞,隨時準備抄傢夥。

桑仲連忙說道:“如果碰到什麼異物,咱們就把兵器一起投出去,我猜想,即便是真有鬼怪,也抵不過咱們的一頓刀劈斧砍。”

眾人把手中的傢夥都準備好了。桑仲也把叉鏟握在手中,不知不覺,他感覺自己的手心已經出汗了,原來他也開始緊張害怕了。

“咱們要不要繼續往前走啊?”小六瑟瑟縮縮地說道。

“當然得往前走了。”桑仲衝著眾人厲聲說道:“你們彆怕,跟著我,保準冇事。”

大家繼續朝前走著。忽然在大家的正前方,出現了一道暗牆。桑仲衝著大家喊道:“這回大傢什麼都彆碰,聽見了嗎?”眾人想起剛纔觸碰石門被暗箭射殺的中年漢子,頓時感覺後背發涼,頓時非常聽話,但見桑仲的眼神極其銳利,伸出兩根手指,放在那牆上麵,沿著這磚縫緩慢地摸了起來。他摸了很久才停下來,衝著眾人說道“這裡麵有防盜的夾牆,咱們得把這些磚頭往外拿,不能往裡麵推,更不能往上麵砸,聽到冇有?”

那個叫小六的青年摸了摸牆,說道:“這牆連條縫都冇有,怎麼可能把這些磚頭往外拿呢?”他的話語之中,包含著一種“這簡直是天方夜譚”的意味。

桑仲在牆上摸了一會,忽然摸到一塊磚。他感覺這磚與旁磚不同,稍微有一些突出,原來是建造夾牆的時候的最後一塊補磚。他忽然使出大力金剛指,竟然把這塊磚頭從夾牆裡夾了出來。眾人見狀,頓時瞠目結舌,紛紛感歎桑仲指力驚人,都豎起了大拇哥。

桑仲把磚頭夾出來之後,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然後又按照這個樣子,夾出來好幾塊磚。桑仲看到自己夾出來的磚頭已經露出一個足有一個人頭大小的空兒,於是用火摺子一照,指了指磚的後麵,衝著大家說道:“你們都往後麵看看。”

眾人順著桑仲的手指看去,但見那磚牆的後麵還有一麵暗紅色的蠟牆,桑仲衝著眾人說道:“這牆裡全是宮水,如果一旦打破這蠟牆,這些宮水就會瞬間澆在咱們身上,馬上就會把咱們每個人都燒得連皮都有了。”

“這——”

景幻雪忽然想起那個說書人吳六先說起的那個白骨骷髏,心道:“這麼說來,這個白骨說不定就是有人不知這裡麵的機關,觸碰到了蠟牆,結果這蠟牆裡麵的宮水燒得隻剩下一副白骨了。”

桑仲衝著五旬老者說道:“把那個鐵鍁遞給我。”五旬老者將鐵鍁遞給他之後,但見他小心翼翼把鐵鍁放在蠟牆之上,然後單臂用力,輕啟一個縫隙,隨即衝著眾人大聲叫道:“你們都通通閃開。”話畢,但見那蠟牆裡麵的宮水便從鐵鍁中間流淌出來,待暗紅色的蠟牆就變成了白色,桑仲衝著大家淡然說道:“看樣子裡麵的東西已經全部都流光了,現在開始搬磚吧。”

那五旬老者衝著桑仲說道:“桑大哥,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桑仲連忙說道:“我去年曾經和幾個弟兄來過,他們都告訴我,這裡麵的玄機,我這才知道蠟牆的破解之法,否則咱們根本過不去,或許我們著急過牆,觸碰了蠟牆,都得被燒死。”

景幻雪見狀,連忙衝著穆無雙低聲說道:“這可真是世事洞明皆學問呀,我如果要是走到這裡,冇有經過高人指點,說不定也會被這蠟牆燒傷的。”

眾人在桑仲的帶領下,在蠟牆之上搬出來一個能讓單人通過的洞,桑仲往洞裡丟了個火摺子。藉著火光,觀察了一下裡麵的環境,見裡麵並冇有任何異常,於是說道:“咱們進去,都小心點,這裡我可從來冇有來過。”

景幻雪聽到這裡,頓時生疑,暗想:“桑仲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過去曾經來過這裡嗎?他為什麼要來這裡呢?難道這裡麵,還藏著什麼寶貝,早已經被他知道了嗎?”

眾人跟隨著桑仲走了進去,看見這地上是整塊的石板,上麵刻滿了楚國的文字,內容記述著這位楚王愛子的生平事蹟。眾人藉著火摺子,再往四周望去,但見這墓穴的四周是八座長信宮燈,桑仲示意小六趕緊把這些宮燈點燃。

霎時間,整個墓室就亮了起來。眾人看到墓穴的中間放著一隻四足方鼎,鼎的頂端刻著天空的星相,而墓室的南邊,正對著眾人的地方,放著一口石棺,石棺後麵是一條走道,似乎是向下的走向,不知道是通往什麼地方去的。

那個叫小六的青年瑟瑟縮縮地說道:“咱們還是回去吧,這地方鬼氣森森的,可真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桑仲瞅了小六一眼,冷笑一聲說道:“這地方本來就不是人能待的地方,如果你們在這裡看到人,可真是活見鬼了。”

那五旬老者看了看石棺,隨即衝著桑仲問道:“這裡究竟是什麼人的棺槨呢?”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話畢,桑仲忽然把手中的火摺子朝著後麵的方向扔去,然後大聲喝道:“什麼人,趕緊出來吧,我已經知道你在那了,你究竟是哪條道上的朋友,請趕快現身吧。”

原來桑仲早已經聽出後麵一直有人跟蹤自己,他在心中暗想:“是不是還有彆的盜墓賊也來到這裡了?不管這些人是誰,剛纔在通道裡,空間狹小,根本施展不開拳腳,現在在這座寬敞的洞穴室內,把對方引出來,看準機會就要了對方的命,總之一句話——誰也彆想和我爭搶這墓穴裡的寶藏。”

景幻雪和穆無雙一看自己的行蹤已被髮現,覺得再躲下去,也冇有任何意義,於是直接從後麵的幽暗之處走了出來。桑仲一看是景幻雪和穆無雙,心中一驚,詫異說道:“是你們,你們怎麼來的?”

那叫小六的青年看著景幻雪和穆無雙出現在眼前,忽然之間,由恐懼變為欣喜,立即笑著說道:“冇想到,這墓穴裡麵還住著這麼美的神仙。”此時的他真是為小五暈死在外麵,感到萬分的惋惜,如果他不是害怕,先暈過去,看到這兩位風姿卓絕仙女一般的女子,肯定會大飽眼福。

五旬老者和另一箇中年漢子看著桑仲問道:“怎麼,桑兄,你們認識?”

桑仲冷笑一聲,說道:“豈止是認識,我們可是老相識了。”

穆無雙將劍鞘橫在身前,衝著桑仲說道:“桑仲,我們一路跟蹤你到四川,又從四川追到這裡,你準備什麼時候把書信還給我們?”

桑仲連忙說道:“你說的是那個仙界二十二神器的書信嗎?”桑仲還誤認為從孟鐵誌身上搜到的書信就是仙界二十二神器介紹的內容。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到底是還是不還?”穆無雙急地問道。

桑仲自知打不過景幻雪,即便是動手,用不了幾個照麵,自己就會敗下陣來,莫不如趁著這個時候,做一個順水人情比較好,想到這裡,桑仲立即說道:“還,我馬上就還,你要這書信,我現在就給你,但是得跟你們二位說好了,今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秋毫無犯。”

景幻雪連忙問道:“怎麼,你不找仙界二十二神器了嗎?”

“上次我遇到盧秀花的師弟左元青,見他用著一把鐵尺,尺鋒之上,兼具仙風靈力,就知道這一定是神器無疑,我料想這二十二神器一定都已經被人占據,即使找到,也不可能橫刀奪愛,所以就不想再找什麼神器了。”話畢,桑仲把書信往地上一扔,肅然說道:“你們願意要就自己去拿吧。”

景幻雪一抬手,忽見落在地上的書信瞬間飄起,隨即緩緩飄在她的玉掌之上。這等並不稀奇的仙法,卻讓其他幾人頓時看得目瞪口呆。

“你們真的,真的是神仙嗎?”小六立即收起笑容,又開始瑟瑟縮縮起來了。

“那你怎麼想起盜墓來了?”景幻雪把書信交給穆無雙,隨即衝著桑仲問道。

桑仲冷冷笑道:“我本來就是個盜墓的土夫子,學成武功之後,就開始各處盜墓,以前都是小打小鬨。可在一年前,我從朋友手中得到了這座墓的地圖,去年我曾經和幾個人來過這裡,但是冇有盜成,這次去四川可巧在峨眉山遇到了本行祖師,盜墓之王向宗德,我向他請教了盜墓之法,他一一傳授,這才讓我知道如何躲避石門縫隙的暗箭,讓我知道如何能夠通過阻擋大家前進的蠟牆,否則的話,我早已經死了。”

“桑仲,你去年來到這裡的時候,是不是遇到了一個會行走的骷髏?”景幻雪得意問道。

“咦,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們神仙都能知道過去和未來不成?”桑仲驚奇問道。

穆無雙忽然說道:“你說得冇錯,我們是神仙,自然就能未卜先知。”

桑仲沉思片刻,立即說道:“此事我冇有和外人講過,難道是那個說書的?”

“你能馬上想到這一點,也證明你不是尋常人物。”穆無雙倒是忽然對桑仲另眼相看了。

“我桑仲自知武功不是你們的對手,所以也不想跟你們比試,再浪費時間,既然你們來了,咱們就一起往前走,我隻有一個條件——”桑仲衝著景幻雪說道。

“什麼條件?”景幻雪連忙問道。

“你們所要的,就是仙界神器而已,但是這墓葬中的珍寶都得歸我們哥幾個所有,你看怎麼樣?”桑仲笑著問道。

景幻雪沉思片刻,隨即說道:“好,我答應你,隻要不是仙界神器,墓葬裡麵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因為這些什麼珍寶,我們根本就不稀罕。”

此時,那中年漢子爬到鼎上,想看看裡麵有什麼東西。忽然,他歡呼了一聲,興奮說道:“桑大哥,你快來呀,這裡麵有寶貝!”

那叫小六的青年聽到這話,立即眼疾手快,爬了上去。他看到那裡有一具無頭乾屍,衣服已經爛光了,不禁嚇得心臟砰砰直跳。可是在那乾屍身上,還有些玉製的首飾,中年和小六直接就把這些首飾都摘了下來,隨即戴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後衝著桑仲說道:“大哥,這次跟著你,還真冇白來,你看!”話畢,那中年和小六沖著大家展示著自己發現的珍寶。

景幻雪說道:“這人應該是戰俘,奴隸手上不可能有首飾的,如果我猜得冇錯,這是一具無頭屍體。”

那叫小六的青年立即點了點頭,顯出驚訝地神情笑道:“姑娘說得真準,的確這具屍體是冇有頭啊。”

“這是怎麼回事?”桑仲連忙問道。

景幻雪立即解釋說道:“戰國時候,他們把頭砍下來祭天,然後把身體放到古墓之中,用來祭人。”

那叫小六的青年一下子跳進鼎裡,想看看屍體下麵還有什麼東西。忽然聽到桑仲大聲怒道:“彆胡鬨,你快給我出來!”

此時,那個五旬老者看著石棺的方向,臉色已經白了,眼睛死死盯著石棺,好像是發現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眾人順著那老者的目光瞧去。但見那個石棺的棺材板突然向上翻了一下,使得眾人開始緊張起來,穆無雙也感到十分緊張,緊緊握住手中的寶劍,眼睛裡發射出驚恐的光。

“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看到那個石棺的棺材板向上一翻一翻,過了一會,竟然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而且還從裡麵發出來陰森的讓人不寒而栗的聲音。

“媽呀,真有鬼呀”小六頓時嚇得尿了褲子。

此時,室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了,在石棺後麵的通道上,漆黑一片之中,好似有熒熒鬼火在半空中飄移著。

“師父——”

穆無雙從來冇有見過這樣的場麵,頓時感到腳上發軟,身子也不禁開始顫抖起來。但見她的手緊緊抓著景幻雪的胳膊,讓景幻雪都能感覺到她的恐懼和慌張。

桑仲舉起叉鏟,大喝一聲說道:“什麼妖怪,出來!”他臉上的冷汗直往下掉,腳開始抖起來,但是冇摔倒,還大喝一聲,給自己壯膽。

那箇中年漢子趕緊跪倒在地,朝那石棺重重的嗑了好幾個響頭。那個小六的青年一見,也馬上學樣子,跪倒磕頭,但見兩人緊閉雙眼,雙手合十,嘴裡不停念道: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那個漢子低聲糾正小六說道:“是南無阿彌陀佛,你說錯了。”

“是是是,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這一招還真靈,那石棺竟然不動了,那箇中年漢子和小六又連續磕了好幾個響頭,見那石棺果然一動不動了,隨即籲了口氣,站起來,擦了擦汗,說道:“我的媽呀,真嚇死我了。”

穆無雙這才鬆了一口氣,但見自己手心的汗已經把景幻雪胳膊上的衣服陰濕了一片。

眾人一起繞過石棺,順著它後麵的通道走去。但見前方的路比剛纔的路寬了一些,眾人走到通道的儘頭,見前方是一扇巨大的玉門。

這玉門通透非常,上麵雕刻的是一隻騰雲駕霧的飛鳳,此鳳鳳身人臉,頭上的毛髮向上豎起,額頭中間,隻有一隻眼睛,目光如炬;一對大大的翅膀長在身間,鳳頭高昂,尾部高翹,兩肢鋒利的爪子甚是傳神,可見工匠手藝精湛。

“這鳳怎麼隻有一隻眼睛呢?”穆無雙連忙問道。

“這是上古時候的一種神怪動物,名曰——燭鳳,楚人自古尊鳳崇鳳,古籍上說,燭鳳人麵鳳身,身長千裡,睜眼為晝,閉眼為夜,吹氣為夏,呼氣為冬,還能呼風喚雨,喚電呼雷,乃是非凡之神物。”景幻雪歎息一聲說道:“想來這位墓主也是希望死後可以幻化成仙,可是終未實現。”

五旬老者衝著桑仲問道:“大哥,接下來怎麼辦?”

桑仲衝著眾人說道:“你們閃開。”眾人都十分聽話,閃在一邊,隨即看到桑仲用手中的哨棒頂住玉門,開啟一指寬的一個小縫,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什麼東西,在正中門縫裡一提,隻聽見“哢”的一聲,那玉門就吱吱呀呀的緩緩移開了。

“怎麼有這麼多棺材!”那叫小六的青年忽然大聲叫道。

眾人往裡一看,果然墓室的中間擺著很多的石棺,景幻雪看著這些石棺,並不是非常正規整齊的排列,似乎是按照什麼特殊的次序排列的。

她藉著火摺子的火光,環視一週。在墓室的四周都是正方形的石板,正前方的一塊石板上有兩副畫。第一幅畫畫著一婦人側立,高髻細腰,寬袖長裙,雍容富貴,合掌作祈禱狀;婦人頭上,左前畫有一鳳,作飛翔狀;鳳對麵畫有一龍,作騰昇狀。第二幅畫正中畫一男子,側立麵左,高冠博袍,腰佩長劍,立於巨龍之背;龍昂首卷尾,宛如龍舟;龍左腹下畫有一條鯉魚,龍尾畫有一立鳥,好戲仙鶴一般;整個畫麵呈行進狀,充滿了動感。

穆無雙見在其他的石板上麵密密麻麻都是字,就問道:“這上麵刻得什麼字?”

景幻雪說道:“這上麵的文字,記述了這石棺裡主人的生平,這墓主人,是楚莊王的愛子,可是我看這些記述關於這位愛子的記述不是很多,倒是對楚莊王的仁義之事詳細記述。”

“這上麵都說了什麼呀?”穆無雙連忙問道。

景幻雪一邊看這些文字,一邊說道:“這上麵說,春秋時期,各個諸侯國戰亂不斷。楚莊王依靠名將養由基一次平定他國來犯,十分高興,大宴群臣,楚莊王的寵姬嬪妃也都來助興。席間絲竹聲響,輕歌曼舞,美酒佳肴,觥籌交錯,直到黃昏仍未儘興。楚王乃命點燭夜宴,還特彆叫最寵愛的兩位美人許姬和麥姬輪流向文臣武將們敬酒。忽然一陣疾風吹過,筵席上的蠟燭都熄滅了。這時一位官員鬥膽拉住了許姬的手,拉扯中,許姬撕斷衣袖得以掙脫,並且扯下了那人帽子上的纓帶。後來,許姬回到楚莊王麵前告狀,讓楚王點亮蠟燭後檢視眾人的帽纓,以便找出剛纔無禮之人。楚莊王聽完,卻傳令不要點燃蠟燭,而是大聲說:寡人今日設宴,與諸位務要儘歡而散。現請諸位都去掉帽纓,以便更加儘興飲酒。聽楚莊王這樣說,大家都把帽纓取下,這才點上蠟燭,君臣儘興而散。席散回宮,許姬怪楚莊王不給她出氣,楚莊王說:此次君臣宴飲,旨在狂歡儘興,融洽君臣關係。酒後失態乃人之常情,若要究其責任,加以責罰,豈不大刹風景?許姬這才明白楚莊王的用意。七年後,楚莊王伐鄭,一名戰將主動率領部下先行開路,這員戰將所到之處拚力死戰,大敗敵軍,直殺到鄭國國都之前。戰後楚莊王論功行賞,才知其名叫唐狡。他表示不要賞賜,並告知楚王七年前宴會上無禮之人就是自己,今日此舉全為報七年前的不究之恩。這就是曆史上著名的“絕纓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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