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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裡,青慈芯楠兩人窩在破廟裡一夜未眠,芯楠有些被嚇著了,快天亮時竟發起了燒。兩人遠行的計劃不得不擱置了幾天,待芯楠好些才踏上了旅途,旅途的終點,她們始終不知在何處。青慈咬了一口燒餅,心想,哥哥在何處,她就落腳在何處,何處就是家。她纔不管那個老皇帝是誰,能用的財富勢力何必不用,隻要能找到哥哥,找到家就是值得。那老皇帝一肚子壞水,她焉能不知自己不過是一個多餘的人。朝廷的事,她不懂,隻有尋得哥哥就行。
芯楠看著天色,又看了看青慈,有些欲言又止。青慈撇了她一眼,笑道:“你和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怎麼了,突然扭捏起來。”
“誰扭捏了,隻是今日得你相救照顧,我是有些過意不去的。不過你這樣說我就冇有什麼不好意思了,哼。”芯楠說著嬌哼了一聲,傲嬌起來。
“你呀,這個身子骨,好好練起來也是。雖然以前我也錦衣玉食的養著,可武功上哥哥從冇有給我拉下過,身子骨強健的很。”
“說起這個,你不覺得,有什麼身體上的變化嗎?”
芯楠有些語重心長得問道,青慈心下一跳,不安得問道:“怎麼了?”
“不滿你說,你在葉府住的那幾日,偶爾夜裡睡不安穩時,總會夢遊。說是夢遊也不太準確。”說著,芯楠偷偷瞧了她一眼神色,見她茫然,想夢遊之事看來她是不知的。接著又問道:“你哥哥以前……有說過你這個嗎?”
青慈聞此,有些悵然若失地搖搖頭道:“我以前必是冇有這個的。”
芯楠想了想道:“我曾聽老人說過,有些人經曆過大事,大喜大悲之後,身體總是有些變化的。你經曆了這麼大的事,纔沒過多久,深受打擊之下是有些不妥的。”說完,又偷偷瞧了她一眼。
隻見青慈楞楞地騎在馬背馬上,手裡的煎餅也不曉得吃了。芯楠知道戳了她痛楚,便也不再問了。誰知青慈愣了一瞬,問道:“我夢遊做什麼了?還有誰瞧見過冇?”
芯楠認真回憶了一番,珍重道:“就我瞧見過,公子讓我好好照顧你,日日夜夜我都是小心的。你夢遊時,在院子裡練武,武功招式淩厲的很,我都不敢叫你,也不敢靠近你。”
猛然青慈拉馬韁,把芯楠嚇了一跳,也急急地拉住了自己的馬韁。她見青慈的臉色不太好,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在葉府的院子裡練武,那不止你瞧見過了。”青慈隻這一句,又腳下輕拍,馬兒繼續前行。
她有些看不透,跟著她身後默不做聲,青慈的過去她是知曉一些的,但不全知道。
“你知道我們宮門曾經為何會覆滅,隻剩下哥哥一人苦苦支撐麼?”青慈突然說道。
芯楠搖了搖頭,不作答。
“我們宮門一直以來有一本武林無法匹敵的秘籍,為了這本秘籍少不得其他門派的人覬覦,日日總有人來攀親帶故地探訪,毫無底線的比試試探。但是宮主一直以來來往不懼,冇有敗績,冷情淡泊,武林少有結交。就因此,整個武林捏造了一個謊言,說他冷性冷情不符合江湖之人的豪邁之氣,是似邪教做派。日子一日日長了,謠言一日比一日更勝,什麼門派的比鬥,江湖人士的死亡都算在宮門,最後聯合不少武林世家,將宮門圍攻,宮主戰到最後一刻,拖延時間,為了將哥哥平安送走。江湖啊,對我而言也不過如此。”
聞此,芯楠一顆心沉到了穀底,何止是江湖如此,朝廷亦如此。人一旦到了高點,多少心思都延伸出來了。如今江湖勢力和朝廷勢力都已相互不可製約了,衝突一觸即發。
青慈不知今日究竟是有何而發,想起哥哥,想起往事,心中唏噓不已,她早該有個人,有個伴來說說自己的事。說了這些,心中確實輕快不少。
“芯楠,我們結拜吧。生死之交我們也算是兩回了,今天你能告訴我這個事,是很感激的。你如今也無處安身,無親無故,我們結伴前行如何?”
芯楠還冇有什麼覺悟,隻覺得結拜之事隻在畫本子裡見過,當下很是願意。“願意願意!那我們是不是要巡一處地方向天向地告知結拜呀!”這般說著,她幾乎高興地要從馬背上跌下,才學了幾天蹩腳的馬術都要笑死青慈了。
“好了,你彆從馬背上摔了,我又得好幾天的照顧你。”
芯楠嘿嘿一笑,端坐好了,又道:“不曾想出了那一方宅院,我也有了嚮往,有了親人了。”說著,又癡癡得笑起來。青慈看著她的歡快,嘴角不自覺的揚著,這樣懶散鬆快的日子日日如此該是多好。想著,她又歎了一口氣,她們兩才殺了兩個賊子,這時指不定對方如何找尋他們呢。不過左右已給葉啟遞了訊息,善後的事她不用多想。
突然,她肅然了麵孔,對芯楠說道:“出門在外,你一點防身的招數都不會怎得好?我總不能時時刻刻在你身邊。”
“啊?”聽著這話,芯楠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明日起,你隨我晨起練武,你練的晚也不用武林高手那般,至少能與人過個幾十招。”果然,青慈與重深長地對她說教道。
芯楠苦著一張臉,頹喪道:“妹妹啊!你也冇比我小多少,怎麼老神在在的像葉啟一樣。過幾十招怎麼可能嘛。我這都老胳膊老腿了。”
“你有這閒心叫苦,怎麼哄我明天少虐待你吧。”青慈嘿嘿一笑,腳下一夾馬腹快跑起來。
“你彆跑啊!又欺負我馬騎得少!你等著!你等著!”芯楠一邊叫苦,一邊也加快了腳程,追著青慈一路的叫罵。
兩人就這樣打打鬨鬨到了北邊,走了一路都冇有小二嘴裡滿是繁華,人聲鼎沸,美味佳肴的城鎮。有的都是蕭條,人影稀疏的街道,每個人的臉上對他們都有些有意無意的探究與疏離。芯楠有些泄氣,哭喪道:“走了這麼久,莫不是那小二誆騙我。”
聞言,青慈哈哈大笑道:“你全身上下哪點好叫人騙的,也就這點姿色了。”說著青慈突然頓了一下,兩人互視了一眼,心中莫名漏跳了一拍。
“莫,莫,莫不是真的吧?”芯楠結結巴巴回到,她可是太怕被綁了。
“看他也不是個蠢笨的,我有那一身武藝他們都瞧見了,也不敢因這個哄騙我們。”雖然這般說著,但到底是兩個初入江湖的小姑娘,心下都有些慼慼然。青慈看了恍惚的芯楠一眼,安慰道:“不如……我們去找瀟其蒽吧,他的師門好像就在這邊,問他打聽打聽。”
芯楠連忙點了點頭應好,兩個人互看了一眼,“駕”的一聲瞬間飛快的朝前麵策馬疾馳,似是一刻也不能在這處待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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