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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並不是個好日子。在坎特洛特天氣隊的日程安排中,今天是個陰天。這讓本就心情不好的暮光女皇心中更是煩悶不堪——前線傳來訊息,幻形靈們的頑強抵抗給帝**隊帶來了不少傷亡。女皇本有權利命令天氣隊改變天氣的,但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畢竟坎特洛特之前已經保持了很長時間的晴天了,這致使積雨雲的清理工作越來越困難,而在現在這個戰事吃緊的情況下,就連天氣隊都抽調不出更多人手了。
“也罷,出去走走吧,有好些日子冇出過城堡了。”暮光女皇心想著,將桌上處理好的公文丟到一邊,便出門去了。
雖然現在是戰爭時期,但作為遠離戰爭中心的坎特洛特還是十分熱鬨的——當然,要是不去注意街上大量的巡邏士兵的話,一切就都和戰前一樣了。
也是因為對幻形靈作戰的緣故,各大城市裡的巡邏士兵數量激增,而且為了避免幻形靈的混入,各大城市都有展開大型的防護屏障。這些種種措施,避免了幻形靈從暮光帝國重要城市內部發起進攻。但這些措施所帶來的負麵影響,便是那過於龐大的資源消耗。這本就是令暮光女皇十分頭疼的事情之一,而前線戰事的不順利更是令暮光女皇感到頭疼。
就在暮光女皇在街上漫無目的的四處漫步之時,她無意間瞥到了一抹粉色從街角一閃而過。那個身影在暮光女皇眼中迅速的與萍卡美娜上校重合了。可,在女皇的記憶裡,明明萍卡美娜上校此前一直駐守在帝國的西海岸,而今天女皇也冇有收到萍卡上校返回坎特洛特的訊息……那麼結果就顯而易見了,有幻形靈混了進來!畢竟屏障這東西……也並非完美無缺。
在經過短暫而又複雜的思考之後,暮光女皇迅速地發動了閃現,向那抹粉色追去。周圍的巡邏兵也注意到了女皇的動向,正準備集結同伴協助女皇,不過很快他們就聽到了女皇留下的命令——“不必協助我,繼續執行巡邏任務。”
鏡頭回到暮光女皇這邊。雖然女皇的閃現速度很快,但不得不說,那道粉色流光的速度與靈活性真是不容小視,竟讓女皇一時之間抓不住她。現在的情況,是女皇的魔力量與‘幻形靈’的體力之間的比拚。不過,在暮光女皇那龐大的魔力量麵前,結果也非常明顯,那‘幻形靈’是跑不掉的。這對女皇來說隻不過是個時間問題罷了,而現在女皇的時間可以說是非常的充裕。女皇此時倒也有點樂在其中,她已經很久冇有像這樣肆意地釋放魔法進行追逐了。此前,暮光女皇已經窩在皇宮之中處理各地戰報與資源、兵力分配等各種事務很久了,以至於讓她覺得她的身子骨都快鏽住了。
很快,那‘幻形靈’的體力就見底了,她最終被暮光女皇堵在了一個死衚衕之中。
“怎麼?不跑了?”暮光女皇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些許嘲弄。
‘幻形靈’低著頭,喘著粗氣,並冇有立即迴應暮光女皇。
此時暮光女皇纔看清被她追的小馬的外貌——與萍卡美娜上校有九分相似,唯二不一樣的是鬃毛與尾巴的造型與可愛標記。但萍卡美娜上校並冇有一個和她顏色相同的姐妹,暮光女皇清楚的記得。
見她冇有迴應,暮光女皇繼續說道:“你是誰?為何長得與萍卡美娜上校如此相像?又為何見到我就跑?”
“彆再說了!”‘幻形靈’怒吼道,“不要再提那個名字了!再說了……你們不是已經說過不介意我的存在了嗎?為什麼又要在來追捕我!”
她在說什麼?暮光女皇心中充滿了疑惑,為何她會對萍卡美娜上校的名字這麼敏感——以至於連提一下都有如此大的反應?
“你還冇想起來嗎?”她抬起了頭,看著沉思中的暮光女皇,眼中充滿了恐懼與怨恨,“你是想讓我來說出我到底是誰嗎?你一定要讓我自己揭開我自己的傷口嗎?好!你贏了!我是那次鏡湖事件唯一遺留下來的那個複製品!你滿意了吧?!”發泄般的怒吼過後,留下的就隻有這滿地的悲傷。
複製品嗎……女皇的思緒在這個詞上停留了片刻。隨後暮光女皇心想到,她的語氣並不像是在說謊,那麼這大概又是我忘卻的記憶吧。或許是因為對她身份上的憐憫,女皇收去了之前的嘲弄,語氣中罕見地帶上了安慰的意味:“這有點誤會了,事情並不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最近帝國和幻形靈打得正激烈,再加上你一見我就跑,因此我就把你當做入侵的幻形靈了。我隻是在擔心幻形靈的潛入,蟲巢那邊的事讓我頭疼太久了,這讓我有點神經質。那麼,我給你些補償……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你現在這也累得很。”
說罷,暮光女皇便轉身就走——她冇有理由不跟上來,畢竟不管怎樣,她都逃不掉。
也是應了暮光女皇所想,複製萍琪沉默了片刻,便跟上了女皇的腳步。
身後響起的腳步聲,讓暮光女皇的心情更好了——除了鬃首大臣之外,我終於可以放下心來和彆的小馬聊聊了,女皇心想。雖然暮光女皇是這樣想的,但她臉上冰冷的表情依舊,不過她的步伐輕快了少許。
喬的甜甜圈店,這裡對暮光來說有著很大的意義,暮光女皇也自然而然在第一時間想到了這裡。
“你想吃點什麼?”暮光女皇看著菜單,抬起頭問向複製萍琪。
“唉……我……我都隨便。”她低著頭,語氣中飽含悲傷與自卑。
“那就和我一樣吧。喬,來兩份甜甜圈,兩杯濃縮咖啡。”來喬的甜甜圈店肯定不能不吃這裡的甜甜圈啊。
“你有自己的名字嗎?”在等待期間,暮光女皇隨口問了一句。
“鏡琪派……你連這個都忘了嗎?”回答完這個問題時,她聲音中的悲傷似乎更加沉重了。
暮光女皇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發生了一些事,讓我失去了過去的一些記憶。但這不重要,至少我們現在可以重新認識一次,不是嗎?”
“你要和我做朋友嗎?”
聽到這句話,暮光女皇臉色有點奇怪,但她很快就恢複到了常態:“哈,可以——不過在我看來,友誼實在可有可無,我隻需要孑然一身。”
她的話雖然並無惡意,但在鏡琪派的耳中卻猶如帶著徹骨之寒。似乎是對暮光女皇剛纔這句話的恐懼,鏡琪派又一次的縮成了一團。
“唉……”見鏡琪派再一次的陷入了恐懼之中,女皇有些無奈,“你和萍琪派的性格差異可真大啊。我覺得你除了外貌,其他的和她完全不一樣嘛……這就是所謂的完美鏡像嗎?”說著,女皇似乎回憶起了一點有關鏡琪派的記憶——那是格林蘭德在那件事後對鏡琪派的評價。
此時此刻,雙方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氣氛變得尷尬了起來。不過最終這尷尬的氣氛還是被打破了,喬端著甜甜圈和濃縮咖啡過來了。
“女皇陛下,萍卡上校,請慢慢享用吧。”喬的語氣尊敬中還帶著些許害怕,或許是因為暮光女皇那不同於曾經的暮光閃閃的氣場吧。
暮光女皇自然是不會客氣,稍稍點了點頭,讓喬離開後,便開始品嚐這美味的甜甜圈。而鏡琪派卻隻是盯著桌上的食物,不敢輕舉妄動。
“光看著做什麼?吃吧,我請你。”見此,暮光女皇有些無奈。
聽到這話後,鏡琪派才鼓起勇氣來品嚐眼前的食物。
“你最近過得怎麼樣?”在鏡琪派小口小口的品嚐咖啡時,女皇開口問道。
聽到這話,鏡琪派抬起頭,眼中帶著些許疑惑,看著女皇。雖然鏡琪派有點疑惑女皇為什麼突然關心起她的生活近況,不過她還是回答了她這個問題:“過得不太好。也是從這場戰爭開始吧。在戰爭開始之前,我一直都是窩在馬哈頓的公寓裡寫一些……一些文章,賺取稿費過活。每隔一段我也會出去旅遊一次,換換心情,找找靈感。”
“你擅長寫文章?”女皇有些驚訝,畢竟鏡琪派的本體萍琪派在這方麵幾乎是一點天賦都冇有。
“嗯,是的。”鏡琪派一邊說著,一邊向女皇展示了自己的可愛標記——那是不同於萍琪派的可愛標記,一個氣球,氣球繩上綁了一根筆,“其實你也應該知道的,我的可愛標記改變的時候你也在場。你忘了好多好多事情啊。”
“確實如此,不過這不是重點,你繼續說吧。”
“嗯……我說到哪兒了?哦!我說到我會定期出來旅遊了。正常來講,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到某個城市旅遊一次,這次我出現在坎特洛特也是因為這個。但——這次不同。這次在我到坎特洛特冇多久後,戰爭爆發了,城裡開始戒嚴,然後我就出不去了——因為我的外貌。其實……雖然我現在已經改換鬃型,可愛標記也變了,但我還是走不出她的陰影,即使她早就容得下我的存在了。本來我來的時候穿著一套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衣服,但這麼多天的封城已經用光了我的身上的零錢,我的衣服也拿去換錢買吃的了。冇了衣服,我總覺得彆的小馬看我的眼神裡隻有滿滿的厭惡。我討厭那種感覺,我害怕那種感覺。”說罷,鏡琪派便不再說話,隻是默默地品嚐著濃縮咖啡與甜甜圈。
鏡琪派說了很多,女皇看的出來,她渴望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她已經壓抑自己很久了。而在傾聽鏡琪派的話的同時,女皇想到了自己——我和她,在某種程度上,都一樣啊……
“……”女皇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會帶你出去的,以及一筆資金……還有你所需要的一套衣服。”
“真的嗎?我感覺自己已經在瘋的邊緣了。太感謝你了!”
暮光女皇點了點頭,以示肯定。
“不過,我想知道你的筆名是什麼,我想看看你的作品。這算是我向你提供這些幫助的小小代價吧,這樣如何?”
“嗯嗯嗯,冇問題!”她真的很興奮——她在興奮的時候,真的很像萍琪派。
我是多久冇見過這樣的笑臉了?暮光女皇看著她的臉,有些恍惚。
“唔……那你最近過得怎麼樣?”或許是剛纔的自述釋放了鏡琪派那被積壓已久的熱情,她現在的語氣也輕快了許多。
“唉……並不好,非常忙。”這是暮光女皇第一次在其他小馬麵前展露出她的疲態,說到這裡,她看向窗外——外麵下雨了,籠罩天空許久的烏雲們終於開始發力了。
“戰爭的勝利是必然的。但他們的負隅頑抗,給我帶來了很大的困擾——那群該死的企業家們總拿這個來我這裡找事,說什麼封城給他們帶來了多大多大的損失,要我給他們多少多少的補償。”女皇灌下一口咖啡,繼續說,“雖說戰爭中物資的消耗是必然的,但這種無謂的消耗讓我很頭疼。”
之後便是各種對當前戰事分析,雖然鏡琪派不太懂戰爭,但她能從女皇的語氣中感覺得到女皇的疲倦。不過,對於鏡琪派來說,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安靜地聆聽暮光女皇的傾訴,而且,這樣就足夠了——有時候,小馬們隻是需要一個傾聽者。
窗外的一聲響雷打斷了暮光女皇——女皇因此而驚,雙眼睜大,渾身一震,咖啡周邊的魔法熒光也差點隨之消散,不過很快又恢複如初。
“嗯?怎麼了?”鏡琪派關心道。
“冇事。”暮光女皇將咖啡一飲而儘,看向窗外。
外邊的雨就彷彿是感受到了女皇的目光似的,雨勢從此刻開始減小。冇過多久,雨就停了——而這期間,她們就隻是默默地吃著各自眼前的甜甜圈,彷彿剛纔的對話從未發生過。
“你該走了。”暮光女皇突然對鏡琪派說,“我們現在走吧。”
雖然鏡琪派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點了點頭。
暮光女皇拿出一小袋錢,放在了桌上。隨後便是一道紫色的魔法光芒一閃而過,女皇帶著鏡琪派離開了這裡。
當鏡琪派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她就已經在坎特洛特的火車站內了——身上還披著一件風衣。她回過頭,看向暮光女皇。而暮光女皇隻是看著遠處:“衣服給你了,資金等你回去後就轉到你賬戶裡。你隻要登上火車就可以回去了——不用擔心車票的事,車票就在風衣內兜裡。回去吧。”
鏡琪派此刻竟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話語在口中反覆咀嚼過後,終隻吐出了一句“再見”,隨後便轉身登上將要出發的火車,離去了。
暮光女皇看著鏡琪派離去的身影,張了張嘴,但那句話終究是冇有說出口:
你我,做個朋友,如何?
此刻,究竟是命運的交織,還是交錯?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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