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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茂才死活也想不到,小帥會在書的發行時間上,跟他犯犟!
他自認為自己還冇老糊塗,對於喜歡的書,他一般都瞭解的非常透徹。
他開口還要跟小帥更正,可小帥的一句話,卻令鐘茂才啞口無言。
小帥說:“我收到的是樣書,原作者手裡,當時也就十本。他給我簽了名,主動給我寄了過來,那時這本書還冇正式發行,所以我是這本書,最早的讀者之一。”
鐘茂才瞬間就愣住了!
樣書、親筆簽名、原作者主動郵寄……
這句話的資訊量,太大了!
小帥繼續說:“而且這本書,已經被省圖書館收錄;出版社那邊,正著手往國家圖書館呈送,要是一旦被國家圖書館收藏……”
小帥笑了,緊盯著鐘茂才的表情:“這不單單是一個作家的榮譽,更是作家筆下,那位企業家的榮幸!這麼講吧,用‘名垂青史’來形容,不為過吧?!”
鐘茂才的眼皮直跳!
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蹦出來了!
他今年已經60多歲了,人生該有的物質享受,他差不多都享受過了。
回首往事,一切皆為過眼雲煙。
廣廈萬間、臥眠七尺,良田前傾、一日也就三餐。
他無法讓自己長生不老,而唯一的辦法,就是“留得生前身後名”。
所以他要進書協,他要跟作協的人打好關係,他甚至自己出錢,到處辦書法展,來擴大自己作品的影響力。
怎奈何他書法水平有限,寫作水平更是不行!
他的作品無法傳世,等他死去的那一天,塵歸塵、土歸土,在曆史的長河中,他這一生,驚不起一絲的水花。
死了,也就真死了!
不管他在臨陵怎麼折騰,他的死去,跟張三李四的死去,並無任何區彆。
手握這麼多財富,可他無論怎麼折騰,似乎都無法在曆史的某頁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自己的經曆和事蹟。
這些東西一旦消亡,一旦被所有人忘記,纔是一個人真正的死亡。
而眼前,這個長相俊秀的小夥子,竟然給他帶來了一絲機會,言語直接穿透了他內心的渴望。
“如果我鐘茂才的事蹟,被著成書,被省圖書館,甚至國家圖書館收錄;那我鐘茂才這輩子,就近乎完美了!”他心裡琢磨著,眼神渴望著,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與小帥交談。
小帥則站起身說:“鐘老師,這兩天對您造成的叨擾,在這裡我真誠地跟您道個歉。今日一彆,咱們在生意上也冇有來往,估計往後也不會再見麵了。您保重身體,我們就不打擾了。”
“哎哎!”鐘茂才立刻起身挽留:“你這孩子,三句話冇聊完,拍屁股就走,哪兒有這樣的?”
“怕打擾您休息嘛!”小帥笑了。
“這才幾點鐘?剛泡的好茶,你們不多喝幾口,就辜負我一番招待了。”鐘茂才幾乎迫不及待,拉著小帥的胳膊,硬把他按在了座位上。
小帥坐下後,卻故作急躁:“鐘老師,我們鋁業確實遇到了難處,在您這裡如果尋不到解決之道,那我們就隻能改換市場,去其它城市了。”
鐘茂才急了:“誰說在我們臨陵,尋不到解決之道?這個事情咱先放一邊,小帥,你跟這個作家,到底什麼關係?”
小帥不緊不慢品了口茶:“書上不都有簡介嘛,韓俊,畢業於南大,我也畢業於南大。在校時,他在校報當編輯,我也是校報編輯。我們倆吵過架、喝過酒,一起在大操場上睡過覺。這麼說吧,我們倆的關係,是過命的交情。我愛人戴的耳墜,就是韓俊去年送的。”
鐘茂才張著嘴、瞪著眼,臉頰抖動了許久,才從震驚中緩過來。
小帥繼續說:“韓俊相當有才華,這不是我說的,是原省報社、省台的領導,後來被南大返聘的老師關大吾先生,給出的評價。韓俊當時在校報,所有的大稿都是他寫,那個時候,他的文筆就已經拔尖了!”
鐘茂才忍不住讚歎:“果然英雄出少年啊!我也覺得,在韓俊寫的這本書裡,他的認知也許不夠深,但文筆一流,敘事瀟灑,幾乎不著痕跡,就能將人感動地熱淚盈眶。”
又說:“小帥,你能不能幫個忙,請這個韓俊來一趟臨陵,給我們作協的人,開一個專題講座?費用不是問題,他要是能過來,我親自招待。”
小帥故作為難:“鐘老師,韓俊現在一書成名,他很忙的。許多的大企業家、成功人士,都找他約稿,他時間太緊,我這邊也挺忙,屁股後麵一堆麻煩事……”
“你的事情好解決!”鐘茂才大手一揮:“現在的問題是,我想結識韓俊這個人。”
“那…我試試吧,文人都傲,不是錢的事。如果辦不成……”小帥故作為難。
“你們關係這麼好,我覺得能辦成。”鐘茂才抖著胳膊,激動地拍著小帥肩膀。
小帥歎了口氣,最後點頭:“行吧,有訊息的話,我第一時間跟您聯絡。至於這幅墨寶……”
鐘茂才忙說:“暫放我這裡幾天,這是個好東西,我還冇欣賞夠。”
“好,那我就再晚點兒回雲港,鐘老師您也早點休息。”
這次的道彆,鐘茂才親自相送,小帥的車都離開了,他還站在暗處,一個勁兒揮手。
雲港,鋁業總裁辦公室。
莊毅在,鄭龍也在,屋裡煙霧繚繞,菸灰缸裡插滿了菸蒂。
“還冇有好訊息傳來?”莊毅眯著眼,隔著煙霧,望著窗外的夜空。
“今天下午,蔣坤給我打了半小時的電話,應該是冇什麼希望了。問題的癥結,是型材協會會長鐘茂才,在從中作梗。而鐘茂才的堂弟,又是臨陵主抓經濟的領導。小帥想拿下這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鄭龍望著夜色歎息。
莊毅沉默片刻,又忍不住拿起一支菸點上:“楊總裁那邊,已經坐不住了!他今天傍晚給我來了通知,讓我明天去總部一趟。”
鄭龍臉色一僵:“楊總裁有什麼指示?”
莊毅說:“電話裡,他劈頭蓋臉把我罵了一頓,說我瞎搞胡搞,淨乾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蠢事。當初就算給新大港一定的內購份額,鋁四廠至少還有得賺。現在倒好,四廠出不了貨,每天都在賠錢運轉……”
又說:“明天一早,楊總裁會親自出麵,叫上我和於京,準備把這事兒攤開了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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