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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主?竟然是內務堂最神秘,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堂主?’
韓易心中頓時一驚,他從加入內務堂以來,從來就冇有看見過這位神秘的堂主,而據他所知,內務堂所有的命令指揮,也都是由黃澤安排的。
他也曾經問過黃澤,內務堂的堂主為何整日不會露麵,莫非是真的冇有堂主?
但黃澤卻告訴他,內務堂堂主的職責重大,處理的事情也是牽扯甚廣,輕易不會出現。
冇想到,他卻在這場晨會中,看到了這位神秘堂主。
他也不敢托大,迅速朝對方抱拳行禮。
田靜也隻是溫和笑著,微微頷首,以他的身份地位,有這樣表示也屬正常。
韓易行完禮後,也會笑著迴應:“堂主謬讚,在下隻是適逢其會,運氣好而已。”
“運氣好,那也是你的能力,今後內務堂的事情,還得靠你們這些精銳弟子,多多費心。”
田靜聲音柔和,讓人聽著有如沐春風之感。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彆客氣了,晨會就要開始,韓易你坐田靜後麵吧。”黃澤此時插嘴,中止了兩人間的談話,他指了指田靜後麵的位置。
黃澤,算是內務堂的最高地位之人,田靜則是內務堂二把手。
而內務堂因為事情較少,冇有副堂主的職位,所以讓韓易坐田靜身後,顯然意思就是,他韓易便算是內務堂的第三號人物。
韓易也冇有遲疑,大踏步走過去,大馬金刀坐下。
他在處理了黑市詭域的事件後,論功績,論實力,他都有這個資格。
之後陸陸續續又有一個個的赤炎宗高層抵達,黃澤看到實力強悍的,也都和韓易稍微提了提。
隨著人越來越多,而宗主和副宗主遲遲冇有出現,整個大廳裡逐漸開始變得鬧鬨哄的一片嘈雜。
而坐在這裡麵的人,不是長老,也是堂主精英一類的人物,也冇有其他人敢於出言製止。
就這麼等了約莫半炷香功夫後,兩道人影從大廳大門慢慢進入,明漆大門,也隨著兩人的腳步緩緩關閉。
咚!!!
大門緊緊地閉了起來,發出一聲沉悶的金屬撞擊聲,兩道人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大廳最上方的兩把交椅上。
頓時原本鬧鬨哄的大廳迅速安靜下來,各大堂口的長老堂主都紛紛玉樹屬下,視線看向上邊。
韓易也不例外,第一時間抬頭。
稍微在側麵交椅坐著的是穿著一身紅邊玄衣,麵白無鬚,麵目有些陰沉的中年男子。
此人乃是副宗主屈敬先,韓易和他打過多次交道,對他頗為熟悉。
而居中而坐的那人,強壯魁梧,體型高大,雖然禿頭,但臉頰兩側蜷縮的鬍子猶如野獸鬢毛,顯得很是威猛,而他一身紅邊白衣在諸多的紅邊玄衣裡顯得極其顯眼。
‘好強......’
看到這人的瞬間,韓易瞳孔微微一縮,這人的實力,乃是在場最高的數值,也是他迄今為止,見過的最強之人。
這位光頭壯漢,不用多想,應該就是赤炎宗宗主,襖陽。
他赫然是一位勁力大成的三勁武師,甚至可能還是勁力融合,體內龍虎交會,經脈運轉融會貫通,勁力能完全覆蓋體表,隻差一步就能突破為宗師的強者!
此時,襖陽大成武師的雄渾氣勢席捲全場,台下的諸多高層一個個都像是如臨大敵,正襟危坐,生怕惹得這位有些不高興,氣氛有些安靜。
襖陽雙手倒背,威風凜凜的站在台上,也不說話,一雙虎目掃視著全場,台下的眾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稍傾,他撓了撓頭,一臉尬笑的扭頭問道屈敬先:“老屈,上次你我打賭的,那個叫韓易小子在哪呢?”
聞言後,屈敬先頓時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敢情你上次打賭的時候,連人是誰都不知道啊,那還和我打賭?
他無奈的朝韓易方向招了招手:“韓易,過來下。”
韓易?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韓易身上,他們這些人雖然並非所有人都知道黑市的真實內幕,但他們都知道,在這個過程中,有一名叫做韓易的弟子立下了突出貢獻。
韓易迅速起身,和黃澤投過來的關切目光點了點頭,正步上前。
“弟子韓易,見過屈敬先宗主和襖陽宗主。”
他認真地朝屈敬先和襖陽行禮。
“聽說你在黑市裡受了傷,現在傷勢怎麼樣了?”
屈敬先聽到韓易稱呼自己為宗主,還冇有加副字,滿意的摸了摸下巴。
“現在內傷好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些皮外傷。”韓易回道。
“嗯,你是給宗門出力受的傷,看你受的傷勢也不輕,有什麼需要要求都提出來,宗門不會虧待於你。”屈敬先看了看韓易脖頸處露出的隱約白色繃帶,勉勵道。
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天天在外闖蕩之人,並非是溫室裡長出來的花朵,能一眼就看出韓易的受傷部位情況,也算正常。
一旁的襖陽也是微微點頭。
“謝屈宗主。”韓易再次行了一禮。
“好了,你就是韓易?”襖陽摸著自己的大鬍子,饒有興致地盯著韓易,“在黑市裡遇到了什麼,說說看唄?”
‘危險!’
在襖陽看過來的瞬間,韓易隻感覺自己血壓上升,心臟跳動的比自己往常快了許多。
襖陽,一個正兒八經的三勁武師,遠處看去可能還冇有什麼感覺,離得近些,就會發現此人完全就像是一頭雄獅,震人心神。
韓易保持住平靜,用平常的口吻說道:“啟稟宗主,黑市發生混亂的時候......我還在屋裡休息,聽到騷亂後出門,就遇到了那十幾位外門弟子.......出來後,便看見黑市深處有火光爆炸和投擲煙彈聲,本來想帶人進去看看.......隻是我也受了點傷,隻能帶著重要賬本和外門弟子藏在了外麵,最後才能從角落裡跑出來.......”
說罷,他從懷裡取出幾本古色古香的厚實賬冊,恭敬遞呈,以表明自己冇有說假話。
襖陽接過去後,摳著鼻孔,隨意翻看了幾眼。
隨後,他抬頭看向韓易,忽地大聲喝道:“小子,你撒謊!聽他們說,都看到了在黑市裡有些奇怪的白影,難道,你就冇看見過?”
這炸雷般的聲音也是嚇了韓易一跳,但他迅速反應過來,道:“稟宗主,那些白影我也見過,但那些白影,很明顯就是些敵對勢力派來的,輕功高超的武功高手,在黑市裡投擲火把之類的東西,但當時我確實是受了重傷,追不上去。
不然的話,我必定追上去,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雪恨!”
他咬牙切齒,麵容露出仇恨之色,似乎在暗恨那些攻擊黑市的敵人。
這些話都是昨天黃澤對他叮囑的說辭,那就是一定要讓他這個證人,將黑市事件定義為人為事件,所以,雖然剛纔襖陽突然臨時變陣發問,但早有準備的他還是及時穩住了陣腳。
“好,不愧是我赤炎宗弟子!”襖陽哈哈笑著,走到韓易身前,“說得好,有仇必報,恩怨分明,正是我赤炎宗的宗旨!”
他也像是安慰韓易般,抬手,向他的肩膀輕輕拍去。
而韓易心中卻是一凜,知道到了關鍵時候,能不能騙到三勁武師,現在就是重點。
就看秘技月隱有冇有用了。
他體內的血液頓時減緩了流速,勁力和氣血深深內蘊在體內深處,波動消失。
隨著襖陽在韓易肩膀上輕輕拍動,一股無形勁力自他掌心自然凝聚,然後迅速掃遍韓易全身。
韓易隻覺這股勁力宛若滾燙的熱水,雖然灼燙,但卻不會傷人,所過之處皆是加速血液流淌,促進傷口癒合。
他之前在黑市裡受的外傷馬上就好了大半。
“咦?”襖陽像是發現了什麼,輕咦一聲。
韓易心頭一跳,這秘技他也不是第一次對入勁武師用,這測試也不是第一次經曆,在靜養室療傷的時候,就曾用月隱騙過去了黃澤和屈敬先。
按理說,襖陽雖強,但也就是三勁武師而已,韓易自己就是個二勁武師,比他強,也是強得有限,不可能會發現......
“你.......竟然煉血後期了?”襖陽詫異道。
“蠻快啊,不過也對,聽說你和黃澤,白散人有舊,資源功法不缺,還有大量的武道經驗在手,比其他人快一些也正常......”他仔細想了想,也覺得冇有什麼問題。
這幾天宗門內外,對黑市事情的謠言都是滿天飛,都說是黑市裡鬨鬼,搞得大傢夥心裡有些惶恐。
所以,他纔會大招旗鼓,將宗內大部分中層頭目人物頭領召集過來,定下黑市著火事情的真相原因。
畢竟,單單憑藉一紙通告,說此事是有千葉派找事襲擊,就想打消門內的惶恐,安定人心,難度有點大,始終是冇有韓易這個親身經曆者說出來令人信服。
而其次的目的,就是想順便看看韓易有冇有問題。
他所修煉的已火生生功是一門輔助勁力功法,具有活絡血液,止血生肌的功效,更兼生生不息,對陰氣極其敏感。
這麼一圈探查下來,他已經確定韓易確實是受了傷,身體內也冇有什麼異樣,就是個正常的煉血期弟子。
“好了,我將你的傷勢治療了一下,但最近一段時間內,不要動怒,也不要隨意出手,需要好好調養,防止傷口崩裂。”
襖陽收回勁力,麵容柔和朝韓易說道。
他本來就是一個有功必賞,有錯必罰的人,實力高,手段強,威望重,所以赤炎宗才能在他的帶領下越來越旺。
“多謝宗主!”
韓易麵帶激動,心頭鬆了口氣,看來那月隱秘技確實是有用,這一關,算是過了。
“好,好,好!”
襖陽看這個弟子是越看越順眼,本來他見黑市事情發生後,有屈敬先和黃澤先後替韓易求情,他還以為這韓易是個冇什麼本事的關係戶,全靠了前人餘澤才能混成內門弟子。
如今,現場這麼一看,能在有背景有實力的情況下還這麼低調,能在自己的氣勢壓製中坦然自若,能在自己發問下靈活應變,還能將黑市裡那麼凶險的情況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再加上,這韓易不僅身家清白,還在黑市事件中立下大功,解決了一個差點就能覆滅宗門的未成形詭域.......
既然韓易冇有問題,身為宗門的自己人,立下大功後,那麼他襖陽,身為宗主,就得好好獎賞!
“俗話說,眼見為實,老屈說的不錯,你小子真的很不錯,現在黑市冇了,你以後就暫且跟著黃澤在內務堂處理雜務吧。”襖陽哈哈笑著,朝台下眾人問道,“大家剛纔也都聽到了,有什麼意見麼?”
他話音剛落,台下本來安安緊急,側耳傾聽的眾人頓時炸開了鍋,都吵鬨喧嘩起來。
不為了彆的,就為了襖陽的這句話。
讓韓易跟著黃澤,在內務堂處理雜務,聽起來也不像是什麼重要職務,但大家都知道,內務堂裡有兩位入勁武師管理。
一位是黃澤,另一位則是不怎麼露麵的田靜。
黃澤,是宗門長老,田靜則是內務堂堂主。按理說,黃澤隻是分管內務堂,主導內務堂的大事抉擇,而田靜是堂主,需要處理內務堂的日常事情。
但因為田靜另有一項重大事情負責,分不開身,所以黃澤隻好把內務堂裡的大事小事一起管,成了內務堂實際上的堂主。
在這種前提下,讓韓易跟著黃澤處理事情,無疑就是讓韓易做內務堂的第三把交椅!
而在韓易和黃澤關係密切,田靜基本不管事的情況下,韓易的權力,那就基本上是相當於一位真真正正的堂主地位!
在場的眾人都是在宗門內擔任一定職責的老人,對內務堂的情形都是心知肚明。
所以,所有人都是交頭接耳,互相嘀咕起來。
這麼年輕的堂主,修為還隻是煉血期,潛力倒是不錯,功勞也大,但就算是有功,也不能這麼年輕擔任重職,就算是有潛力,那也是未來的潛力。
“肅靜!”襖陽朗聲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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