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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瀰漫,讓所有人都眼前一暗。
“不要驚惶,這是巢穴破滅的最後反應,注意戒備,防止妖魔逃竄!”
那男子玄甲衛聲音粗糲,卻給人一種安心感。
妖魔築巢,既是保護,也是桎梏。
巢穴內,妖魔實力大幅度增加,氣息也會隱藏,輕易不會被人發現。
但妖魔築巢後,卻也是不能離開,必須時候維持巢穴運轉,通過對外侵襲,擴大巢穴範圍,增加活動麵積。
妖魔巢穴,說白了,就是一個能進行控製的詭域。
這裡的控製,是指妖魔會儘可能的增加地盤,對外掠奪人類血肉,擴張巢穴,進而增加實力,最後徹底將一塊地域轉化為妖魔樂土!
所有,異事房中,隻要發現妖魔巢穴,就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全部清理!
他站在山丘上,回憶著之前的經曆,戒備著下方的動靜。
按理說,巢穴被破,妖魔會元氣大傷,不得不破除巢穴,被迫應戰。
隻是,這一次,有些奇怪,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竟然還冇有動靜......
忽然,他感覺腰部一緊,一股大力從身後猛然將他推了下去。
他此時注意力都放在前麵,根本就冇有防備後方自己人,再加上週圍黑霧瀰漫,什麼都看不清,這股力道上還附帶著巨大勁力,猝不及防之下,他竟被推了下去。
“小心身後!!!!”
但好在最後,他還是反應了過來,在跌入深坑的同時,瞬間驚醒。
“李乘風?!”
王有方離得最近,隱隱約約發現了情況,心中震驚。
李乘風,這個時候,悍然出手,那豈不是說......
可是,這裡的妖魔巢穴,還是李乘風提供了部分線索。
他大腦飛速轉動,手上不停,雙手虛握成鷹爪狀,向李乘風襲去。
“我可不是什麼李乘風.......”
‘李乘風’的麪皮蠕動著,身材漸漸變化。
撕拉!
他毫不在意的一把扯下臉上的皮膚,露出一張木訥的男人臉孔,獰笑道:“現在,我讓你們死!!!”
“血屠?!”
此時,黑霧緩緩褪去,襖陽幾人也是迅速圍了上來,心神震驚。
李乘風竟然被血屠偽裝替代,那不就說明李乘風,恐怕遭遇了不幸?
而他們一路上的舉動,也卻被敵人看在眼裡?
“襖陽,張青葉,王有方......”血屠麵容猙獰,“好好好,都是覆滅我血刀門的仇人,今日,終於能讓我報仇雪恨了!!!”
“血刀門?!”襖陽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那些沉澱在記憶深處的陳年往事全部浮上心頭,“你是血刀老鬼的後人?”
“是,血刀老祖!”血屠雙目通紅,顯然是被襖陽這句話給刺激到了,“襖陽,就是你殺了我爺爺,我要你死!”
他低吼一聲,雙手握刀,刹那間,一道血色刀光在霧中驟然亮起,彷佛血液,又如同妖冶的彎月,卻又像是奪人心魄的媚眼,讓人一看便再也挪不開眼。
啪!!!
但刀還有走到儘頭,就再也挪不動了,因為刀身上有五指穩穩地抓著刀柄。
“這便是你的氣量了麼......”襖陽麵帶失望,“血刀老鬼再怎麼不濟,那也是響噹噹的人物,獨撐血刀門數十年輝煌,而你,和妖魔勾結,一個人族敗類而已,我看你也就是個血刀蛆蟲......”
嘭!!!
襖陽猛然一個膝踢,空氣發出爆響,如一聲驚雷狠狠地踢在血屠的胸膛上。
轟隆!
血屠直接倒飛出去,塵埃四濺,煙塵滾滾,他在煙霧中顫顫巍巍起身,口中大口大口往外嘔著黑血,顯然已是受了重傷。
不過,他就像是冇有一點痛覺似的,再次撲向了襖陽,口中更是狂笑著:“敗類,那我就當敗類好了,這,就是我報仇的代價!”
嘭!!!
又是一聲悶響,毫無意外,他又被襖陽直接一拳砸在了身上,倒在地上,猶如被丟棄砸死路上的破布娃娃。
“報仇?你這樣,又有什麼意義?”襖陽揮了揮拳頭,麵帶不解。
他都冇敢太用力,生怕一下子打死了血屠,收集不到重要情報。
噗噗噗......
血屠嘴裡,粘稠的鮮血裹著破碎的內臟碎片不住往外冒,他掙紮著,以刀作拐,卻是詭異的笑著:“隻要......拖住你們......我,我就能報仇.......”
“?”襖陽一怔,還冇來得及思考。
“速,速回安延城!”這時,那被血屠打入深坑的玄甲衛被眾人救了出來,他第一句話就如同一個晴天霹靂,“這裡,這裡是一個假巢,他們的真正目標,隻有安延城!”
自他掉入妖魔巢穴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勁,這裡麵根本就冇有妖魔存在,而一開始的黑霧瀰漫,完全是某種手段製作的假象!
這個巢穴,竟然是一個假巢!
“安延城?!”
眾人麵色皆是一變,現在安延城內的各大勢力實力最高之人,皆是不遺餘力,全體出動,現在的城內,就是最空虛,最薄弱的地方。
安延城,無疑是所有人最重視的大後方,若是安延城出現問題.......
“我要你死!!!”王有方麵色鐵青,提掌往前,狠狠一掌打在血屠頭顱。
血屠腦袋瞬間被砸的徹底塌陷稀爛,如同破碎的西瓜,大量黃的白的紅的東西飛濺。
但即便如此,血屠被砸到在地上後,依舊哆哆嗦嗦的站起了身子。
隨後,他冇有腦袋的無頭屍身,如同氣球充氣般迅速膨脹變大,身上的血管毛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明顯起來。
“不好,速退!”
玄甲衛顯然是看出血屠屍身的不對勁,麵色焦急。
嗡~
血屠屍身一顫,似乎是膨脹到了極限,整個屍體像是一個數米多大的巨石一樣鼓脹。
轟隆!!!
眾人隻覺得耳邊一陣共鳴震盪,如同白日炸雷,而眼前,無數血液碎肉毛髮飛濺,即便是以襖陽三勁武師的修為,也難免被沾染上血肉殘留。
“該死!!!”
王有方隻覺得一陣晦氣,怒罵了一聲,迅速指揮眾人撤離。
他現在的心情是一團亂麻,無比糟糕,如果安延城出了事,他這個縣令無疑是難辭其咎,責任最大之人。
這次的滅魔行動,本來就是他出麵牽頭,釋出命令,令城中各大勢力精誠合作,外出執行任務的。
不管是他心裡著急,在場的眾人,心裡都是一個比一個焦急,自家的勢力地盤都是在城內,如果被妖魔給繞後突襲了.......
這......就算是死了,也無顏麵對列祖列宗啊......
隊伍氣氛沉悶,士氣低迷。
轟隆隆!!!
然而,眾人剛從山丘上下來,遠遠的,便聽到沉悶的轟隆聲傳來。
而腳下踩的地麵,也是傳來了微微的震動。
“不會是......那個吧......”
眾人麵色難看,心中都有了一個猜測。
能夠參加滅魔行動的人,實力最低的都是煉血期武者,都是從打鬥經驗豐富中挑選出來的好手。
這裡可是黑岩山深處!
僅僅是黑岩山外圍就有無數的野獸猛獸,至於山脈深處,每天大大小小獸潮就會爆發百餘次,尋常人難以靠近。
而他們所在的位置,更是無數妖獸,凶獸的老巢。
現在的情況,明顯就是血屠的死,引發了獸潮!
“果然是獸潮,還是大規模獸潮......”
一名弟子翹腳駐足遠眺,遠處,無數黑點如潮水般湧動而來,如同黑色的海水,捲起城牆一樣高的巨浪狂湧過來,無窮無儘,遮天蔽日,冇有一絲空隙。
“血齒鼠......”
體型碩大如家貓,生性凶惡,最喜生吃活物,對鮮血味道極為敏感,每每出動必是成群結隊,浩浩蕩蕩如同蝗蟲過境一般,把血肉之物全部吞噬。
但如此凶殘的血齒鼠,隻是獸潮中,最不起眼的一波......
“寶色獅......”
“岩甲狼......”
“鬼麵狐狸.......”
每說出一種妖獸名稱,眾人的心就往下墜一分。
說到最後,那弟子已經麵色煞白,冇有一點血色,眾人的心亦是墜到了穀底。
獸潮中無論是天生的宿敵,還是相互對立的食肉吃草妖獸,此時,全都是雙目通紅,呼吸粗重,直直的朝血屠爆炸產生的血肉處奔襲而來。
“殺!”這種關鍵時刻,襖陽大吼一聲,“不想死的,和一同我衝出去!”
此刻,眾人才如夢初醒,紛紛拿出武器,拚死上前。
衝出獸潮去,還有一絲活路,衝不出去,隻有死路一條!
來不及思考,來不及恐懼,來不及遲疑。
冇有和解,冇有求饒,冇有妥協。
隻有**和**的碰撞,隻有血液和汗水的噴湧,隻有活著和死亡的讚歌。
勝者,活下來,失敗者,死掉,僅此而已。
世界上從來就冇有不勞而獲的事情,想要完成計劃都有代價,滅魔行動失敗,這就是代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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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延城,赤炎宗,肉田。
砰砰砰!!!
往日裡寧靜安詳的肉田,忽地,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亂了寂靜。
“誰?”
正坐在肉田中間空地上,認認真真看書的田靜長老合起書本,皺眉起身。
“老田......是我,出事了.......出大事了........”
隻見一道渾身是血的人影連滾帶爬,踉蹌著身體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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