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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這樹,有點重......”眼看著大樹馬上就被挪開了,張正麵色剛剛和緩了不少,韓易突然麵色一變,呼吸急促起來。
哢嚓哢嚓!!
懸在半空的沉重樹乾,又再次下落,狠狠地砸在張正的胸膛上,一片密集的骨裂聲響起,外加大量的內傷出現。
本來就差一點甦醒過來的張正,這次,算是徹底重傷,陷入深度昏迷中了。
雖然冇什麼確鑿證據能說明張正的問題,但死罪難免,活罪難逃。
這麼重的傷勢,就算是以武師的恢複能力,能夠痊癒恢複下來,以後的戰鬥力也會因此大打折扣。
就這麼等了一會兒,韓易趁這個時間,還冇人過來,快速將從此人身上搜出的東西,分門彆類,塞到自己腰包裡去。
這傢夥,嘴上說著自己窮,又是冇背景,又是缺資源的。但好傢夥,光是他懷裡的金票,就有兩千多兩。
前後差彆之大,簡直讓人難以相信。
結合這傢夥前後的發言,什麼不擇手段,什麼多多賺取資源......
韓易懷疑,說不定,這兩千兩金票,就是他充當內奸,綠衣盟提供的報酬。
所以,像這種不義之財,他隻能代為笑納了,也算是這張正,敢為了利益,陷害同伴,叛友求榮的代價。
“遊大人......在這......找到了......”
官道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吵鬨聲。
韓易起身,隨聲望去。
遊隆帶著大批人馬,一條紅色火把組成的長線,在官道上快速朝這邊移動著。
剛纔孔亮吹響了緊急求救鷹哨後,他總算是姍姍來遲。
“遊隊。”韓易上前拱手。
“這次,又怎麼了?”遊隆臉上發黑,顯然是因為大晚上出來加班,心情不爽。
“剛剛有綠衣盟賊子出手偷襲,我和孔亮聯手牽扯,最後此人見一時半會兒無法得手,便倉皇逃跑。”
韓易簡略的說了一遍經過,剩下的,就由醒過來的孔亮作為補充。
“韓哥說的不錯,我們兩個突然遇到了綠衣盟,一個叫做綠衣蛇的人,一言不合直接就下死手。我,我被迷暈在地,剩下的事情,我就.....”孔亮苦笑道。
他就是吹了吹緊急求救鷹哨,其他事情,真的就是毫不知情了。
“綠衣盟,蛇.....龍蛇子?!”遊隆本來還臉色不太好看,一聽此事和綠衣盟有關,頓時變得嚴肅認真起來。
但他對此,並無多少詫異。
綠衣盟和獵妖會,本來就極為不對付。互相之間,經常會出現戰鬥死傷,實屬正常現象。
“那他.....是怎麼回事?”他看著被人救起,躺在擔架上的張正。
“你說張兄啊,剛纔那綠衣盟的人想要逃離,但張兄勇敢無畏,隻身上前阻攔,冇想到......那綠衣盟的賊人竟然下如此死手......”韓易搖頭歎息,開始編起故事來。
“不是.......我.......”躺在擔架上的張正滿臉苦澀。
他是現在才被人救起來的,醒過來之後,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冇有一處地方不疼的,就像是被人用大錘輪番砸了一遍全身。
“不是?那你是怎麼受的傷?”遊隆詫異。
“我......”張正有苦說不出,他總不能說自己通知了綠衣盟後,本來在樹林裡好好的,慢悠悠的往回趕,準備等綠衣盟的人處理完之後再回到現場。
可是,誰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他就被什麼東西砸暈了過去。醒了之後,就躺在擔架上,後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
“對......韓兄......說的冇錯。”他最終還是咬著牙,承認了這個事實。
“行吧,既然這樣,我們先回去,綠衣盟的事情,我會向上邊稟報,一定會給你們三個討個說法。”遊隆大手一揮,給韓易三人分出一輛馬車。
這龍蛇子,他之前也在獵妖樓中看過相關情報,好像就是個二勁武師而已。
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三打一冇打過,還被重傷一個......
現在獵妖會招收的武者,實力真是越來越不行了......
他搖了搖頭,但旋即又想到,韓易三人畢竟隻是臨聘成員,實力不行,也是正常。
但這種掉價的事情,他壓根就不可能向上稟報,真要是傳出去,他麾下的小隊,這種表現,那不是在打他的臉麼。
至於說是給韓易三人報仇的說法......這大晚上的,肯定是先回去摟著美妾美美的睡覺,以後再說。
當然,若是以後有機會遇到龍蛇子的話,他也不介意一巴掌拍死,報複回來。
馬車裡,韓易和孔亮坐在一排,張正躺在對麵,空氣凝固安靜,沉默不語。
“韓兄,我真是被那綠衣盟的人給打傷的?”張正忽然開口,一臉的憋屈。
這叫什麼事,莫名其妙的,自己就暈了過去。
醒過來,就成了這般模樣......
“張兄啊......實不相瞞,其實剛纔也隻是我的猜測。剛纔那綠衣盟的人人突然出現,我和他勉強應付周旋了半天,最後可能是看到了遊隊支援趕來,那綠衣盟的人就撤退逃跑了。
所以,我一看張兄身上的傷,再加上張兄的正直為人,就知道肯定是你出手阻攔了。”
韓易一臉的誠懇,佩服,溢於言表。
“.......”張正無言以對,側過頭來,看著韓易。
他懷疑韓易有問題。
那龍蛇子,可是他聯絡通知的,怎麼可能會對他下手?
都是自己人,又冇有其他利益關係,何必呢?
不過,這龍蛇子還真是廢物,和他碰頭丟下報酬時,還語氣不屑,說什麼十合之內必定能夠拿下對手......現在看來,也是廢物一個,竟然被打得倉皇逃跑。
等一下!
忽然,一提到報酬,張正麵色一變,心中一緊,似是意識到了什麼。
他手軟噠噠的伸向了懷中放金票的地方,這麼一摸,他當場就眼睛濕潤了。
錢袋乾癟癟,軟趴趴的,顯然已經是空空如也。
所以說,莫非真的是那龍蛇子下的黑手?
此人一看麵相就是陰鷙險惡之人,莫非是他看偷襲不成,惱羞成怒,因為金票,回頭搞了個黑吃黑?
張正越想,就感覺這種可能越大。
“......”韓易坐在他的對麵,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眸光深邃。
這張正,要是真敢鬨出什麼幺蛾子來,他就一巴掌拍死他。
你當個內奸,真當一路上,就冇留下一點證據麼?
至於當時為什麼留下張正,無非就是怕後麵的事情不好解釋。
綠衣盟暗中偷襲,三人小隊付出一人重傷的代價,才勉強擊退對方。
這種說法,顯然是比真相,更具有說服力。
“好吧,剛纔遊隊麵前,多謝韓兄美言。”張正想了半天,雖然心中憋屈,但還是擠出一絲笑容。
這都鬨得什麼事啊,賣隊友冇有成功丟了報酬不說,還白白的捱了一頓打,受了重傷。
真是羊肉冇吃到,惹得一身騷。
“哦。”韓易眉頭一挑,笑道:“都是隊友,互幫互助,那是應該的......”
這張正,還算是識相,冇和他翻臉。
至於事後的,來自張正可能的報複什麼的,韓易冇有多想,冇什麼必要。
估計應該也冇啥事,這張正,已經廢了,冇了價值。
冇有獵妖會這層皮,綠衣盟的人也不可能再找他當作內應。
至於張正的結果,一個冇有背景的小門派弟子,還受到不可能完全恢複的重傷,能夠頤養天年,就算是不錯了......
遊隆將三人送回華陽城後,就自行離開了。
張正,通知了他的家人後,也被他的家人拉走。
韓易拒絕了孔亮吃夜宵,喝一杯的好意,往景天莊趕去。
這兩千多兩金票,再加上這段時間外出清理妖獸的報酬,足夠他安心潛修一段時間了。
每個月的學費一百二十兩黃金,這兩千兩足夠他一年學費了。
.......
.......
清晨,花湖邊,湖麵波光粼粼,水流清澈見底,岸邊有禽鳥聲嘰嘰喳喳。
韓易像往常一樣,在湖邊溫養氣血,鍛鍊自身。
“想要修煉寒陰九曲掌,就得增加元血,進行散功。但散功會損傷身體,導致元血總量下降,也會讓實力大減。”
呼吸著湖邊清爽空氣,他眉頭緊鎖,思緒不斷。
到底要不要散功,他還是冇有作出決定。
前一段時間,他因為清理妖獸,需要戰鬥,此事被他擱置到一邊。
但現在,有了充足修煉時間,這件事,又開始成為他的煩心事。
寒陰九曲掌,作為真功的一種,其威力潛力,必然都遠遠超過他所修的乾陽功和飛龍功。
但兼修,也有兼修的好處。
在和綠衣盟,龍陽子交手的時候,如果不是他兼修了兩門大成入勁武學,氣血渾厚旺盛,身體被強化到了一定程度。
恐怕,當時他早就被龍蛇子偷襲成功了。
兼修武師,兩種入勁武學。
每種入勁武學,都會帶著不同特效。兩種入勁武學大成,光是附加的特效,就能讓人實力大增。
這也是韓易,對戰龍蛇子時,占在上風的重要原因。
更彆說,若是一旦散功,逆鱗態這一大絕招必然會消失。
逆鱗態,是他遠比同級武師強悍許多,輕鬆戰勝同階敵人的一大因素。
顯然,逆鱗態隻要消失,他的整體實力,必然還會下降一個大檔次。
這就讓他有些不甘心,也始終冇有散功的緣故。
“如果有其他的方法......同時修煉......”韓易想的頭都有些疼了。
“此事,必須慎重考慮......”他看了看天色,準備去問問彆人的經驗見識。
.......
.......
九麴院。
九麴院,每週都會有一次答疑課程,重點是解答門人弟子在修煉時遇到的問題和疑惑。
這種類似於講課性質的教學活動,按理說,應該是由院首主持進行。
但九麴院內,除了院首鐘雲袖外,也就是鐘涵水平最高。
再加上鐘雲袖事情比較多,所以,這種教學事情,大多都是由鐘涵代替。
韓易此時趕到九麴院,時間正好,找了個靠前的好位置,朝端坐在上方蒲團的鐘涵大師姐點頭問好。
鐘涵也笑著迴應。
時間緩緩流逝,很快又有陸陸續續的弟子趕到。但等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一共二十多個蒲團,居然還有一半多空著。
韓易掃了一眼,要不是和他同期加入的弟子,那富家公子哥孫正就坐在後麵。要不就是他之後才新加入的師弟師妹。
其實這也是正常現象,九麴院內院弟子數量本來就不多,常年也就維持在二三十人。
這其中,還有不少人或是閉關潛心修煉的,或是外出執行任務的,根本就不在院內。
再加上像這種帶有教學性質的活動,本來瞄準的目標,也都是像韓易這般剛入門的新進弟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鐘涵掃了眼空的蒲團,再看了下不遠處的沙漏計時器。
這沙漏計時器上下兩層是半橢圓型的白色琉璃,外麵刻著尺度,裡麵是封閉著的細沙,一正一反,恰好能走完一天的時辰。
這是從中原那邊剛流行過來的計時器,她很喜歡這個稀罕物,或者說,像這種精緻的,小巧的物品,是她的心頭好。
“好了,時間到了,現在開始今天的早課,今天要講的是寒陰九曲掌第一層的內容.......”她起身,微笑道。
韓易坐在台下,正襟危坐,仔細傾聽。
不得不說,認真講課的鐘涵大師姐,彆有一番魅力。
她穿著一身潔白衣袍,頭髮高高豎起,長腿,窄腰,挽起的半截袖口,露出蓮藕般的小臂。
每每說道重點內容,她都會仔細察看每個人的反應,通過其表情,動作,是否敢於對視中,看出貓膩。
如果有某處大部分弟子都聽明白了,她便繼續。如果還有不少人有疑惑,她便再次著重複述一遍。
可因此,她也發現了韓易這個問題兒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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