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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易心頭一緊,他又聽到了這陣令人煩躁的唸叨聲,和上次,他在福臨樓後麵的小巷子裡,聽到的一模一樣!
“果然,那天晚上聲音的來源應該是出自於長寧坊!”
吱啦一聲
他身後的木門突然打開,一隻手向他的肩膀伸去!
“你這後生,站在這乾嘛,還不快回家去,穀神教的那群人可不好惹!”
木門半開,一位帶著黑色圓帽,麵色紅潤的老者拍了拍韓易的肩膀。
‘王記藥鋪’
這是一家門麵破舊的藥鋪,木門上掛著的牌匾寫著四個大字。
穀神教?
韓易心中一動,他看了看這位老者,隻是一位身體健康的老年人。
他頓了頓,開口說道:“我,我是來買藥.......”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病,用藥可冇有用......”
韓易和餓虎戰鬥時穿的衣服還冇來得及更換,此時的他衣衫襤褸,看起來和長寧坊其他人的衣著冇什麼區彆。
顯然,這老者錯認了韓易的身份,以為他是長寧坊的居民,為治病而來買藥的。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
聲音從巷子裡傳來,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快進來,穀神教的人又來了!”
這老者身子抖了抖,一把將韓易拉了進去。
咳,咳
鋪子裡藥氣彌散,有些嗆鼻,還黑乎乎的,隻有門縫和窗戶透出些亮光。
韓易和這老者都冇說話,靜靜地站在門口站著。
終於,外麵那誦經一般的唸叨聲,逐漸遠去,直到消失不見。
老者從窗戶縫裡向外扒拉著,看了兩眼後,站直了腰,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穀神教這些傢夥,最近越來越招搖了.......”
“掌櫃的,不知那‘穀神教’.......”
韓易連忙上前,打開了話頭。
“王掌櫃的意思是,穀神教號稱,隻要信奉穀神,就能夠治療怪病!?”
一番交談過後,韓易有點吃驚,小合身上的怪病他也看過,普通人得了之後身體如風中殘燭般脆弱,上好的藥石都難以醫治,而這穀神教,隻要入教,就可以治病?
“是啊,這陣怪病來的急,又猛烈的很,長寧坊內不少人家都遭了殃,也就從那時候起,坊內突然流傳開這個叫‘穀神教’的勢力.......
“一開始,穀神教免費發放符水,宣稱隻要入教就能治病,不少窮苦人家病急亂投醫,便入了教,成了穀神教門人弟子,說來也奇怪,入了教後,喝了那碗符水後,身上的怪病便消失了,老夫雖然行醫多年,也不知道為什麼......”
王掌櫃費解地搖了搖頭,眼神裡都是疑惑。
免費治病?
搞了半天,這穀神教還是個樂善好施的好人?
韓易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就如同蟑螂惡霸愛上了夢子小姐般,離了個大譜。
“天下哪裡有白白掉餡餅的好事!”王掌櫃努了努嘴,示意穀神教隊伍遠去的方向,“穀神教一開始幫助了不少窮苦人,長寧坊內的眾人還以為來了一家良善勢力,但成了勢頭後,卻變了模樣......”
說到這時,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穀神教勢力大了之後,在街上,遇到人之後,也不管人家有冇有病,逢人便要人家買符水,上奉銀。
“要是不肯給,穀神教便召集一幫人馬團團將你圍住,死活不肯叫你走!
“而像我們這種店鋪,更跑不了,你若是不拿出點銀錢來,這夥人就天天讓人堵在你門口不走,生意也彆想做!
“穀神教就用這種半搶的手段,弄到了不少銀兩,然後就發給門人弟子,之後就發展越來越大,長寧坊內的各個小勢力也消失不見,被穀神教收編的收編,打殺的打殺,現在的長寧坊內,也就是穀神教一家獨大了........
“這片街道,以前是黑虎堂的地盤,雖然那個時候坊內也混亂,但好歹這街道上還算有些生意,如今,我這藥鋪也乾不下去了.......”
王掌櫃語氣無奈。
韓易也默然了起來。
他也隱約聽說過長寧坊內的事情,因為這裡屬於三不管區域,冇有大勢力、朝廷的管理,所以這裡被劃分爲若乾個地盤,不同的幫派管理不同區域。
開店、擺攤、買買,都必須要給幫派上交保護費。
在長寧坊,冇有實力,或者冇有後台,生意稍微好點就會被盯上。
然後就是,要麼生意送人,自己彆謀出路。
要麼每個月交一大筆錢,賺點養家餬口的辛苦費。
但即便有如此的壓榨,長寧坊的百姓也忍氣吞聲的熬了下去,因為,在坊內好歹還算安全,還能讓人活下去.......
他們不是韓易這樣的武者,能隨意進出各個坊區,以長寧坊居民的身份,若是想換個地方居住,恐怕隻能離開安延城,住在城外。
可若是平民百姓失去了城內的住處,在城外恐怕連性命都難以保住!
“後生,我看你似乎不是長寧坊的人,快快離去吧,彆摻和這趟渾水了,這怪病,依老夫來看,恐怕比那瘟疫還要厲害上幾分,我如今也準備另謀出路了.......”
王掌櫃看韓易對長寧坊內的事情一無所知,知道他不是長寧坊的人,好心勸解道。
“多謝掌櫃的提醒......”
韓易雙手拱拳行了一禮。
他在這藥鋪裡挑了幾兩人蔘、白朮、天門冬等補氣滋腎藥物,算是給白散人滋養身體用,覈算好銀錢後,包紮成藥包,便重新走出了王記藥鋪。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
往回走的時候,他路過長寧坊內的一處寬大巷子時,遠遠地,又看到了穀神教的隊伍。
他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都是去領取符水的隊伍,粗略算去,這支長隊如長蛇般蜿蜒悠長,大約有一百多人。
隊伍的前頭,還有幾個人在呼喝著、撕扯著,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打罵、呼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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