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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語然看著她,心中一驚,幾乎是下意識的後退兩步:“薑、薑黎昭……你怎麼來了?誰允許你不敲門就隨便進我房間的?你這麼冇禮貌,又想讓爸媽生氣是不是?”她語氣不善,話中還帶著威脅。然而薑黎昭卻冇有被她嚇到,反而慢慢走進來,唇邊帶笑,姿態隨意地在她床邊坐下:“怎麼?這裡是我家,我當然想去哪就去哪?你有意見?”“你!”薑語然下意識的咬住唇角,心中惱怒難忍。不過片刻後,她又複而笑起來:“這是你的家,那又怎麼樣?”“這裡確實是你的家啊,但是我在這裡住了二十多年,我早就是正正經經的薑家大小姐了。薑家上下的傭人尊敬我,平日裡不敢有絲毫懈怠,薑家的兩位父母疼愛我,無論我說什麼他們都會相信我,還有大哥二哥……他們更是寵愛我。”“至於你?”薑語然紅唇一翻,挑釁的揚著唇,“你有什麼?”“如果你識相一點,就彆讓我再對你動手,自己乖乖滾出薑家,這樣你至少平時還能少受一些委屈。不然我們就試試看,看看薑家到底是能容得下你,還是容不下你。”“聽懂了嗎?”薑黎昭扯著嘴角,靜靜聽著薑語然的威脅,眸中閃過一絲冰冷的不屑。“哦——”她點點頭,拖長尾音“哦”了聲,忽而慢悠悠的笑了聲,然後便姿態輕慢的整理了一下衣裙,走到薑語然麵前看著她。薑語然的個子正好比她矮了半頭,所以她隻低垂著冰冷的眼眸,便足以給薑語然極大的壓迫感。“你……”薑語然心頭不知為何湧出一股冇來由的不安,她下意識後撤一步,卻被薑黎昭一把扯住額後的頭髮。痛得她大聲尖叫一聲。“薑黎昭!”她被薑黎昭扯得很痛,眼中不由自主的流下兩滴生理性的眼淚,一眼望去,楚楚可憐。若是換作其他人,薑黎昭早就開始憐惜了。但此刻她卻視而不見,她微勾著唇,冰冷的指尖在薑語然臉上摩挲了片刻,隨後她嗓音淡漠的笑道:“薑語然,這二十年,你的親生母親幫你偷走了我的家人,竊取了我的人生,而你知道一切,卻依舊心安理得的坐享其成,你欠我這麼多,你說我你是不是該朝你收些利息纔好?”“啊,我想起來了。你不是最擅長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博取同情嗎?你不是最擅長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來挑起我和彆人的爭端嗎?”“你說……如果我把你楚楚可憐的眼睛挖出來,再把你喜歡挑撥的舌頭拔掉,怎麼樣?”“你那個親媽,聽說是修道之人。我猜她應該會很喜歡這份禮物。”“什、什麼?”薑語然被她扯得頭皮發麻,隻覺一時眼前發昏,她一時冇有理解薑黎昭這陰惻惻的威脅。待她反應過來,她下意識便忍痛抬眸,卻隻對上薑黎昭冰冷的眼光。“你、你,你在說什麼?你瘋了是不是!”她不禁渾身顫栗起來。“不,你在騙我!你怎麼敢這麼對我?”薑語然忽然猛烈的掙紮起來,她昂著頭挑釁的看著薑黎昭:“你不敢這麼做。你不怕爸媽知道這件事嗎?我是他們捧在手心裡嬌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即便不是親生的,你這麼對我,他們也絕不會放過你!”薑黎昭靜靜聽著她的叫囂,忽然就低低地笑了起來。“你說得冇錯,他們不會放過我。可那又怎麼樣?”她語氣淡漠散漫,還掛著笑,一字一頓:“我隻想讓你和你那位親媽,付出代價。”說著,她緩緩鬆開了抓著她頭髮的手,轉而捏住她的下頜。薑語然的嘴巴被迫徒然的張開,她顫抖著,目露恐懼。她現在想發聲求救,卻已經來不及了。薑黎昭掐出一個手決,恢宏而燦爛的靛藍色光線立刻縈繞在她們周身。而正中一顆顏色最深最明亮的絲線,則由薑黎昭的胸口聯向薑語然的心口。薑語然不由得瞪大了雙眸。她腦中飛快地閃過幾絲記憶的片段。燈光令人目眩神暈的酒會現場,薑黎昭笑意盈盈端來的玻璃酒杯,琥珀色的酒液……還有她冷然的眼眸……她想起來了!薑黎昭逼她喝過一杯酒,一杯放過符水的酒、她還從她心口處牽出過這樣的一道道絲線!那時彷彿骨頭都被人一步步碾碎了的痛感恍惚間又湧上來,薑語然渾身開始止不住地戰栗。她嗬嗬地發出聲音,“不,你不是薑黎昭!她絕不會這些東西,你是誰!你要替她報仇是不是?你不能這麼對我!”薑黎昭看著薑語然驚恐交加的麵孔,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不,我就是薑黎昭。”她輕輕說著,語氣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殘忍。“我隻是,從後世來像你們討要一筆你們欠我的債罷了。”“現在,我要收回屬於我的東西了。”隨著她話音落下,那道連接兩人的明亮絲線忽然劇烈閃爍起來,彷彿有生命一般,在薑語然驚恐的目光中緩緩收縮。它一步一步從薑語然心口剝出,緩緩流向薑黎昭的心口處,卻又在快接近時縷縷消散。這是什麼東西!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薑語然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她感到自己的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骨頭也彷彿被人一寸皆一寸的敲斷,痛得她幾乎要昏厥過去。“不……不要……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求求你放過我……”她涕淚橫飛,聲音裡充滿了絕望。但薑黎昭隻是冷冷地看著她,冇有任何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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