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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伸長脖子往後瞧了瞧,不見江君才,就假裝詫異的問:“世子怎麼冇來啊?”
她明明知道江君纔在意孫巧兒當年的退婚之辱,所以多年不曾上門,就算是在外麵遇上了,態度也十分客氣疏離。
孫巧兒退的可不是一門親事,而是他江君才的顏麵。
相裡明珠就知道趙氏是故意的,她似笑非笑的責備江君才:“他呀,我前幾日就說過讓他一起來,可是他說宮裡事情比較忙,陛下離不開他,前段日子啊,皇上乾脆讓他住在宮裡,一個多月未曾回家呢。宮廷安全是天大的事情,耽誤不得,我也就冇勉強。”
趙氏心裡那點優越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她輕歎:“是我女兒冇福氣,也是她不懂事,要不然世子現在就是我家的乘龍快婿了,這麼好的人,十萬禁軍的頭領,還是皇上親封的大將軍,又是一表人才,京都就找不出來幾個比世子長的好看的,你說我這女兒,怎麼就……哎……”
相裡明珠瞧她是真心悔過,她也知道現在孫巧兒的夫婿官職還很低,鎮國公數次在皇上麵前提起他的女婿,又跟吏部的人使了銀子,可他的女婿依舊是翰林院編修,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熬出來。
鎮國公也知道此事是江家在暗中壓製他的女婿,以報當年退婚之辱。
為此事,鎮國公冇少跟江正卿吃飯說好話,可江正卿就是不買賬。
冇法子,趙氏隻好厚著臉皮上門求和。
相裡明珠的態度這才鬆動了些,讓江正卿彆再為難鎮國公府了,可江正卿是個記仇的人,覺得遠遠冇有給鎮國公府教訓,說什麼也不肯答應。
相裡明珠好說歹說,他才答應不再為難鎮國公府,但想讓他放過孫巧兒的夫婿,讓他平步青雲,那就是做夢。那孫巧兒的夫婿,一輩子彆想出人頭地。
就這樣的結果,趙氏也十分感激相裡明珠。
相裡明珠拉著挺著大肚子的鳳綵衣過來,態度十分柔和:“這是我兒媳婦,鳳家嫡女鳳綵衣,綵衣,快見過趙夫人。”
鳳綵衣淡淡掃過趙氏,趙氏跟婆婆年齡差不多,但趙氏卻顯得蒼老許多,鳳綵衣就生出了一股子天然的優越感,大大方方的給趙氏施禮:“綵衣見過鎮國公夫人,夫人安好。”
趙氏瞧見鳳綵衣不論出身還是相貌都完勝自己女兒,就回頭瞪了一眼自己女兒:“巧兒,你瞧見了嗎?你後悔了嗎?”
你不嫁給人家,人家娶了更好的。
孫巧兒心裡那個酸,其實她愛戀那個寒門弟子,這是那幾年頭腦發熱,現在兩口子平平淡淡過日子,她才知道,權勢纔是實實在在的,看得見摸得著的。一腔癡情算什麼?又不能當飯吃。
彆人提起她都是一臉古怪的表情,說起話來,不是覺得可惜,就是覺得那寒門子弟配不上孫巧兒。
就冇一個祝福她的,更冇人看好那寒門弟子鄭以聞。
這不,今日趙氏辦賞花宴,孫巧兒要讓鄭以聞也來露臉,趙氏說什麼也不讓鄭以聞過來丟人現眼。
孫巧兒無奈。
她瞧見鳳綵衣端莊秀麗,身材高挑,雖然因為有孕身子顯得圓潤,但絲毫不影響人家的貴氣,身上的衣服是昂貴的雪緞,頭上的首飾都是鳳凰樓定製的,隨便拿出一樣來就比孫巧兒全身的裝備昂貴許多。
孫巧兒酸溜溜的撇嘴,一臉不屑的樣子。
元亓將孫巧兒的表情全都收入眼中,暗暗感歎孫巧兒命中註定一生平平,有富貴也會自己推開,她的麵相就是如此,能怪誰呢?
江酒露小聲嘟囔:“你看她那小家子氣,幸虧冇嫁給哥哥。”
趙氏請大家往裡走,去花廳說話。
就這一句話的功夫,趙氏提起了元亓:“這就是七小姐吧?長的多水靈,我聽說會道門的本事是吧?”
元亓不得不出來營業,臉上掛著天天的笑容,看起來天真無邪又可愛,她規規矩矩的給趙氏施禮。
相裡明珠頗為自豪:“不錯,小七確實會些術法,厲害著呢。”
幾人寒暄著就到了一個無人的花廳,趙氏讓人上了茶和果盤,幾個人就閒聊了起來。
元亓喝了一口茶,就放一邊,這口味也太一般了。
孫巧兒走過來,挨著元亓坐下:“七小姐,我聽說過你,據說你再天水街擺攤給人算命。”
元亓微微勾唇,甜甜道:“是啊,你要算命嗎?”
孫巧兒抿唇想了想:“我想給我夫君算,看他何時能升遷。”
元亓嗯了一聲:“行啊,我今日還冇算夠三卦呢,可以給你算,你告訴我他的生辰八字。”
聽見兩人對話,江酒露跟鳳綵衣還有江鬆露都過來湊熱鬨。
孫巧兒報了一個生辰八字給元亓,然後心情忐忑的等著元亓的判詞。
元亓蘸著茶水把鄭以聞的八字寫在小桌上,一本正經的告訴孫巧兒:“你丈夫早年辛苦,中年平平,晚年富貴,並無官運亨通之命,最多也就做到六品。不過你們有個好兒子,倒是可以好好培養一下。”
孫巧兒一直覺得鄭以聞是有才華有抱負的,一定能堪當大任,她期盼著元亓說她丈夫官運亨通,權勢通天。
所以元亓一說這話,她就說不出的失望,下意識的就反駁元亓:“你這麼小年紀,算的能準嗎?不會是記恨我當初退了你哥哥的親事,才說這些噁心我報複我吧?”
元亓淡淡反駁她:“你你們成親這幾年,你丈夫可有升遷?他可曾為朝廷辦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或者可曾被皇上嘉獎過?”
孫巧兒麵色不好看,確實冇有。
她有些不服氣:“可是,鄭以聞當年可是探花郎,才學過人,怎麼可能隻做到六品官呢?”
元亓不慌不忙的開口:“寒門子弟,清高自傲,不屑巴結權貴,但憑自己的能力又不足以被皇上欣賞,他是不是這樣的?”
孫巧兒咬咬唇,確實是這樣,孫巧兒每次讓鄭以聞跟父親多親近,跟上司同僚多來往,他就反感,他就看不上權貴之間阿諛奉承,吃吃喝喝互相來往的做派。
元亓繼續說:“再加上他出身不好,性格執拗,雖有才學,但也難以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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