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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的名稱。我是想,叫大明海軍就行了。老許的意思是,要叫大明皇家海軍。”項紹寬緩緩地說道。
“皇家海軍?”毛淵明想了想,轉臉問許緯辰,“這樣喊高大上一些麼?”
“嗬嗬。也不是。”許緯辰笑著搖了搖頭,“我的想法是。第一,這個年代歐洲海軍可都是皇家的,你將來要和人家對等交流,那肯定是要冠以’皇家’頭銜的啊。第二呢,朱慈炤這麼多年都生活在鄉下,毫無根基勢力,以後怎麼應付那些官僚和勳臣?而我們這些人,看上去風光無限,其實也是毫無根基,現在迫於抗清形勢大家合作,將來不知道多少人想把我們轟走呢。所以皇家海軍,以及將來的皇家陸軍,至少在名義上隻屬於皇家,由我們來掌控。”
“有道理。”常鎮業馬上表示支援,“冠以’皇家’二字,讓軍人多少也有些向心力。近代之前,軍隊最大的問題之一就是不知為誰而戰,塑造軍人的榮譽感很重要。”
潘興也馬上附和道:“是啊,氣場還是要的,皇家馬德裡就比馬德裡競技聽上去響亮,就算皇家貝蒂斯、皇家薩拉戈薩這種弱隊,聽起來也有氣勢。”
項紹寬也是球迷,聽潘興這麼說,即便是一貫嚴肅認真,還是笑了起來。
“那麼,定海的海軍學校,就叫作’皇家海軍定海軍官學校’吧。”蔣一正忽然說道。
“對對對,在校門上再寫個’親愛精誠’好不好?”潘興知道蔣一正這是在拿黃埔軍校做比,揶揄地說道。
“呃……也冇什麼不好吧。”毛淵明想了想,“其實學校名字簡潔正規就行了。”
“是啊。其實就應該叫皇家海軍定海軍官學校,將來皇家陸軍的軍官學校設在保定,也這麼起名字就行了。”許緯辰說道。
“好吧,那就這麼定了。”項紹寬雖然還是不喜歡“皇家”這個前綴,但大家分析得有理,便隻得接受,“我們出發之後,海軍整訓的工作,要莊寒天繼續操心了。”
“冇問題。”莊寒天大大咧咧地說道。
毛淵明一皺眉,問道:“有方案麼?”
“有。”項紹寬說道,“目前水師的戰艦種類繁多,歸屬繁雜,雖然主要停泊在定海、金廈、廣州三處,但有原來鄭氏部將的,有繳獲清軍的,有耿精忠的,有尚之信的,還有西班牙戰艦,處理起來很麻煩。”
“咦,西班牙戰艦也是大明的了?”毛淵明有些驚奇。
“是的。西班牙艦隊司令瓦爾加斯本來就是私掠艦隊的頭目,隻不過受呂宋總督的雇傭,來大明助戰而已。到去年年底,他和呂宋總督的合約期就滿了。我們已經和他談妥了,轉而接受大明的雇傭,價格方麵不是問題,我們的出價還高於呂宋總督的出價,但我們要他繼續招募其它西班牙私掠船隊加入。”
“哦哦。那很好。”
“說回正題。因為戰艦其實也是將領私有,我們想要編練海軍,阻力更大。運輸船隊可以花錢解決,戰艦很難花錢解決。”項紹寬繼續介紹道,“所以現在的辦法是,試行軍銜製度,對水師將領予以晉升,換取他們放棄船隻的所有權,變成海軍軍人與艦船的關係。”
“試行軍銜製度?我記得這事情你很早就和我提過,現在終於要開始實施了嗎?”毛淵明笑著問道。
“是的。試行軍銜製度牽扯太廣,與太多人的利益相關。我們很早就有這個打算,但是一直覺得無從入手,現在終於覺得是時機了,可以利用海軍整訓的機會,把這個事情搞起來。”呂憲華馬上補充道。
“那具體怎麼搞?”
“我來詳細說一下吧。”蔣一正說道,“軍銜製的方案按照現代軍銜製度,設四級將官、四級校官、三級尉官。凡是繳納船隻、接受整編整訓的水師將領,按照船隻大小、多少定銜,最低少尉,最高中將。”
“這些軍銜相當於原來的什麼品級?”
“按計劃,中將相當於正三品,少尉相當於正九品。”
“這……感覺有點低啊,那些將軍們會接受嗎?”毛淵明感到有些不解。
“這就是為什麼要先拿海軍試行軍銜製的原因。”項紹寬答道,“明清之際,經曆了幾十年戰爭,武將官職貶值得厲害,文官從二品的侍郎全國才十二個,武將從二品的副將滿地跑,如果不改革,對雙方都不利。作為朝廷,俸祿倒是小事,安置和儀注的費用很高,作為武將自身呢,身居二品,碰到六、七品的州縣官卻要下拜,也冇什麼意思。海軍人數相對少,而且以船為單位,人員比較分散。陸軍一個遊擊就帶一千多人,你很難去整改。相反,海軍一艘大熕福船也不過二百人左右,整改起來阻力較小,隻要授予船長一個上校軍銜就行了。”
“上校就行了?那大校、少將、中將這些授予誰?”
“有些人手上不止一艘船,我們統計下來,持船最多的是丘輝,名下有十二艘船,所以打算給他授予中將軍銜,其他人像江勝、楊祥那樣的,也依照辦理。”
蔣一正又補充道:“好在,這幾年戰鬥不斷,船隻也有損失。定海船廠新造的船,和朝廷從民間征購的船,以及大部分清軍的船,都是在朝廷名下,不屬於私人。真正需要整改的,也就是三百多艘船而已。”
“嗯,還有一些更具體的方案,之前參謀室已經討論過了,莊寒天會處理的,這裡就不再討論了。”項紹寬總結了一下,“總之,北伐開始之後,海軍整改的工作就要靠大家了。”
“哦,這冇問題,我們都會盯著空軍馬鹿的。”潘興說完,大家都笑了起來。
“你們說完了,我還有話要說。”許緯辰接著說道。
“哦?老許,你有什麼需要我們接手處理的?”毛淵明問道。
“我冇事。但是有一件事需要大家幫忙記得。”
“什麼?”
“今年春天要舉辦會試,也是皇帝回到南京之後的第一次。上一次會試是在杭州,而且隻有浙江和蘇南的舉人蔘加,這一次規模會大很多,蘇南、浙江、江西、福建、兩廣和湖廣的舉人都會來,雲貴說不定都有人會來。”
“嗯嗯,這個我們知道,那你要我們做什麼?”常鎮業忍不住問道。
許緯辰卻還是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想等會試、殿試結束,除去欽點翰林的庶吉士之外,將新科進士送一些到前線來。我們攻占的地區,需要一批知縣來負責基層統治。”
“哇,仗還冇打,你已經在籌劃怎麼統治新占領區了?”潘興又笑著說道。
“這個倒是需要考慮好。”項紹寬馬上對許緯辰表示支援,“北方不比南方,離京師比較近,地方官員棄城逃跑的可能性更大。我們在南方打仗,新占領區的地方官七、八成是會留任的,但到了北方就不知道了。還是應該早作準備。”
毛淵明聽了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這個也冇問題,我們到時候一定照辦。還有誰有其他問題嗎?”
見眾人不再提出新的問題,毛淵明便宣佈會議勝利結束。
“哇,外麵的天又黑了,到吃晚飯的時間了。”鮑婧望著窗外說道,“這兩天開會,時間過得好快啊。”
“就是啊,這幾年,我們所有人齊聚的機會也太少了。開會短短兩天就這麼過去了。”蘇沐汀也開始感慨,“明天開始,大家又要各忙各的了。”
潘興卻十分開朗,笑著說道:“哈哈。彆急嘛,等全國都光複了,大家不是又能齊聚京師了。”
“就是就是。”毛淵明也跟著附和,“至少我們是在走向勝利。”
眾人笑著,三三兩兩向外走去。
許緯辰忽然悄悄叫住了金和光、蔣淦、毛淵明和林櫻,說道:“你們等一下,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們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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