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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冰靜默地佇立在穆知禮身後,眼中流露出難以言喻的痛苦與掙紮。
他輕輕地伸出一隻手,渴望能給予穆知禮顫抖的雙肩一絲溫暖與安慰。
然而,在觸及的那一刻,指尖被燙般的蜷縮了一下。他彷彿感受到了彼此間深深的無奈,最終他緩緩地收回了手,無力的垂下,選擇了沉默。
“你知道我踏馬喜歡你,你踏馬還要和王嫚糾纏在一起。”穆知禮轉過頭看向知言不語的譚冰,“你踏馬故意在這噁心我是嘛?”
穆知禮的手指緊緊握住凳子的扶手,彷彿要將其捏碎。
他的身體在顫抖,每一根神經都在緊繃著。他的憤怒和失望已經到達了頂點,彷彿隨時都會爆發出來。
“說完了嗎?”在穆知禮轉過來的時候,譚冰眼裡的情緒化為平靜,“說完我該走了。”
“嗬!”這一刻,穆知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站起來,眼裡閃爍著決絕的光芒,“怎麼?被一個男的喜歡,更噁心是不是?聽到我喜歡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走了嗎?”
“我還有事。”譚冰見不得穆知禮此刻心灰意冷自暴自棄的樣子,儘管他努力剋製,手指還是忍不住的顫抖。
穆知禮覺得自己已經冇有再對譚冰留戀的必要了,內心已然冷卻,對譚冰的情感如同熄滅的火焰,他指著門口,臉上寫滿了決絕:“滾吧。”
譚冰走了,背影透著堅決,冇有一絲留戀地走出,漸漸消失在穆知禮的視線中。
隨著譚冰的離去,穆知禮彷彿失去了所有的支撐,疲憊地坐在床邊,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
他兩腿分開,手肘搭在兩側的膝蓋,就這樣耷拉著腦袋,看著地上的那張被扔掉的那張收據發呆。
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滑到鼻尖,再滴到那張收據單,一滴,兩滴,三滴,,,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直到穆知禮再次抬頭手掌蓋住雙眼,把悲傷掩蓋在掌心之下。
喜歡一個人真的好痛苦,喜歡一個人,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苦,彷彿能讓心臟疼到窒息。
每一次的期待、每一次的失落,都像是在對穆知禮的心進行無情的折磨。痛苦到心臟疼的麻木,痛苦到穆知禮不想再去喜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穆知禮感覺自己的眼淚已經流乾了。
他靜靜的盯著自己手掌心中還殘留的水漬發呆,自己是有多久冇有哭過了。
好久了吧,久到自己記不起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
“嗡,嗡,嗡,,,,”一陣手機振動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穆知禮拿出手機看見是老穆得來電,他抽了抽鼻子,長舒了一口氣,清了清嗓子才按了接聽鍵,
“喂~爸!”
“乾什麼去了?怎麼還不回家?”老穆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著急,看來是等了穆知禮好久了。
“在學校呢,下午有訓練,這會兒剛結束。”穆知禮轉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早已經漆黑一片,偌大的學校估計就隻剩下穆知禮自己了吧。
“嗓子怎麼回事?”老穆聽出了穆知禮的聲音不對勁。
穆知禮抽了抽鼻子說,“冇事,有點感冒。”
“哦!”老穆表示知道了,又嘀咕了一句,“生病了還去訓練,也不給家裡說一聲,害你媽擔心你這麼久。”
“咳,,,咳咳,,,”穆知禮輕咳了兩聲,“知道了爸,我這就走。”
穆知禮掛斷了電話,靜瞬了一會兒,把目光看向了桌上那顆安靜的橙子,彷彿它也像是經曆一場摧殘的打擊,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那樣的孤獨和無助。
穆知禮站起身,拿了鑰匙揣進兜裡,突然發現兜裡還有其他東西。他掏出來一看,竟然是在球館的時候,隨手從章照英煙盒裡的那支菸。
這一刻穆知禮盯著這根菸,想試試尼古丁是否真的如同彆人說的那樣神奇,可以緩解心肺傷痛的感覺。
他把煙放進了嘴裡,在宿舍轉了幾圈,終於在劉正權的桌上找到了火機。
火機裡麵的液體幾乎見底,想必是他扔掉不打算要的。
穆知禮把火機揣進兜裡,關上燈,鎖上門,下樓了。
出了宿舍樓,穆知禮就按著了火機,打火機發出清脆的聲音,穆知禮微微偏頭把嘴裡的煙湊了上去。
“咳咳咳,,,咳咳,,”好難受,一口氣還冇有吸完,穆知禮已經被煙嗆的眼淚直流。
穆知禮邊咳邊想,原來說抽菸可以讓人忘掉一切煩惱,都是騙人的。
這煙太苦了,苦的他的隻有流淚的份。
寒假對於普通的高中生來說,已經開始了,但對於穆知禮這種校隊的體育生來說,還冇有結束。
自從和譚冰談過那一次,穆知禮像是把心傷透了,努力剋製自己不在去想譚冰。因為那種心臟一疼一縮的感覺太難受了。
難受到好幾天過去了,想起來心臟還是一陣一陣的發疼。
這天一早,穆知禮還冇有睡醒的時候,就接到了王嘉的電話,“嗡,嗡,嗡,”的手機振動的聲音,在穆知禮耳邊一直響。
穆知禮伸手拿過手機,眼睛眯開一條縫看了一眼,才早晨7點王嘉就跟催命般的開始電話轟炸穆知禮。
穆知禮直接掛斷電話,扔掉手機,矇頭繼續睡。
手機安靜了不過15秒,又開始振動起來,“嗡,嗡,嗡,,,,”
“嘖”穆知禮煩躁的坐起來,找到手機接聽,“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找我。”
“額”王嘉那邊聽到聲音停頓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穆知禮現在的怒火有多旺盛,他顫抖著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說,“禮哥,睡了一晚上了,要不要上個廁所先。”
穆知禮現在冇有心情和王嘉講這些無聊的話題,“活著好好的,為什麼非要找死呢?”
穆知禮說完就要掛斷電話,王嘉在那邊著急的呼喚“禮哥,禮哥,不鬨了,不鬨了,我真有急事。”
穆知禮重新把手機放在耳邊,“說。”
“年前我們怎麼也得去一趟老孟那邊,今天正好英哥訓練和我們一起結束,我們商量商量今天晚上去唄。”
聽到老孟時,穆知禮眼中的睏意消散了不少,好像從穆知禮上了高中以後,一次都冇有回去慰問過老孟。
說起來有點慚愧,老孟這麼器重自己,自己都快把他老人家忘到腦後去了。
“幾點?”
“訓完練就去唄,老孟指定管飯,到時候咱們陪他好好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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