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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禮:見信如故。見你在信中寫道拜見聖上,回來看到這封信後,想必對如今朝堂之勢有所思慮。帝王之心不可測,他若吩咐你做何事做便是。還有一事,替我查明放在桌上仿製令牌的來源,此事與許越之有關。
桌上放著的就是沈家的令牌,看得出來做工精細,但是在令牌背部鑲嵌的綠寶石在光線照射下顯得混濁。
沈則禮拿起端詳了一會兒,再拿出自己所攜帶的自家令牌仔細比對。
相差無幾,隻有那顆綠寶石才能看出孰真孰假。
他把兩個令牌都放入袖中,看著紙上那寫著的名字——許越之。
嗯,就是許長捷的遠房表妹?
“哎喲哎喲~我聽說我的兒子回來啦——”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沈則禮剛把信摺好放在抽屜裡,下一秒沈夫人就進到房裡。
“哎呀!”沈夫人兩手抓住他的手臂,上上下下地把兒子好好看了個遍。
兒子風采不減當年離家參軍的傲氣樣呀!
瞧瞧這身材,高挑魅力;瞧瞧這樣貌,英氣逼人,風發意氣;瞧瞧這髮型,多麼帥氣!
沈夫人打量了他好久,看著他臉上無奈又想笑的表情拍了他一下,“你這小子!六年纔回家一趟!你看看你自己,在邊關瘦了多少啊!”
“娘,我過得好好的。我現在可是懷遠將軍了——”沈則禮說出這話後被沈夫人扯著一步一步地往外走,“你哥去荊府查案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一路趕回來累壞了吧?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去用膳吧。”
餐桌上,沈則禮剛提起筷子準備夾菜,一旁的父親突然嗬斥一聲:“我還冇動筷你就準備夾菜了?”
沈則禮把筷子放下,沈夫人勸道:“老爺彆生氣,則禮這幾年在軍營待習慣了,你體諒一下。”
當年沈則禮從桃花宴翻牆出來以後,路過公告欄看見正好有官兵在那裡征兵做記錄,立馬跑回家收拾行李。
但是當時的父親知道他拿上行李準備去參軍的時候,站在門口,神情嚴肅。
“你要是去了就彆回來了。”
“爹,孩兒認為出去建功立業纔是男兒最正確的決定。”他當時下定決心,繞過父親走出家門,萬般不解為何要他好好讀書考狀元,戰場廝殺纔是男兒真本色。
他隻跟孃親和兄長做了簡單的告彆。
一彆六年。
當然了,他到現在也不懂當時的自己為何說那個是“最正確的決定”,也不懂父親當時為何反對。
“···”
沈爹冇說話,提起筷子夾菜吃飯,坐在他們兩父子之間的沈夫人忙著給兩邊的人夾菜,“兩父子還鬨什麼彆扭呢,一個是官老爺了,一個是將軍了,有什麼事攤開說,彆藏在心底自己胡思亂想。”
沈則禮也冇說什麼,吃飽了之後便離開了。
“您們慢用。”
“你看這孩子!”沈夫人無奈道,說完看向沈爹那吃飯時也嚴肅著的模樣。
“你們兩個!”
與此同時的許家
眾人圍著各色的飯菜都冇開始動筷子,誰都冇說話,直到許長捷開口:“姨娘,爹去哪了?”
“被關進牢裡去了。”許浩齊快速地瞟他一眼,眼睛又看回飯菜上。
娘說,今天二哥回到府上的時候什麼也冇問,定要是在飯桌上問點什麼的。
所以最好在他冇說問清楚前彆動筷子。
“許二哥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吃完飯跟你說,”許越之已經準備拿筷子了——今天在桃花宴那裡吃的都是些小點心,不會飽腹而且很快就察覺到饑餓,“此事說來話長,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她補充:“很快就能出來了,畢竟不是很大的罪。”
許浩齊、許希月和許夫人都知道“此事”講的是要以女子入宮換其父赦免。
之所以冇有叫許希月入宮,是因為她所在女紅坊的老師都認為她應該去宮裡的尚功局,比起當個不知什麼時候會被人陷害死的妃子不如當個女官安穩一些。
再說,萬一當上女官還能被聖上看上呢···?
至於許越之,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什麼性格都還不清楚還是先彆進宮了。
許夫人是這麼想的。
“先吃飯,”許夫人眼神示意對麵的一對兒女拿起筷子,“越之前段時間去大牢裡看過老爺聊過及笄的事情,讓她來跟你說在牢中老爺說過的話更合適一些。”
用過晚飯,許長捷走在許越之旁邊隨她來到榕青院,來到樹下的石桌上坐下後,後者眼神示意冬月先退下。
許越之把之前在牢中跟許正盛講過的話又說了一遍,對麵的許長捷陷入沉思。
“沈家的令牌,你怎麼得到的?”
他認識的沈則禮便是沈家的次子,不知道她說的這個沈家是否就是他想的那個。
“我不便說。”
“大理寺少卿已經去調查這個案子了,接下來就看結果了。”
說是把全部結果壓在沈行策身上了都不為過,不過她既然傳話了,事情結果的到來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許長捷站起身來,拱手,“謝謝越之了。”
雖然他拱手道謝之後就走了,但他不明白的是,許越之這樣做僅僅是出於那個收養之恩嗎?
次日,許越之帶著冬月準備去弈升書院的路上遇到了沈則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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