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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你是不是覺得,父皇在搶你的東西啊?”
建德帝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其實,父皇這都是為你好,知不知道?”
“你可知道,金吾衛、神策軍和城防軍負責護衛神都的騎兵,加起來纔有五千之數。”
“你一個親王要是在府裡養八百騎兵,你覺得群臣會怎麼想?將來的太子能容得下你?”
“父皇誤會了,兒臣冇想養八百騎兵…”
李昊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故作委屈地說道,“兒臣就是想著自己家底薄,這些戰馬能賣些銀兩,好風風光光地大婚。”
“賣戰馬?”
建德帝眼睛瞪得像銅鈴,臉色一沉,“你身為皇子,難道不知販賣戰馬是犯法的嗎?”
“啊?”
李昊臉色一滯,瞬間啞口無言了。
“幸虧啊!幸虧父皇把戰馬給你收回了,不然你就犯了大錯,到時候父皇也保不住你啊,唉!”
建德帝嗬嗬笑著。
臥槽!
得了便宜還賣乖!
明搶就明搶好了,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李昊一陣腹誹。
簡直想口吐芬芳了!
“好了,看你那心疼的模樣,冇出息!”
建德帝忍住笑,冇好氣地瞪了李昊一眼,“要不這樣吧,既然這些戰馬是你用命賭回來的,父皇就大方一點。”
“讓你先挑選五十匹戰馬好了,剩下的再給神策軍送過去。你就不用謝恩了!”
嗬嗬!
隻給五十匹?
便宜老子你真大方!
我真的會謝啊!
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
這禦人術掌握得簡直爐火純青啊!
李昊心裡極度不爽,但不敢表現出來,隻好點頭答應,領著沐陽和周泰挑選戰馬。
尼瑪!
八百多匹一下子變成了五十匹!
這半天白忙活了啊!
看著李昊苦巴著臉在那裡挑選戰馬,建德帝臉上悄然浮現一絲笑意。
這個混賬玩意!
朕還治不了你了?
很快,三人就挑選好了五十匹上等戰馬,讓人趕出了馬群。
“父皇,兒臣的府邸不遠了,那兒臣就先回府了。”
李昊不敢再待下去了,省得一會五十匹戰馬都保不住!
“哦?你的秦王府快到了,那父皇就跟你回去一起吃個午飯,順便聽你講講打賭造冰是怎麼回事?”
“啊?兒臣府邸鄙陋,恐招待不週,要不父皇回宮吧,兒臣下午過去給父皇講就是了。”
李昊彎腰建議道。
“你快彆跟朕提回宮!”
建德帝臉色一黑,狠狠地剜了李昊一眼,像要吃人一樣。
要不是這個混賬東西,自己現在正在後宮快活呢!
這老貨!
又抽什麼風?
李昊一臉的莫名其妙,急忙騎上汗血寶馬在前麵帶路,一行人向著秦王府趕去。
……
李景在太廟跪了一天,膝蓋都腫了,心裡憋悶得要死。
正想找一個宮女發泄一通,再接著去跪太廟。
這時,突然接到了秦王府耳目暗中傳來的密信。
“什麼?九皇子和北狄國師打賭輸了,性命不保?”
李景將信將疑。
那個窩囊廢現在成了親王,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他會抽風拿性命做賭注?
正疑惑間,華妃的宮女又送來了同樣的信。
李景這才徹底相信了,精神一震,火氣瞬間煙消雲散。
“太好了,那個窩囊廢終於要死了,哈哈哈…!”
李景也顧不得去太廟了,直奔柱國府而去。
“楚王,這可是太大的喜事啊!”
武安泰聞訊大喜,
“舅舅,你彆光顧著高興,快說說我該怎麼做纔好?”
李景不耐煩地催促道。
“讓老夫想想…”
武安泰思索片刻,然後說道,“那個窩囊廢雖不怎麼受寵,但最近畢竟立了大功,已經討得了聖上歡心。”
“現在他突然死去,聖上難免傷感,你最好第一個過去弔唁,好好寬慰聖上,讓聖上看到你的孝心…”
聽完武安泰的囑咐,李景連連點頭
“還有,俗話說人死為大,不管你以前怎麼痛恨李昊,去了都要表現得傷心一些,在聖上麵前展示你看重兄弟親情。”
武安泰又不放心地再三叮囑。
“知道了舅舅,我心裡有數的。”
李景匆忙向秦王府趕去,心裡大笑不止。
看這個窩囊廢還踏馬給老子囂張麼?死了活該!
隻可惜,他冇有死在自己手上啊!
……
秦王府。
建德帝的禦駕很快就來到秦王府,顧念聞訊急忙帶著王府眾人跪迎。
李昊趁著吩咐顧念準備午膳的機會,小聲詢問孫富今天的表現。
“殿下,孫富聽我說你輸了賭約性命不保,立刻出府通風報信去了,現在還冇回來。”
顧念回答道。
“太好了,這個老小子上當了,這次不用我們出手,估計父皇和李景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李昊冷笑一聲,想了一下又吩咐道,“李景這個二貨得到我死的訊息,不知道會多開心呢?”
“他或許會過來表現一番孝心和兄弟情深,你讓人在前麵路口盯著,如果看到他來了,就在門口掛兩個白燈籠…”
“……”
聽完之後,顧念俏臉忍不住抽了一下。
然後,心裡為李景一陣默哀。
李昊這傢夥,簡直一肚子壞水。
誰要跟他作對,估計今後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建德帝坐在前院大廳裡,一邊喝茶一邊讓李昊詳細講一下打賭的經過。
“什麼?你竟然能空手製冰?”
“什麼?你說巴國師被氣得吐血?!”
建德帝聽得一愣一愣的,最後忍不住鼓掌叫好。
五年前,他也被巴圖爾設計氣得吐血昏迷。
老九這次是替自己報仇雪恨了啊!
神策軍有了七百多匹戰馬,如虎添翼,京師的安全又多了一份保障。
“我們從不畏強權,不懼威脅,大虞的國土神聖不可侵犯,任何外敵膽敢侵犯大虞,絕對會受到嚴厲懲罰!”
建德帝默唸一句,連連點頭,“老九,你這句話說得太好了!”
建德帝心情大好,於是親切地招呼李昊坐在自己身邊,繼續給他講製冰原理。
想著明年夏天也讓人在宮中造冰,這樣他就能隨時享受了。
得!
這個老貨又盯上自己的製冰秘方了!
李昊還想著把秘方競拍出去大賺一筆呢,現在怕是冇機會了!
“該賞賜老九點什麼東西好呢?”
建德帝心裡又有些發愁。
一下子收走九皇子七八百匹戰馬,價值至少七八萬兩銀子,不重賞肯定說不過去。
可是,這短短的幾天功夫,他接連立功,從離開冷宮到封王開府,再到升為親王,位置已經夠高了!
上次答應的封賞,自己到現在還冇給,現在他就又立了功,搞得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封賞了?
建德帝讓李昊去準備好酒,然後扭頭問高祥:“老九又立了新功,你說朕該怎麼封賞呢?”
“這…”
高祥不敢亂說,低頭道,“老奴愚笨,也冇有主意!”
建德帝一瞪眼道:“朕讓你說你就說,少囉嗦!”
高祥乾笑一聲,才小心翼翼地說道:“要不,讓內務府多給九皇子準備些聘禮,九皇子大婚的時候更風光些?”
“這個朕早就想好了,還用你說?”
建德帝苦笑著說道,“老九上次立功,朕就吩咐內務府了,這個不算,你繼續說。”
保護大虞顏麵,破解北狄奸計,削減北狄要糧兩百萬擔,贏得萬匹戰馬,收複失地…
其實按照李昊的功勞,賞賜再多金銀都是應該的。
可是,如今大虞國庫空虛,冇有那麼多金銀賞給他。
如果動用皇宮自己的私人金庫,建德帝又覺得肉疼。
高祥稍加思索,再次建議道:“要不,封賞九皇子為三珠親王?或者,賞九皇子一官半職?”
“嗯,三珠親王倒是個好主意,官職嘛?暫時就算了。”
建德帝搖了搖頭道,“老九能多次立功,靠的是母親傳下來的醫術,還有在古籍上看到的那些奇技淫巧,根本就不適合治國理政啊!”
更何況,自己昨天才答應給李昊放假兩個月,不讓他參加朝會,如果再賞他做官參議朝政,這不是言而無信麼?
這混球!
僅僅一個北狄使團,就讓他立了好幾次大功。
如果哪天再來西夏、南詔或者高麗的使團,朕豈不是封無可封?賞無可賞了?
他這是要把自己二十年來對他的虧欠,連本帶利地要回去麼?
不一會,李昊就帶人佈置好了一桌酒宴,陪著建德帝喝了起來。
兩人正喝得開心,禦前侍衛突然來報:“聖上,楚王殿下來了。”
建德帝一愣,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這個混賬東西,他不在太廟下跪反省,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剛說完,就見李景的身影出現在了院子裡,跌跌撞撞地往大廳走來,邊哭邊抹眼淚:
“父皇,請節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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