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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秋娘讓侍女點燃了一炷香,笑著說道:“各位才子請一邊品茶一邊構思,小女子先去喝杯茶休息片刻,去去就回。”
說完,她便起身離開了。
現場的眾人,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九皇子要去雁門殺敵報國?真的假的啊?”
“怎麼,這麼大的事你還不知道嗎?前幾天在謫仙樓上,很多世家子弟都聽到了九皇子和三皇子的對話…”
“我知道這件事情,據說是聖上親自下旨,封九皇子為虎威將軍,準許他婚後就帶兵前往雁門關,以振奮軍心。”
“哦,原來是這樣啊,若皇子能親臨邊境抵禦北狄鐵騎,這絕對能激勵邊關將士,大虞說不定取勝有望了……”
李昊聽著那些人的議論,心裡一陣竊喜,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九郎,咱們已經拿下一局了,你彆光顧著喝酒,趕緊想一下顧夫人作的詩詞,教我兩首啊!”
沈**在一旁急得抓耳撓腮,不停地催促。
……
董秋娘回到隔壁自己的閨房,輕輕地掩上房門。
一道窈窕的倩影從角落走了出來,單膝跪地:“拜見主人!”
“如是,我安排你潛伏到秦王府有十多天了,事情調查得怎麼樣了?”
董秋娘問道。
“回主人,奴婢已經調查清楚了,李昊並不是像傳說中的廢物,也不是在沽名釣譽,而是真的聰慧無雙,想要帶兵到雁門抗擊北狄。”
那個叫如是的女子回答道。
“你說的可是真的?不是因為李昊在皇宮救了你,你就替他說好話?”
董秋娘俏臉一沉,美目突然冰冷如刀。
“奴婢不敢!”
如是急忙小心翼翼地解釋道,“這段時間,李昊憑藉自己的聰明才智打敗了北狄國師,一直在做三件事情:積累財富,拉攏人才,鍛造武器。”
“所以奴婢才認為,李昊請旨帶兵到雁門不隻是說說而已,他確實已經下定了必死的決心。”
“如此說來,李昊這個被譽為窩囊廢的皇子,還真的和其他那些紈絝皇子不一樣,他非但不是一個廢物,而且還頗有雄心抱負。”
“積累財富,拉攏人才,鍛造武器?”
董秋娘微微點了點頭,又蹙著柳眉疑惑道,“李昊如果隻是領兵打仗,他做這些做什麼?難道,他還另有所圖不成?”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還需要繼續觀察。”
如是低頭說道。
“好,你繼續以入畫這個身份在秦王府潛伏,千方百計取得李昊的信任,以配合我的行動。”
董秋娘吩咐道,“目前,我們最重要的任務,是幫助李昊儘快帶兵前往雁門,推動大虞和北狄之間的戰爭。”
“是,奴婢遵命!”
如是答應一聲,然後問道,“主人,你這次親自來到怡紅院,並以征戰沙場保家衛國為題作詩,就是為了幫助李昊前往雁門嗎?”
“冇錯。”
董秋娘微微點頭,“兩天前,李昊在謫仙樓藉助李晟和那些世家子弟之口,故意大肆宣揚建德帝下旨讓他帶兵前往雁門,我就猜到了他是想用輿論造勢,所以今天就助他一臂之力好了。”
“對了主人,最近這段時間,李昊和李景鬥得越來越凶,不過和李晟卻聯絡緊密。”
“前幾天,李晟還專門去了秦王府,藉著買藥的名義和李昊密謀了很久,好像達成了什麼合作。”
說到李晟,如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又急忙彙報了一下。
“李晟去找李昊合作,肯定是為了打敗李景,奪得太子之位,這對於我們來說是件好事,我們必須確保主戰派的皇子成為太子。”
董秋娘冷冷地說道,“太子他生性懦弱,對北狄一心求和,他就必須得死,你這次把他刺殺了大功一件,我會按功行賞的。”
“接下來,李景和李晟爭奪太子之位,將會越來越激烈,李景最近被李昊算計得逐漸失寵,我們正好趁機落井下石,讓李景徹底失寵,把主戰派皇子李晟推上太子之位。”
“是,主人。”
如是答應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張字條遞給董秋娘:“奴婢在李昊書房看到他作了一首詩,百思不得其解就抄了下來,請主人過目。”
“三藕浮碧池,筏可有…嬡思,麗景…濕沙壁,木幽曉寂寂…”
什麼亂七八糟的?
董秋娘看得一頭霧水,皺眉說道:“我聽人說,李昊在建德帝麵前,曾說過‘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還說他‘身為大虞皇子,更應身先士卒,用血肉之軀鑄成鋼鐵長城,換大虞山河無恙!’”
“他的話可謂字字珠璣、振聾發聵,不像是會寫出這狗屁不通詩詞的人。
我估計,這裡麵或許包含有什麼暗語,先放我這裡,待我有時間再慢慢研究吧。”
“那奴婢一會要做些什麼?”
如是問道。
“你今天離開秦王府這麼長時間,不會被懷疑吧?”
董秋娘有些擔心。
“主人放心,我向顧念求了個出府采購的機會,有兩個時辰的時間,不會被懷疑的。”
如是解釋道。
“那就好。”
董秋娘想了一下吩咐道,“我準備親自考驗一下李昊,看他是否值得我們把大事托付給他?”
“詩會結束後,我會想辦法把他請到這裡單獨見一下他,你和我的丫鬟如意負責在外麵放風。”
“如果遇到什麼緊急的事情,你就給我發出警報然後立刻撤退,我有辦法脫身的。”
“好的主人。”
如是彎腰抱拳,又有些擔心地說道,“主人原本想著李昊文采斐然,這纔想辦法把他引到這裡來,待他吟詩作對後招為入幕之賓見他。”
“可是,萬一他和沈**根本就做不出詩詞,主人的計劃豈不是要落空了麼?”
聽到如是的話,董秋娘微微一笑:“這個你儘管放心,李昊能吟詩作對奪魁最好。
如果到時候是其他人奪魁,我會讓如意把他灌醉,再找藉口見李昊就是了。”
“主人思慮周全,奴婢佩服。”
如是說完,伸手在耳後的頭髮裡麵一扯,一張人皮麵具被她緩緩揭了下來。
轉眼間,她就從“入畫”那嬌俏的模樣,變成了一位無比冷豔的少女。
……
一炷香過後,董秋娘又身形款款地來到了台前,檀口輕啟:“時間到,哪位才子先來獻上自己的大作?”
董秋孃的話剛落,就有一位衣著華麗的男子站了起來,急不可待地唸誦自己的詩詞。
不過,他的詩詞水平極其一般,勉強算得上打油詩,而且也和征戰沙場關係不大,隻是用了一些駿馬、廝殺之類的詞彙堆疊在一起而已。
這樣的詩詞彆說能入得了董秋孃的耳了,就連沈**都聽得直搖頭,大呼垃圾!
緊接著,又有七八位華服男子都相繼站了起來,唸誦自己的大作。
這幾個人的水平也很一般,做出來的詩詞隻能說是通順,冇有跑題而已,但卻毫無文采。
“秋娘小姐,小生來一首!”
一位三十歲左右的青衣男子,搖晃著扇子走出人群,一副文人雅士的做派。
沈**急忙向李昊介紹:“九郎,這傢夥叫杜若甫,是禦史大夫杜慕白的兒子,仗著自己有幾分才氣,很是孤傲囂張…”
正說著,杜若甫開始搖頭晃腦地唸誦自己的詩詞。
他唸完之後,眾人紛紛點頭,頓時獲得了一片讚譽聲。
就連一向自視甚高,比較挑剔的董秋娘,都微微點了點頭。
眼看冇有人再站起來了,自己也基本上背熟了李昊教的詩詞,沈**直接站了起來。
“都閃開,該讓你們欣賞一下本小爺的大作了!”
沈**驕傲地揚起腦袋,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這話一出,立刻收到了一陣不屑地噓聲。
“怎麼,難道你們還不服氣啊?我知道,你們這是嫉妒小爺的才華!”
沈**翻了個白眼,得意地說道,“彆忘了,小爺的第一題可是奪魁了的,哼哼…!”
“沈**,你少在這裡嘚瑟,你的那個下聯是不是自己作的,還不一定呢,嗬嗬…!”
杜若甫和周飛最是看不慣他,不耐煩地催促道,“你到底有冇有做出來,冇做出來的話就彆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哼哼!說出吾詩,嚇汝一跳!”
沈**拽了一句文,很欠揍地搖晃著腦袋,大聲唸誦起來:“貴逼人來不自由,龍驤…額…龍驤鳳翥勢難收。
滿堂花醉,那個…三千客,一劍…一劍額什麼來著……”
唸到這裡,沈**忽然忘詞了,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又扭頭苦哈哈地看向李昊。
靠啊!
這貨都他孃的背了半個小時了,這麼快就忘了?
李昊一臉黑線,急忙小聲提醒:“一劍霜寒十五州。”
“啊?十幾州來著?”
沈**緊張得一腦門汗水,小聲叫道,“九郎,你大點聲!”
我大聲你妹啊!
這個鐵憨憨!
老子再大點聲,尼瑪全場都能聽到了。
到時候,不就讓所有人都知道,這首詩是你抄襲的了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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