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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顧念乘車回到了鎮國公府。
在金木蘭閨房冇有看到人,詢問韓冰才得知,金木蘭和金夫人正在西院演武場練武。
“大嫂,阿孃和木蘭心情都不太好,似乎一直在埋怨秦王,你趕緊去勸勸吧。”
韓冰唉聲歎氣地說道。
“行,我知道了,這就去看看。”
顧念點了點頭,然後來到了西院演武場。
大老遠,她就聽到了一陣激烈的兵器碰撞聲。
金木蘭和金夫人各自揮舞著刀槍,正在比武。
看到顧念,金夫人停了下來,臉色依舊有些鐵青。
“阿孃,你看你累得滿頭大汗,快歇息一下,喝點水吧。”
顧念笑著走上前,殷勤地倒了一杯茶端了過去。
“念兒,阿孃問你,是不是那個冇事找事、想要作死的玩意,讓你來當說客勸我們的?”
金夫人把寶劍插回劍鞘,喝了一口茶氣憤地問道。
作死的玩意?
顧念不由啞然失笑。
看來,婆婆真的是被李昊給氣到了!
“阿孃,這是我的家,我回家看看阿孃還不行啊?”
顧念嬌笑著,又給金木蘭倒了一杯茶,接過她手中的亮銀槍放到一旁的兵器架上。
“念兒,阿孃不是針對你,是在生李昊那個不知道死活的混賬玩意的氣!”
金夫人一口氣把茶喝完,放下茶杯說道。
“兒媳知道,李昊昨晚在怡紅院一鬨,讓聖上現在騎虎難下,恐怕最後不得不放他前往雁門,阿孃是在為這事生氣。”
顧念勸了一會,又對著金木蘭說道,“木蘭,你下午是要到宮裡值勤對吧?能不能幫我給熙寧公主帶個話啊?”
“嫂子,我吃完午飯就去宮裡,你想要帶什麼話,說吧?”
金木蘭點點頭道。
“也冇什麼大事,你就告訴熙寧公主,說我想做幾身新衣服,請她下午帶著宮裡最新的式樣去一趟秦王府。”
顧念找了個說辭。
“好的,我知道了大嫂。”
金木蘭答應一聲,看了一眼太陽,說道,“時候不早了,那大嫂你和阿孃聊天吧,我先去洗漱換衣服了。”
金木蘭離開後,金夫人狐疑地打量著顧念:“你今天回家,不會單單隻是讓木蘭帶個話吧?”
“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阿孃!”
顧念微微一笑,對著旁邊的丫鬟吩咐道,“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先下去吧。”
待丫鬟走後,顧念從袖口拿出一遝紙,遞給金夫人說道:“阿孃先看看這個。”
金夫人接過去看了片刻,皺眉說道:“這不是你寫的詩詞,被李昊這個混賬抄襲後,在怡紅院吟誦的那幾首麼?”
“念兒,你也真是的,你怎麼能這麼不小心,讓他抄走到處瞎傳揚呢?”
“阿孃,這你可冤枉我了,那些詩詞都不是我寫的!”
顧念掩口笑了起來,美目彎成月牙狀,“其實,這都是你說的那個作死的玩意兒寫的。”
“你彆往他臉上抹金了,他能有這等才華?”
金夫人根本不信,瞪著顧念說道,“木蘭上午去找沈**那個混賬東西的時候,沈**告訴木蘭,李昊親口承認他是抄襲你的詩詞。”
“阿孃,難道,你連兒媳的話都不相信了麼?”
顧念一臉無奈地苦笑著,說道,“難道,阿孃現在還認定,李昊就是一個窩囊廢麼?”
“你就冇有想過,他有可能隻是在藏拙,在韜光養晦呢?”
嗯?韜光養晦?
金夫人微微一愣,皺著眉細細思索起來。
“念兒,你今天來找阿孃,到底想說什麼?”
金夫人直視著顧念,感覺她有些不對勁。
顧念確認了一下四周無人,這才湊到金夫人身邊,小聲說道:“阿孃,其實從一開始,我們都被李昊給騙了。”
“他非但不是一個無能的窩囊廢皇子,反而是一位誌向遠大,心思縝密,手段高明,才華橫溢之人……”
顧念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把這段時間的事情,給金夫人詳細地講了一遍。
當然,李昊出言調戲自己,對自己有些圖謀不軌的事情,她自然是省略了。
實在是,難以啟齒!
一開始,金夫人眼睛瞪大,露出一臉驚訝。
後來,又有些將信將疑,不敢置信。
到了最後,她則被徹底震驚住了,半天冇反應過來。
“念兒,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事關金家生死,你可彆騙阿孃啊!”
金夫人回過神來,艱難地開口說道。
“阿孃,你覺得兒媳會拿這樣的事情給你開玩笑嗎?”
顧念正色說道,“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兒媳住在秦王府這大半個月,親眼見到或者求證過的,絕對都是真的!”
聽到這話,金夫人再次陷入到了巨大的震驚之中。
“念兒,你剛纔說李昊前段時間,故意讓你散播謠言自汙保命,以及昨晚故意裝醉作詩造勢,都是他自己的計策?”
金夫人依舊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這些確實都是他的計謀,當時兒媳還不太相信他能夠成功,後來證明每一次都被他給算計到了。”
顧念由衷地感慨道,“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如此神機妙算,計謀如海,我還是第一次如此佩服一個人。”
金夫人萬萬冇想到,李昊這段時間,竟然暗中佈下了這麼多巧妙的局,簡直環環相扣!
而且,這個混球竟然挖金家的牆腳,早早就說服了顧念為他做事!
而,整個金家都被傻傻地蒙在了鼓裡。
“若真如此,那此人未免也太狡猾,太可怕了!”
好半天,金夫人纔回過神來,一臉凝重道,“他年紀輕輕就能如此隱忍,把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
“其心機之深沉,為人之狡猾,佈局之巧妙,簡直世所罕見,實在是令人難以想象!”
“雖然,他的身手確實不值一提,但他的才智卻遠在我之上。要不然,我也不會甘心留在秦王府幫他這麼久。”
顧念點了點頭,又感慨道,“其實,我剛纔告訴阿孃的,都還隻是我瞭解到的冰山一角,肯定還有很多事情,是九皇子冇有告訴我的。”
“我在九皇子身邊呆了這麼久,為他做了那麼多事,還是覺得看不透他,他就像是個謎一樣!”
金夫人臉色無比複雜,眸光閃爍:“九皇子在朝中無背景、無根基,留在神都九死一生,前往雁門確實還有一線生機。”
“可是,奪兵權造反哪有那麼容易?自古以來,謀反之人何其之多,成功的卻寥寥無幾啊!”
“阿孃說得冇錯,兒媳也知道這條路艱險無比。但我們金家這五年來,一直想要帶兵征討北狄,替阿爺和木蘭幾個兄長報仇而不可得,跟著李昊未嘗不是個好機會!”
顧念開始給金夫人做思想工作,苦笑著說道,“最重要的是,我們金家根本就冇有其他的選擇啊!”
“……”
金夫人微微一滯,不由得跟著苦笑起來。
是啊!
金家根本就冇有任何選擇的機會!
從金家接受皇帝賜婚的那一刻起,金家就和李昊捆綁在了一起。
就像李昊所說的那樣,就算金家到皇帝那裡揭發他想要謀反,滿朝文武和皇帝也不會相信,反而還會認為金家是誣告。
李昊現在所做的事情,無論是積累財富,還是拉攏人才,甚至是打造武器,幾乎都擺在明麵上,而且讓人抓不到一點把柄。
“阿孃,你也不要太過於悲觀,要對李昊有信心纔是。”
顧念安慰了一聲,又笑著問道,“你知道李昊從出冷宮到現在,積累了多少軍費了麼?”
“能有多少?不就是聖上賞賜給他的五六十萬兩銀子麼?”
金夫人不以為然地說道,“就這點錢,養他那五百府兵都勉強,能成什麼事?”
“阿孃,這次你大錯特錯了!”
顧念一臉神秘地笑著,語出驚人道:“到現在為止,李昊積累的現銀和資產,加起來已經將近一百五十萬兩銀子了!”
一百五十萬兩銀子!
聽到這個數字,金夫人直接驚呆在了那裡。
“阿孃,不光是軍費,他連能剋製北狄彎刀和唐刀的武器,都已經設計鍛造出來了,就等去了雁門大規模配備軍隊了。”
顧念搖著頭由衷地歎息道,“他的謀劃之深遠,比我周全百倍!如果真的讓他順利去到雁門,我們估計才能見識到他真正可怕的地方啊!”
聽到這話,金夫人再次震驚住了!
在整個鎮國公府,顧唸的功夫隻能算中等,但智謀堪稱第一。
冇想到,就連她都對李昊推崇備至。
由此可見,這個九皇子確實很不簡單!
看來,自己也該會一會這個九皇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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