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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飛機不久,沈初安就感到了一陣不舒服。
大約是行走和站立的時間太久了,小腹一陣陣墜痛,她隻能仰在座椅上輕輕撫著肚子,小口小口的呼吸著,試圖通過舒緩身體來緩解不適。
她特意買了頭等艙,空姐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的異常,半跪在她身邊輕聲道:“女士,您感覺身體不舒服嗎?”
沈初安平緩著呼吸道:“還好,麻煩幫我倒點熱水。”
開始還能忍受,可越到後麵小腹就越痛,她臉色慘白,大滴大滴的汗珠從臉頰上淌下來。
“請問,還有多久……能到……”
“到樟宜機場還需要一個半小時,需要為您聯絡那邊的醫院嗎?”
沈初安虛弱地點點頭,勉強道:“幫我聯絡那邊的婦科……可能是……流產……保胎。”
隻說了幾個字就昏迷了過去。
“女士……女士!”空姐慌了,急忙報給乘務機長,而後飛機廣播詢問有冇有急救的大夫。
坐在最後麵的一個年輕男人站了出來,“我是醫生,讓我看看。”
當檢查完沈初安的身體情況之後,這個年輕男人臉色驟然凝重起來,“有氧氣嗎?給她吸氧,馬上聯絡救護車!”
一絲絲殷紅的血從她兩腿間蔓出,醫生表情更加凝重,輕聲在她耳邊喚道:“女士,能聽到我說話嗎?女士,您可能要流產了,請問您在新嘉坡有緊急聯絡人嗎?”
沈初安被喚醒了一點意識,聲音虛弱的要趴在她耳邊才聽得清。
“手機……Ashley……”
Ashley是她在新嘉坡應聘公司的經理,是華裔,幾次交流都給沈初安一種溫和優雅的感覺,儘管她們並冇有見過麵,儘管這是舉措實在冒昧,可到了這種地步,除了Ashley之外,沈初安實在不知道還能去找誰。
……
衣裳隨手搭在沙發凳上,被子也冇疊,吃完飯的餐盤還留在水槽裡……
傅淮宸回到彆墅裡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這預示著主人才離開不久,隨時都會回來。
傅淮宸也是這麼以為的,他在這幢彆墅裡等了三天。
三天,他給沈初安打了七十八個電話,都冇有人接聽,查監控,沈初安離開的時候是空著手走的,連包都冇拎,就像出去吃個飯逛個街一樣隨意,隻是她再也冇有回來。
就好像……從這個世界蒸發了一樣。
到處都找不到她,哪裡都冇有。
他在崩潰之前用自己最後的理智給陳軟軟打去了電話。
“沈初安失蹤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道:“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我想請你幫我查查她的去向……官方係統那邊。”傅淮宸閉了閉眼睛,“幫我查查,這兩個多月,她都見了誰,跟誰有過接觸。”
“好,不過無論查不查得出,都不能影響我們的約定,天底下不是隻有沈初安這一個女人,這一點,希望傅總可以明白。”
“……我明白。”
電話掛斷,傅淮宸竭力控製的情緒終於完全失控!
他一把將麵前的玻璃茶幾掀起來,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屋子裡任何他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都被他砸在地上,甩在牆上,在思維重新在腦海裡形成的時候,他的手已經鮮血淋漓,整個人倒在一片廢墟之中,艱難地喘息著。
沈初安,沈初安……沈初安!
他一遍遍叫著她的名字。
其中早有預感。
在M國的時候,甚至更早,在海市郊區島上的彆墅的時候,他就已經能感覺到,他的沈初安,人雖然在他身邊,心卻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他冇有辦法,隻能徒勞地抓住他所能抓住的一切,越抓越緊,從而一步步被她帶著,跌落萬劫不複的深淵之中。
所以他那麼想要一個孩子,他以為有了孩子就能將沈初安捆綁在身邊,至於這個孩子送給誰來撫養,他也完全不在意。
陳軟軟既然想要,那就給她好了,他隻要沈初安,隻要她一個!
他已經冇辦法想象自己離開她會是怎樣的心情了,他隻知道,這個叫沈初安的女人已經牢牢占據了他的心神,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哪怕抽離一點,都會帶來難以想象的劇痛。
她知道他愛她,她知道的!
可她為什麼還是如此狠心呢?
明明在那之前,他們還約定一塊去旅行、去遊山玩水,說好了會等他五年,等他徹底把傅氏握在手裡,等他給她一個可以被所有人祝福的婚禮,可是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離開?她怎麼可以欺騙他,一聲不吭地走?
方小雅被帶到彆墅裡的時候,還流著驚恐的淚。
因為她還冇有見過如此可怕的人。
他默默地坐在那裡,一聲不吭,可他的氣勢卻想要把她整個人都碾碎!
“我把是XX醫院的院長,你敢對我怎麼樣?你就是再有錢,還能觸犯法律嗎?”
傅淮宸冇有說話,是他身邊的人在說話。
“方小姐,請你冷靜,我們請你到這裡來並冇有傷害你的意思,要說觸犯法律,您給一個孕婦開具無妊娠表現的檢查單,是不是更不合法呢?”
方小雅悚然一驚。
她不可置通道:“你……你就是……”
那個人站在一邊含笑道:“這件事我們先放在一邊,現在傅先生隻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沈小姐的身體情況究竟怎麼樣,以及她去了什麼地方,跟你又說過什麼呢?”
方小雅抖了抖嘴唇,道:“她的情況很不好,心情一直很低落,打從發現自己懷孕開始就想去做人工流產,但是風險非常巨大,權衡之下,我才勸她保胎。”
傅淮宸突然盯住了她,“保胎?”
方小雅點了點頭:“但是這同樣很危險,月份越大越危險,我一直勸她臥床靜養的,能不動就不動,可是……我也不知道她已經走了,她什麼都冇跟我說,我也很擔心她!”
傅淮宸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那人會意,對方小雅深鞠一躬,微笑道:“感謝方小姐的告知,您的好心會得到好報的,我這裡再詞為冒昧的把您請過來感到抱歉,這是給您的補償。”
“也希望您出了這個門之後能忘記這裡的一切。”
把人送走之後,傅淮宸拇指按著太陽穴,食指在額頭上輕點。
“傅總。”一個保鏢模樣的人走進來,“官方那邊有訊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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