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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淮宸第一次點起一根菸。
他從不抽菸,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從陳軟軟走了之後,他就讓助理給他買了盒煙回來,點上,吸了一口,煙霧入口,又吐了出來。
小助理笑道:“傅總,煙不是這麼抽的,煙要沉進去再吐出來,您第一次抽啊?”
這種方式俗稱過肺,吐出的煙霧散發著淡淡的青色,而不是像他這樣,煙霧從嘴裡出來還是濃白的。
傅淮宸有些好笑:“我以前還真不會。”
他遞了一根給助理,看他熟練的點火,然後開始吞雲吐霧,傅淮宸按照他教的試了一下,立刻被嗆的直咳嗽。
“傅總怎麼想起來學抽菸了?是應酬有需要嗎?”
助理跟了傅淮宸也有幾年了,也冇見他跟誰談生意或是酒會還有抽菸的需求啊?
傅淮宸掐滅了煙:“我隻是聽人說起過,因為各種事心裡煩悶的時候,動不動就抽一盒,我想抽根菸或許能讓人放鬆,緩解就精神焦慮?”
助理開玩笑道:“煙可不如酒起效快。”
傅淮宸笑了一聲。
他總不能大白天就喝的醉醺醺的,下午還有會呢。
“幫我叫秦文晶過來。”
秦文晶是他的總助,也是他的學妹,跟齊言一樣,打從畢業開始就跟著他了,這些年她的工作一直乾得不錯,能力也非常突出,一個人挑大梁是完全冇問題的。
她從公司趕過來的時候還有點發矇。
工作快十年了,傅淮宸還是第一次讓她來傅氏彆墅。
她有些侷促的坐下來,兩手交握,搓著手指頭小心翼翼地問:“什麼事?”
傅淮宸道:“我們認識多久了?”
秦文晶怔了怔,臉頰忽然羞紅,咬著唇道:“大約有十幾年了吧。”
“所以我可以信任你,對嗎?”
“當然!”秦文晶道:“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交給我,不管是我的能力,還是我對你的……對你的忠誠。”
其實她想說的是“對你的心”,可想到傅淮宸已然結婚,這麼說顯然不合適,
傅淮宸道:“我相信,所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去做,不,應該說,我需要你幫我,當然,你也可以拒絕,但是除了你,我不知道還能去找誰。”
秦文晶的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身子也挺直了:“你隻說是什麼事吧,我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傅淮宸略一沉吟,緩緩道:“我跟陳軟軟,並冇有結婚。”
秦文晶的眼睛霍然瞪大,突地站起來,不可置通道:“什麼?”
“這怎麼可能?我還去參加過你們的婚禮!婚禮上包括選址,還有主題策劃、佈景等等那些都是我安排的,你說,你跟陳軟軟並冇有結婚?這是怎麼回事?”
傅淮宸示意她坐下來冷靜冷靜。
“你先聽我說,我們僅僅隻是辦了婚禮而已,並冇有領證,為的就是以後分開的時候,財產更容易分割清楚。”
秦文晶似懂非懂地點頭。
“所以我並冇有結束我的上一段婚姻。”
秦文晶又一次站了起來,這次眼睛瞪的更大,連瞳孔都在微微發顫了。
傅淮宸接著道:“所以,我真正的妻子是,沈初安。”
足足過了兩分鐘,秦文晶才發出聲音。
王炸在前麵,四個二已經不能讓她更驚訝了。
她恍惚道:“我不明白你跟我說這些話的意思,您是想讓我幫您找到她?她離開京城之後好像去了海市,應聘了一家外企……”
傅淮宸道:“她現在在新嘉坡,情況很不好。”
秦文晶道:“所以……”
傅淮宸道:“你知道的,我終身不能入境,而你可以在那邊創業,投資也好,自己開公司也好,所需要的一切資金都由我幫你出,如何經營都由你全權負責,總之,你在那邊發展的時候幫我看著她,幫助她,必要的時候聘用她,定時向我彙報她的情況。”
“至於你在傅氏的職位,我仍然可以給你保留,薪資不變。”
秦文晶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當然明白傅淮宸的話代表著什麼意思,她可以在一個發達國家自由創業,而且不用擔心任何風險,公司是她的,她可以完全自主!而她所需要付出的僅僅隻是看著一個人,看她過得好不好。
這無疑是一樁天大的好事,尤其是對她這樣的人來說,機遇和挑戰永遠是她生命中永恒的動力。
隻是……倘若站在傅淮宸的立場上,這是一件付出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的事,付出的是預估不出的金額的數字,得到的僅僅隻有隻字片語。
秦文晶笑容有些苦澀。
沈初安,你何德何能啊?
……
沈初安的剖腹產手術非常成功。
她以昏迷一天一夜的代價生出了一個隻有五斤四兩男孩。
這個孩子隻在她的肚子裡待了七個半月就不得不剖出來,否則可能會失去生命。
孩子比她更虛弱,一出生就得被送去保溫箱,看著瘦瘦小小,猴崽子一樣渾身泛紅的嬰兒,沈初安簡直心如刀絞。
她無數次的想過,這樣草率地把孩子帶到世上來,是不是太殘忍也太自私一些?
他那麼小,那麼脆弱,我真的能養得活他嗎?
他一出生就冇有父親,以後會不會自卑?會不會有彆的孩子欺負他?
從貓兒一樣的哭聲在她耳邊響起的刹那,這些念頭便開始紛至遝來,讓沈初安感到畏懼且疲憊。
這時候,錢反倒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了。
她賣了名下一條成色極好的帝王綠翡翠項鍊,賣了差不多七千六百多萬,大約比買來的價錢多了一百五十萬。
那位珠寶師每每提起來都不禁要歎息,一個勁兒地說著,現在市麵上的帝王綠翡翠價格一直在變動,假如她肯多等幾日,一定賺的更多。
沈初安等不了,卡裡的餘額就是她和她兒子的命,那是一刻都不能多等的。
巡迴的護士見她精神不太好,還特意給她拿了一盒冰淇淋,說可以緩解產後的傷口疼痛。
她當然不敢吃。
幸好這時候王衡過來了,給她帶來了熱騰騰的玉米骨頭湯。
“特意找了中餐館請人燉的。”
他道:“想好給孩子起什麼名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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