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瑩不說話,隻討好地朝蕭天湛笑了笑。不知為何,看著蕭天湛,她莫名心虛。
與宋清瑩麵帶笑容截然不同,蕭天湛臉色格外難看。自己心愛的女人,居然將自己糟蹋成這樣,還是為了他?
他不排斥自己是個毒人,因著是宋清瑩治療,其中包含著她的拳拳心意,他甚至是隱隱歡喜的!可他並不認為百毒不侵的毒人好!和正常人相比,始終是個異類。他隻希望,宋清瑩能健康快樂的活下去。
他成為毒人,是迫不得已。其間吃了多少苦,忍了多少痛。他往日故意忽視,可在知道宋清瑩也成為毒人,那份苦痛便異常清晰起來!
他很生氣,宋清瑩如此不珍惜,不愛護自己。可是,想到她是因為自己才這樣,他連苛責的資格都沒有!
察覺到身旁之人情緒越來越壓抑,宋清瑩終於坐不住了。“誒,你怎麽啦?不就是稍微變了一點點。你不會因為我和你一樣,就不喜歡我了吧?”
愛情裏的人,總會迷失了自信。
宋清瑩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看向蕭天湛的目光,慢慢變得不對味了!
蕭天湛見宋清瑩胡思亂想,既心疼又頭疼,“我怎麽會不喜歡你!”正是因為太喜歡,纔不想看到對方受到一點傷害。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一直將你當將攜手一生的妻子看待。倒是王妃,從來不與本王商討就能做出各種決定,是本王沒有資格,插手你的事情嗎?”
蕭天湛知道宋清瑩喜歡他,不然不會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他逼問宋清瑩,隻是為了讓她知道,她不可擅作主張。兩個人,本該商商量量過日子的。
他也會心疼!
聽見蕭天湛這樣說,宋清瑩連忙否認:“當然不是!”
“可是王妃的所作所為,和你的說法似乎恰恰相反!”蕭天湛不為所動。
“我隻是那什麽……怕你拒絕嘛!”宋清瑩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她輕輕扯了扯蕭天湛的衣袖,撒嬌討好。
“知道本王會拒絕,還一意孤行?”蕭天湛勾起半邊唇角。要笑不笑的,宋清瑩感覺十分滲人。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啊!你為什麽會拒絕,你不想和我共度一生了嗎?”大約是為了抵禦蕭天湛滲人的笑,宋清瑩強勢起來,問他。
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蕭天湛啞口無言了。他做夢都想和宋清瑩共度一生,可不代表他能忍心看著宋清瑩受苦。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宋清瑩終於壓下了蕭天湛的“氣焰”,自得地說:“所以說,我不告訴你是對的呀!你要和我共度一生,又不想我和你一樣。這是一道無解的題,我幫你做好決定了呢!”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蕭天湛強硬地說,他隻能自私這一次。
“好啦,你放心就是!”人生哪兒那麽多與這件事相似的難題,宋清瑩答應的毫無壓力。其他事情,她從來沒有想著一個人扛啊!
雖然鬧了一點小小的矛盾,兩人的感情卻因此更加深厚。
活人永遠比不過死人,活人能發生變故,會麵臨各種意外。而死人,才能讓人安心。以往一切美好的東西成為永恒,自帶濾鏡,不會被磨滅。
皇帝似乎想到了皇後的好,葬禮辦得格外隆重。
蕭天湛和宋清瑩也老老實實地去靈堂祭拜,背叛的碧桃自然沒能逃過一劫。或許,她背後的主子試圖救她過。然而,皇帝太固執,也太堅定。
左不過一個丫鬟,順手一救,沒有成功,也不會有人多費心思。
皇後死後,隔三差五便會落下一場雨。和那次智緣大師預言下雨,雨後繼續幹旱截然不同。欽天監和護國寺總算勉強保住了一絲顏麵。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旱災帶給人們的傷害還沒有被撫平,不遠處的寧城一個接一個的病倒。生瘡流膿,看起來十分恐怖。等到大夫來檢視,才知道竟然是瘟疫!
瘟疫代表著無限製的感染,代表著性命被收割。一時間,寧城上下,民心惶惶。最為可怕的是,寧城的瘟疫發現得有些晚。他們不知道,有多少感染瘟疫的人,離開了寧城,去往別的地方散播瘟疫!
寧城太守是一個十分有魄力的官員,他當機立斷,關城門,封城。然後寫了奏章,命人快馬加鞭地送往京城。
此時,京城仍忙碌著有關皇後的葬禮。隻是還好,已經進入了尾聲!
“什麽?瘟疫!”皇帝聽到官員的稟報,眉頭緊鎖。太監把寧城太守的奏章遞到他麵前,可是他卻嫌棄得跟什麽似的,立刻躲開,還怒斥太監:“滾下去!”
這可是瘟疫發生之地傳出來的東西,若是他染了病……越想,皇帝越覺得是有人刻意害他,看小太監的眼神變得不對勁了!
小太監無比冤枉,大臣前來稟報政事,他隻是打下手,地上奏章而已。
隻可惜,皇帝並不這麽想,他懷疑地看著小太監。小太監感受到皇帝的目光,不由自主緊張。這在皇帝眼裏,顯然是不對勁的!
且不提這個小太監受了無妄之災,朝臣見到皇帝的反應,有些失望。他是難得單純為國為民的大臣,始終中立,在朝堂任職,不過是為了天下蒼生,黎民百姓!
好不容易,皇後一黨倒排。朝堂上稍微幹淨了些,誰知皇上竟然是這樣的。
腦海中回憶起昔日英明的君主,朝臣心裏不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或者說原來的隻是假象,他現在纔看清皇帝的真麵目?
“你下去吧,明日朝堂之內,再談論此事。”皇帝想了想,對朝臣說。
這是十萬火急的大事!臣子想要據理力爭。然而,看著皇帝不愉的表情,那句話終歸沒能出口,臉色灰敗離開禦書房。
“你是什麽時候來禦書房當值的,朕怎麽沒見過你?”朝臣才剛走,皇帝的視線就落到了小太監身上。
“小的,小的是前日剛被調過來的。”小太監都快被皇帝給嚇哭了。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冷聲道:“難怪如此不懂規矩!”說完,便轉身離去。
小太監雙腿無力,癱倒在地上。皇帝表現出不喜他,便會有無數揣測皇帝心思的人對付他。不懂規矩?不管他懂不懂,從此,這個罪名便會一直跟隨著他了!
慕容婉聽說了禦書房的事,歎息道:“這小太監怪可憐的。”
“娘娘是要幫他?”心腹沒有猜測問到。
“皇上不待見,本宮能有什麽法子?”慕容婉隻是輕輕搖頭。為了一個小太監和皇帝對著幹?太不值得了!
“瘟疫果然發生了。”宮裏沒有秘密,任何風吹草動,總能第一時間傳出來。睿王府也得了信。
“本王對雲若煙越發好奇了,她怎麽會知道。本王可不相信,她所說那個神秘的師父。”蕭天湛對宋清瑩說。
“好奇心害死貓!”宋清瑩白了他一眼,“你是故意的吧?在我麵前說好奇別的女人,你若好奇,去瞭解她啊!深入瞭解都行!”她沒好氣地說。
宋清瑩知道,蕭天湛隻是說說而已。可還是那句話,雲若煙幫了他們,她就不能讓別人好心沒好報!且不說真的有沒有這個想法,說也是不行的!
“你對她倒是維護的緊。”蕭天湛笑道。
“那當然,她不僅幫了咱們,還是我的合作夥伴兼朋友,我不維護她維護誰?”宋清瑩說道。
見宋清瑩認真的樣子,蕭天湛似乎明白了什麽,鄭重得對宋清瑩說:“你放心,本王明白了。”
人對未知都是充滿好奇的,他的確是對雲若煙好奇,準確的說,是對她的能力好奇。他這樣的人,希望永遠把力量掌握在自己手裏。他沒有白眼狼的意思,他想要弄清楚雲若煙的能力,但從未想傷害她。
可看宋清瑩的意思,是最好連探究都不要。而且,她的王妃似乎知道一點。
隻要宋清瑩有把握,或者說,隻要宋清瑩覺得該這樣,他都會支援讚同。大不了,最後和她共赴黃泉。
“誒,有件事我得和你商量一下。”宋清瑩表情略有些僵硬,她之前在和蕭天湛坦白以後麵對事情都一起商討時,不認為會這麽快遇到為難的事。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何事?”看到宋清瑩的表情,蕭天湛便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那什麽,寧城不是有瘟疫嗎?咱們肯定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瘟疫擴散,你說對吧?”宋清瑩小心翼翼的問。
“王妃說的是,本王會安排下去,將瘟疫控製好的,王妃無需擔心。”蕭天湛猜出宋清瑩的心思,便用她的提問將她自己堵了回去。
“你怎麽控製?”
“此事,自有家臣出謀劃策,王妃無需掛心。”
“那個,我有一個好主意。”宋清瑩試圖讓自己參與進去。
“王妃的胭脂鋪子怎麽樣了?雖說和若熙郡主合作,但也不能萬事不理。至於瘟疫之事,王妃放心,本王一定安排妥當。”蕭天湛鐵了心將宋清瑩和瘟疫這件事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