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大理寺的鼓被敲響。
大理寺卿正忙著忠武侯府的事情,聽見鍾聲,頓時頭疼不已。普通人告狀,都是去刑部,或者說順天府。來他這兒告狀的,十有**是皇家宗室!
“何人擊鼓?”大理寺卿問著身邊的小廝。他得瞭解情況,做好準備,纔敢出去。皇家宗室,特別是敢來鬧事的皇家宗室,哪個是好惹的?
“大人,聽底下人稟報,似乎是成王妃!”小廝早問了情況。
成王妃?大理寺卿鬆了口氣。成王妃的母家失勢,皇後中宮失德自絕,不受皇帝待見。相對來說,是屬於“好惹”的那類人。
“來人,將人請進來!”大理寺卿說道。
好惹,是對比出來的。作為王妃,大理寺卿還真不敢惹。皇帝再不待見,也是皇家人不是?該給的尊重,一點兒都不能少!
“是。”
“成王妃,不知成王妃所來何事?”大理寺卿表情盡量和藹地問。
對犯人,他自是鐵麵無私,表情冷硬。可對方是王妃,他犯不著臭著一張臉,早早把人得罪了不是?
“來大理寺擊鼓鳴冤,當然是來伸冤的!”大理寺卿沒有臭著一張臉,成王妃臉色卻是不好看。而且,細看之下,她居然有些狼狽。
——衣服淩亂,好幾處都破了皺了,裙上更是沾了泥。
好好地王妃,身上怎麽會有這些痕跡。
“王妃有何冤情,請說?”大理石心裏打鼓,還是讓成王妃先說清楚情況。
“大人,本王妃要狀告當今成王和太子妃!太子妃放浪,勾引成王,被本王妃巧意發現。成王知曉後,更是將本王妃軟禁起來!”
一句話,石破天驚。
大理寺卿差點沒坐穩當,成王妃說出這些話,是瘋了吧?
“成王妃,你所言可有憑證?”大理寺卿試探著問。
“憑著?你打可以去打聽打聽,本王妃是不是被成王以精神瘋癲的名義軟禁起來?”成王妃冷聲道。
您現在這副模樣可不就是精神瘋癲嗎?大理寺卿在心裏吐槽,很快他內心也做出了判斷。太子妃何等風光,皇帝何等喜歡?成王殿下之前也有不少大臣支援,雖說太子得封,可成王的勢力不小。相比來說,一個小小的成王妃,還不能做出選擇嗎?
“下官明白,成王妃稍待,本官這就派人去成王府檢視!”
看著大理寺卿打發人離開,成王妃勾起一個諷刺的笑容。檢視,怕不是報信吧?可那又如何呢?她在高門裏這麽些年,太清楚其中關竅。所以,也早做足了準備!
這個案子,大理寺卿想審也得審,不想審也得審!
她知道,自己大約對宋清瑩造成不了什麽影響。可是,活著又有什麽給意思呢?生不如死,死了幹淨!正好用自己的死給宋清瑩添堵!
最是無情帝王家,說不得還有什麽驚喜呢!
損人不利己,成王妃對這件事十分樂意!
聽到大理寺卿報信,成王皺起眉。回府檢視,才知道成王妃給偷跑出去。想到成王妃說的話。她和皇後姑侄倆都是豁的出去,什麽話都敢說的人。想到成王妃對他的質問,蕭天泓冷汗涔涔!
成王妃胡言亂語,或許不會對他們直接造成什麽影響。可她的想法不錯,最是無情帝王家,皇帝有了疑心,於他們而言,都是極不妙的。
若是皇帝疑心,後果自不必多說。即便皇帝不疑心,某些流言傳揚出去,抹黑皇室。屆時,他與宋清瑩哪怕無辜,也是錯的。
“多謝你家大人提醒,王妃精神不佳,常出瘋癲之語。本王立刻去將人帶回來。”成王拱手,表示感激。
下人哪裏敢受?連忙惶恐地為自家主子表忠心,然後離開。
成王妃膽敢鬧到大理寺,蕭天泓是真的有些怕了。報信的人剛走,他也不敢久留,立刻帶著人去了大理寺。
“王妃,你瘋了!”蕭天泓怒斥。
“可不是瘋了,被你,被宋清瑩逼瘋的!你們兩個狗男女,宋清瑩就那麽好?破鞋都有人喜歡?”成王妃勾起唇角,諷刺意味十足。
“本王和太子妃隻是叔嫂關係,休得胡言亂語!”蕭天泓沉聲道。
“叔嫂?你還知道你們是叔嫂呢?皇家的人,可不就是喜歡亂倫嗎?”
“果真是瘋了,趕緊與本王回府!”
膽小的怕膽大的,膽大的怕狠的,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在蕭天泓眼中,如今的成王妃就是個不要命的!說出這些話,即使他和宋清瑩有事,成王妃也絕對逃不掉!
“你想帶走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和皇室千千萬萬樁見不得光的事情一樣?”成王妃陳述道。
蕭天泓被戳中了心思,越發覺得成王妃麵目可憎。有道是看破說不破,哪有這樣不按照規則出牌的?
“鄉親們,你們聽到了嗎?”成王妃笑道。
鄉親們?蕭天泓心裏一驚,這裏哪裏有別人?
“裝神弄鬼!”蕭天泓不屑地說,然後命人強迫壓住成王妃回府。他以為事情暫且告一段落,可不過半天功夫,他們再大理寺發生的一切,說的每一句話,成為百姓的談資。
“到底怎麽回事?”蕭天泓看向成王妃的目光極其憤怒,他恨不得殺了這個賤婦!要不怎麽說娶妻娶賢,他娶了個毒婦,從此前程盡毀!
是的,前程盡毀!
事情鬧得這樣大,即便結果還沒有出來,蕭天泓都隱約能猜到。
“本王妃不是說了嗎?鄉親們聽著我們說的每一句話。爛船尚有三千釘,再不濟,我姑母是皇後。你當真覺得,姑母過世後便塵歸塵土歸土,什麽都沒留下嗎?”
大理寺有密道,更有密室!
皇後在位時,皇帝還給足了皇後臉麵。因此,皇後四處安插了人手。
人小心謹慎慣了,都喜歡給自己留後路。所以,盡管當時的皇後很風光,大理寺在她的掌控中,她依舊從外到內命人挖掘密道。其中,大理寺審堂下,便有一個密室。
密室裏,地上鋪的都是棉花。即便人在上麵走動,都沒有聲響。這是皇後防微杜漸,唯恐大理寺落入別人手裏,自己窺探訊息所鑄。
成王妃不想活了,上官府已然敗落,夫君不疼,孃家不親。活著也沒意思。還是那句話,即便她死,也要拉著她看不順眼的人一起下地獄!
所以,她買通了百姓,去大理寺下麵聽熱鬧。
世人都愛熱鬧,更何況有利可圖?在大理寺下的密室裏,百姓們不敢發出聲響,對成王妃極其配合。於是,大理寺卿,成王以及她自己,合力唱了出戲!
從來都是貧賤之人唱戲給貴人聽,今日反著來,效果也不錯。
百姓們看足了戲,後麵的,不需要她推波助瀾,一切都會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
誰讓世人愛熱鬧,愛八卦。看了這麽一齣子好戲,怎麽能不與人分享?
“殿下,皇上宣您進宮。”太監來稟。
蕭天泓心裏十分忐忑,但終究不敢抗旨。吊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往宮裏去。
“太子妃,皇上宣您進宮。”李華來到了太子府宣旨,他神色冷淡,再沒了昔日的笑模樣。
宋清瑩一凜,明白李華是在給她提醒。暗自感激,心裏一團霧水,卻也不曾詢問。李華以如此含蓄的方式給她提醒,她便知道,有些事兒,李華不能說!
她摸了摸肚子,左右,自己還有護身符。若是皇帝真的不顧忌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她也隻能不顧忌名聲。
她自己受點委屈不打緊,可她不敢讓自己的孩子擔驚受怕!
“見過父皇!”宋清瑩到時,蕭天泓已然直挺挺地跪在禦書房。
“太子妃,朕本來以為你是個聰明的!”皇帝臉色極其不好看,他不知道坊間怎麽會傳出那樣醃臢的傳聞。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昔日,成王似乎便有輕薄宋清瑩的痕跡。
錯誤,是自己的兒子犯下的。可皇帝無法隻怪罪自己兒子。人心都是偏的,皇帝再怎麽忌憚成年皇子,蕭天泓還是他的血肉至親。
是蕭天泓不對,那麽,一定是宋清瑩勾得蕭天泓不對!
“臣媳不明白父皇的意思!”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她在府中好好休養,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更不知該如何應對!
“不明白?民間傳的那樣難聽,皇室的顏麵都被你和這個逆子給丟盡了!”皇帝怒聲道。
“父皇,一切具是王妃編造!她精神瘋癲,胡言亂語,兒臣是無辜的!”蕭天泓忍不住辯解。
他不敢替宋清瑩說話,一旦他維護宋清瑩,皇帝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是無辜的,宋清瑩又怎麽會是水性楊花,和他勾搭成雙之人?
“朕懶得說你,你連一個小小的女人都管不住,現在還有臉在朕麵前說無辜?”皇帝關心的從來不隻是真假無辜,他關心的永遠隻有結果和影響!
“是兒臣的錯,還請父皇寬恕兒臣這一回!”蕭天泓果斷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