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門 第3 章 出走的原因

“師父，那這是咋回事啊，為什麼不告訴牛二叔？”

我覺得牛二有點可憐老頭緊蹙著眉：“那是你二嬸欠的債，必須要還的。

就是常說的孽債！”

“那她還能回來嗎？”

“最多三個月吧就能回來。”

師父還是那個表情，不願意多說一句。

“我就是擔心，回來以後這一家子回不到從前了。”

師父憂心忡忡。

這事擱誰身上，都會接受不了。

開玩笑，老婆跟人跑了，過了幾個月又回來了；那不是被人白嫖了，然後還要裝作冇發生的樣子。

難！

“那你說的不是人，到底是什麼？”

“她前世欠的債，今生是必還的！

這三個月希望能做個了結吧。”

師父解釋道。

“隻是這種情債是最容易讓人瘋魔的，就怕你二嬸守不住本心啊…你趕緊去做飯。”

“今天值日表是你啊！”

我一臉詫異，這麼賴的嗎？

“口口聲聲給我養老，讓你做個飯都跟我理論…” 老頭開始耍了我…… ！

“今天找到他們讓你去問這個事，我看著。”

老頭拋出了誘惑。

“師父啊，您老今天想吃點什麼。”

我頓時來了精神。

“快去，等到我們天黑就過去看看，白天看不出什麼。”

晚上十點，夜裡寂靜的很沉重。

隻有村裡衚衕口的路燈冒著一點亮光。

堂屋桌前，師父手持龍牙，口中默唸有詞。

“甲己辛乙庚陽陰，壬癸引我龍牙尋……”類似於道家尋物訣，但這是指揮龍牙的口訣。

龍牙，一個通體溫潤的玉劍。

寬約一指長約三寸，可謂師父常用的老寶貝。

是僅次於木匣的神秘器物。

有幸偷著玩了幾次，冇什麼意思。

感覺就是一柄普通的玉劍。

入手溫潤，就是沉甸甸的；還不如兩元超市的玩具打火機有手感。

龍牙從掌心迸射而起，變得半透明狀態，支棱棱的朝向門外。

師父抬腳就出了門，一屁股坐在院裡的電三輪上。

“又讓我開，又讓我開！”

這個破三輪車把很重，還有點偏。

我寧願走路都不想開。

太遭罪了“師父咱們要不買個車吧，村裡他們都有了。”

我晃悠悠的騎車朝村口方向，跟師父閒聊著。

“買了供起來啊，是你會開還是我會開……不對，哪有錢買車！

你給我錢？”

老頭不知道想什麼，麵對我的坑都不夠謹慎了。

“陳陽家都買了，聽他說才花了五萬塊錢。

他大哥買回來的，陳陽都要去學駕駛證了。”

我蠢蠢欲動也是，我師父這老頭子一不種地，二不做買賣；日常我們倆生活的錢從哪來的我都不知道。

老頭摳搜搜的，平時給我最大的錢也就50塊。

日常都是蘿蔔鹹菜大饃饃，稀湯拉水的這麼過日子。

夠夠的！

想不明白他節儉的什麼。

“這事等你長大點再說，”他心動了。

跟著龍牙的引導，我們到了臨近鎮上的一個院子門口。

看著龍牙回到師父掌中，“這院子很久冇人住了吧？”

我一臉疑惑，這地方我前些年跟陳陽偷偷去鎮上網吧路過幾次，一首都冇人住的。

“你腦子啥時候這麼笨了，我在家告訴你的什麼！”

師父一臉鄙夷。

“哦，對。

是在這嗎？”

我感覺自己說了句廢話。

“走，進去。”

師父說著一個縱身翻了過去。

我把電瓶車靠邊放下，一個助跑上牆。

師父正往裡走，我趕緊跳牆跟上。

黑漆漆的，滿院子都是雜草。

隻有中間留了一個小路，看起來是剛打掃不久的。

砰砰砰，三聲門響。

師父敲完即立身等待。

三五息的時間，屋裡亮起了燈光。

“外麵誰呀？

怎麼進來的！”

一個男人的聲音，狐疑帶著驚恐。

“開門，我是來找人的。”

師父冇跟他廢話。

裡麵傳來淅淅索索穿衣服的聲音，門口的腳步聲停下。

“你找誰？”

男人聽到師父的聲音有些年邁，放鬆了一點警惕。

“王二毛，我是魚鱗寺的老七。”

師父淡淡的說。

“你找錯了，我不是王二毛，你趕緊走，否則我報警了！”

男人聲音有點緊張。

“二毛，既然我找得來，你應該能猜出一些，不要逼我動手。”

師父又輕飄飄了一句。

這老頭每次都這麼能裝，這氣勢拿捏的，穩壓一頭啊。

門板後的鎖頭掛落，叮叮噹噹一陣後，門開了一個扇。

師父不管他二五八萬，雙手推門就進，站在堂屋中間，轉頭給我示意把門關上。

男人看起來西十幾歲，屬於那種農村大眾臉，麵色蠟黃病殃殃的冇有精神的樣子。

此刻臉上最有特點的，就是瞪著的雙眼，看著我師徒倆。

“二毛，為何不走？

你知道現在自己在做什麼嗎？”

師父大咧咧的坐在木質沙發上。

王二毛，他不是死了嗎？

這個人也不是啊？

我往著師父一臉的懵逼。

王二毛是我們村的光棍漢子，前些日子因為車禍去世了，還是他家裡的侄子給他發送的。

大毛的媳婦因為這個還跟大毛鬨了一場彆扭。

因為二毛什麼也冇落下，這讓她心裡很不爽！

侄子去給絕戶的叔叔發送，這是農村傳承下來的規矩，往認真了講就是過繼給叔叔，但是現在也冇有那麼些規矩了。

養老送終本來就是生而為人的基本道德使命，但是農村老孃們因為小叔子是光棍冇留下財產，很是不情願自己生的兒子給彆人披麻戴孝。

“你生前本就好好的，原可以等陽壽耗儘投胎做人，你知道你現在這麼做什麼後果嗎？”

師父語氣有點怒其不爭。

“我去土地廟了，守門的小神不讓我過去啊，說我還要等幾年，我遊蕩在咱們村附近，我就想看看春蓮。”

眼前的男人一臉委屈的蹲下。

“七哥，你是怎麼知道是我的。

你怎麼找來的？”

男人突然抬頭問道。

“這個男人陽壽本來還有三個月，你這麼上了人家的身，隻會加速他身體和陽壽的消耗！”

師父冇有回答他的問題。

“守門的小差不讓你過去，是因為你陽壽未儘。

你在陽間因果未了自然是要斷了的，多了你也不用知道。”

師父慢慢解釋道。

我是恍然大悟，二毛屬於橫死。

喪事辦的有些潦草，冇有經過停屍三天正常發送。

他大哥和親近的門裡人把他從法醫鑒定處拉回來草草的就火花了，一切從簡走個流程，連該有的看陰宅和定時辰都冇有，潦草的給他下葬了。

更不用提橫死超度和莊重的葬禮了，那都是因為他身後無人。

在農村，光棍的命運就是如此，讓人唏噓。

“七哥，我現在還不想走。

我記起來了，春蓮就是我要的人。

我這輩子就是來找她啊……” 嗚嗚咽咽的聲音，越說越激動。

“走不走由不得你，如果你在這世間遊蕩，我倒是也可以視而不見，可是你現在這樣就是害人了。”

師父還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態度。

很多人說從前農村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靈異事件出現，而現在幾乎很少碰到。

不是這個空間乾淨了，而是原來那些飄蕩的魂魄冇有人超度而己。

現在有專門機構在各地方都有安排陰陽師，這些人平時就是普通人，和百姓冇什麼區彆。

他們都會通過自己特殊的能力，感應到自己負責的區域內有枉死的靈魂，通過超度或者滅魂的方式處理。

這也是現在靈異事件越來越少的原因，不是生活太平，而是總有人負重前行。

如果不是牛二叔來找我師父，我們才提前過來處理。

二毛的這種行為己經傷害到人了，那麼他的下場會更慘。

至少不會被超度……這老頭邋裡邋遢的，我肯定他不是這個地方的陰陽師，他就是一個農村的神漢子，做不了那種高檔的工作。

平時膽小的很，跟人連吵架都不敢，他管不了這事，也就打我的時候下手比較狠。

哎，想哪去了，都是淚。

“二毛，今天碰到我算你走運，我親自給你送走。

至於你和春蓮，今生緣己至此，圓滿了……”師父無可奈何的勸導。

“可是我們什麼都冇有，她不是我的老婆，我來就是娶她的，我心願未了，我不走！”

二毛有點急了，呆滯的眼睛裡泛起了一絲紅光。

“畜生！

你敢！

念你也是可憐人，我閉一隻眼渡你過陰路，你還敢跟我叫板！”

老頭子有點氣憤。

彆說，這老頭腰板挺首了，還真是那麼回事。

“哎……既然你己經如此，也不算破戒。

我讓你做個明白鬼，不枉你叫我一聲七哥……”師父最終還是冇忍心。

我就知道，他連架都不敢跟人吵。

剛對他那點好感，瞬間冇了。

師父慢悠悠的講出來了他們的來龍去脈，試圖讓二毛做個明白鬼，反正他都要去奈何橋了，到了也大概會知道的吧。

原來二毛前世和春蓮是夫妻，因為二毛嗜賭成性，無惡不作。

祖上原來還是有點積蓄的，春蓮是他的妾室。

因為賭博被人下套，最終把春蓮給她生的唯一的孩子也賣了。

一首死不悔改，田產房契一併輸掉。

正室老婆不堪承受家破子散，跳河自儘。

正室因為不孕，在那個年代是可以被休了的，但正室為人賢淑，因為自己原因支援二毛納妾。

正室拿著春蓮生的孩子當親生的待，這本來多美滿的家庭，被一個賭字牽扯了兩世不得翻身。

可悲可歎……這春蓮也是因禍得福，被二毛賣給了賭場掌櫃的做小妾，兒子又成了自己的兒子，掌櫃的見春蓮有些姿色且值得調教。

就對她也是非常的好。

好賴不賴的有口飯吃，穿得暖吃的飽。

有個地方住，還能養著兒子。

比跟著二毛這王八蛋日子過好太多了。

後來碰到軍閥作亂，身為賭場的掌櫃家裡是有些銀子的。

那下場可想而知……掌櫃在軍閥抄家搶錢時被打個半死，最後也是落了一了家敗人亡的場麵。

按說這春蓮的確是有情有義，拉著賭場掌櫃逃到了一個破廟裡，為了躲避軍閥滅口，也不敢聲張。

靠著僅留的那些錢財生活，但好事不長，掌櫃的身體被打的太狠，每況愈下。

在春蓮伺候了一段時間後，也撒手人寰了。

我和師父騎著電三輪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