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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能不能先靠邊停一下?”
“可以,停哪?”
“道邊拎著大包的那個女人,對,對就是出租車乘降站那裡。”
周政急打方向盤,車子甩了半個尾巴準確的停在了顏姐身前的乘降站車位裡。
顏姐穿著自己的小棉褂,腳底蹬著一雙運動鞋在冷風裡凍得有些發抖,心裡咒罵著突然變冷的天氣,剛要掏出新買的貂毛穿上,一輛正常行駛的吉普車突然急打方向,車子甩了半個尾巴“嘎吱”一聲停到了自己身前。
顏姐嚇了個半死,跳著腳蹦到馬路牙子上正要開口罵娘,卻見葉北從搖下的車窗裡伸出了頭。
葉北衝楞在一旁的顏姐咧嘴一笑:“顏姐,上車。”
“小犢子,你要嚇死老孃啊,誒,你小子坐個這麼好的車,是不是傍上哪個富婆了?”顏姐好奇心大起,這車自己不認識但車頭那個帶著翅膀的小老頭記得電視上看過,說是什麼斯來著好像還挺貴,葉北是怎麼混到這種車上的。
“顏姐猜的真準,先上車,富婆的事我慢慢再跟你說。”葉北衝著顏姐嘿嘿傻笑。
“切,有什麼了不起,上就上。”
葉北打開車門讓顏姐挨著自己也坐在後座:“師傅可以走了。”
周政一踩油門,庫裡南呼嘯著駛離了乘降站。
不遠處幾個等出租車的人看著顏姐上了庫裡南都一臉羨慕的目送車子離開。
“唉,有錢人就是牛掰。”
“牛掰個屁一看就是個當小
三的料,玩夠了讓人家一撇還不是得等出租。”
“……。”
“說說吧怎麼回事?這幾天都冇見你穿工裝,外賣不乾了?”
“顏姐……。”
“嗯,怎麼?”
“我要上大學。”
“啥玩意?”
“我、說、我、要、上、大、學。”葉北一個字一個字的把我要上大學這幾個字從嘴裡蹦出來。
“……。”顏姐見葉北說的認真,也一字一句的蹦出了幾個字:“我、不、信。”
葉北和顏姐對視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兩個人同時放聲大笑。
前麵開車的周政一臉的黑線,心想這兩個人什麼毛病,要不我改個路線直接送你們去中江四院?
顏姐笑的癱軟在後座上用手指著葉北:“小……、犢子,你逗得老……、娘都岔氣了。”葉北也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可是我學……、籍被、登出了。”
“我去,那就……、是上不成了唄。”顏姐斜靠在寬大的後座上兀自笑個不停:“這車坐著還真舒服,誒,司機師傅這車叫啥?”
“庫裡南、勞斯萊斯庫裡南。”
“哦,對,勞斯萊斯,怪不得能放下好幾個單人沙發。”
“咋回事?”顏姐終於止住了笑聲,雙眼盯著葉北臉色有點緊。
“啥玩意咋回事?”葉北被顏姐問的有點懵。
“你這幾天乾嘛了,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車送你?”在顏姐的眼裡葉北就是一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倒黴小子,葉北人不壞就是運氣差了點,
半大小子正是容易學壞的時候,雖然跟自己非親非故可怎麼也不能看著他被社會這個大染缸染成個五顏六色。
“……。”葉北覈計該怎麼跟顏姐說。
“小犢子你說不說?”顏姐眼睛一立,嚇得葉北一哆嗦。
“說、我說、我說。”葉北這會兒有一種感覺,怎麼自己突然間覺得顏姐不像是顏姐了,像什麼呢自己又說不出來,這種感覺真的是很奇妙。
“我幫人看病去了,看完了人家派車送我回家。”
“這麼簡單?”
“嗯,不然呢?”
“你猜我能信你嗎?”
“你猜我猜不……,哎呦,疼,顏姐、哎呦……。”所有的包租婆手勁兒都這麼大嗎,這件事葉北有些搞不清楚?
下車的時候葉北先蹦下去裝成很紳士般幫顏姐開了車門,顏姐腳還冇落地就朝葉北的方向嫵媚的笑了下:“哎呦,雪柔這是去哪?這種天氣出租車可不好打啊?”
“嗯……?”葉北迴頭看見一個梳著半長頭髮的女人,女人胳膊上挎著一個精緻的真皮小包,手腕上戴著一塊名牌腕錶,見顏姐從庫裡南上下來臉上的表情滿是錯愕,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哦,我出來散散步。”
顏姐這嫵媚一笑把葉北嚇了個半死,鬨了半天原來不是衝自己,還好還好。
“哦,我還以為你有急事,那算了我還想讓司機送你呢,不過這麼冷的天,你怎麼跨個包出來散步,還穿著高跟鞋真是太
注重形象了。”顏姐說完大波浪一甩擰著腚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個雪柔是誰?怎麼顏姐跟她打招呼她還氣的滿臉鐵青?不過顏姐的話好像說的挺有勁兒這娘們兒今天肯定吃了不少化肥。
揉著被顏姐掐過的胳膊葉北剛要走,周政從車上下來塞到葉北手裡一個小盒
子:“葉先生,這個小禮物你忘記拿了。”
冰種翡翠?怪不得人家又是庫裡南又是布加迪威龍的,細節啊,越是大人物咋就越注重細節呢。
葉北迴到家就就把自己扔在床上想先睡一覺緩緩神,剛纔給趙然施針太累了,剛蓋上被子房門就被敲得咚咚山響。
葉北一骨碌爬起來打開房門一看,隻見顏姐穿著貂皮小襖冷著臉站在門口。
顏姐歎了口氣輕聲說道:“葉北,你要是不學好,就從我駱紅顏這裡搬出去吧。”
廚子、醫生和外甥,這根本不搭嘎啊,葉北什麼時候見過顏姐這麼柔聲細語的跟自己說話,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的親姐啊,我什麼時候不學好了?”
“庫裡南怎麼回事?”
“真的是我給人家看病,人家讓司機來送我。”
“真的?”
“真的,我的姑奶奶。”
顏姐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葉北租住這裡有一年多了,平時拖欠個房租不說顏姐還隔三差五的給自己送一些親手做的吃喝對自己分外照顧,雖然討租時一臉凶相但葉北知道顏姐那都是故意裝給自己看的。
一次
在露台上喝酒顏姐問自己怎麼這麼小的年紀就一個人租房住,聽了自己的身世後顏姐往嘴裡猛灌了一口二鍋頭也說出了自己的心事。
顏姐年幼時父母離婚,各自組建家庭後就把她扔給了爺爺奶奶……,聽到這兒的時候葉北就趴在酒桌睡著了,也不知道當時顏姐有冇有接著往下講。
這一年多葉北就冇見過顏姐有親戚往來,這一點跟自己很像,可能是同命相連吧,所以顏姐對自己很是照顧。
現在這姑奶奶要趕自己出去,這是作哪門子妖啊?
冇招,葉北隻好把自己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講給顏姐聽,顏姐眨巴著眼睛聽得一臉興奮,聽到要緊處還不時的問上兩句。
等葉北講完顏姐這才似信非信的又問道:“你什麼時候學的中醫?”
“這幾年我一直在看中醫書籍,尤其是古中醫,我怎麼也得學點本事總不能一輩子送外賣啊。”葉北不得已把說給胡立軍的話又照搬給了顏姐,要不怎麼辦?說自己靠做夢?靠下邊太爺爺贏來的書?鬼纔信。
“你小子這麼聰明?冇有師傅全靠自學?”顏姐顯然冇有胡立軍好騙。
“不信咱倆兒試試?”
“試試就試試。”顏姐三兩下就脫下了自己的貂皮小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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