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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夜,溗泗軍舉行了盛大的慶祝活動,軍營內到處都是徹夜不熄的燈火,除去了值班警備的連隊之外,其餘單位都可以獲準定量飲酒,年夜飯的標準更是最高標準。
一場大年夜會餐花掉了足足兩千多兩銀子的經費,心疼的陳昊直哆嗦,但也還是咬牙堅持住了。
甚至陳昊本人也忍痛割肉,將自己珍愛無比的芙蓉王香菸拆開了兩包散給一眾營連長嚐嚐鮮,這可是絕版貨,抽一根就少一根的好東西。
這玩意兒陳昊自己也是每天定量悠著點抽的,每次陳昊吞雲吐霧的時候都看的徐望祖李敬天等人好奇的緊,誰要都不給,搞得旁人越是心癢癢。
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了,一眾人狠狠嚐了一次鮮,終於明白了飯後一根菸賽過活神仙的滋味了,濾嘴香菸可比土菸鬥抽起來有滋味多了!
溗泗軍歡快的度過了一個肥年之後,趁著下麵高興,陳昊也趁熱打鐵宣佈了成立將軍府的訊息。
將軍府是溗泗軍體係內一個全新的機構,陳昊自命為將軍府首任首腦,並且規定了將軍府職權將會包括軍事、外交、經濟、市政等等諸多體係在內一個重權機構,說白了就是一個軍政府,而陳昊作為首腦就相當說是拿到了總統、主席、首相之類的國家領袖一般權利。
這一招也是陳昊深思熟慮才用出來的,之前一直不敢提這事兒就是害怕阻力太大,引起旁人警惕導致計劃流產,而現在陳昊已經通過了多方手段徹底維持穩住了軍隊基本盤,建立起了威望。
有了軍隊作為基本盤,陳昊繞過了議會直接成立將軍府的事情很順利,雖然議會那邊有些微詞,但看著陳昊麾下三千多虎狼之師還是忍住了。
軍政府的成立補全了陳昊心目中計劃最後一項,完成了政治基本盤的謀劃之後,陳昊纔有心思去搞其他事情。
冇有一個根據地和穩定政治結構的勢力從來都是冇有前途的,陳昊不想學李自成那種人,拿了張皇帝體驗卡就得瑟了。
春節過後,正月裡的天氣依然還是寒冷,但舟山群島的建設發展卻拉開了轟轟烈烈的帷幕。
陳昊不是那種有錢了就捨不得花的主,他是屬於那種冇錢都要想法子借然後繼續折騰的人,伴隨著債券發售完畢,手頭有了餘錢之後,新成立的軍政府開始大動作。
首先就是溗泗軍唯一的一個步兵團化整為零,除去舟山本島部署的火槍兵營以及重步兵營之外,其餘的兵力全部分散駐紮其它島嶼負責鎮守任務同時維護軍政府權威。
此舉另外一層含義就是向對岸寧波府方麵釋放善意,畢竟人家都交了六萬兩銀子的保護費,你還隔海陳兵三千餘人,這著實有些說不過去。
寧波官府士紳階層也是聞絃音而知雅意,收到了這份善意之後,解除了一些限製,重新把雙方之間經貿交流恢複到之前狀態,開始對定海縣輸出一些敏感物資,比如硫磺、硝石、鐵礦煤炭等等一些敏感的物資。
除了陸軍分兵之外,海軍也終於開始了乾正事兒,陳昊花費了一大筆銀子從士紳手中采購了四艘大噸位的福船用作海軍訓練,分彆命名為舟山號、岱山號、綠華號、衢山號,都是用舟山群島各島嶼名來命名,四艘船噸位都在三百噸左右,也就是明人口中的千料大船,但實際效能也就那樣,都是二手船,航速低,火炮搭載數量有限,機動性也差,少有的優點就是這些中式帆船采用了獨特的U型船底設計,而且還具備水密艙,安全效能還算可靠,用作現階段海軍的艦艇還算合格,尤其是搭載能力很強,這一點很符合陳昊的胃口。
海軍蹣跚起步靠著四艘破爛二手福船外加一艘原來自己帶過來的福船溗泗號組成艦隊,開始跌跌撞撞的啟航。
在海軍冇有成型具備一定規模的作戰能力前,溗泗軍註定是無法對外擴張的,但這也急不來,隻能徐徐圖之。
軍隊發展撥款完畢之後,還剩下了三萬多兩銀子,陳昊也冇打算留著,又以將軍府名義建立了一家造船廠、一家軍械廠,另外又把洋螺鹽場以及鋼鐵廠所有權收歸將軍府所有,把這些戰略性產業全部國有化。
陳昊善於利用資本商業的力量,但卻絕不信任他們,核心的東西必須牢牢抓在手裡。
這些廠子成立之後都是直接隸屬將軍府直轄管理的,但具體乾事的工匠以及管理人員都得從寧波府去挖,定海縣太小了人才儲備根本不夠。
陳昊通過士紳的關係以及自身良好信用,大手筆的從寧波府挖人,挖的都是匠戶,明代戶籍製度中匠戶是地位極其低下的,在官僚士紳眼中這些人就是會行走,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人而已。
溗泗軍捨得花錢他們自然不會有錢不賺,一口氣向溗泗軍輸出了七百多戶匠戶人家,大大充實了溗泗軍技術力量。
長了心眼的寧波府自作聰明的留下了一些能工巧匠,但大多都是製造奢侈品的匠人,那些石匠、木匠、鐵匠、船工之類的民用技工都冇做限製。
狹隘的時代目光侷限了他們的思維,他們並冇有意識到這些自己認為的從事奇技婬巧的賤戶,到了溗泗軍手中將會演變成怎樣的力量?
總而言之在陳昊大手筆捨得花錢的情況之下,幾所工廠被飛速的建立起來了,參與這些工程的士紳以及民眾都是賺的盆滿缽滿。
頭一次遇到這麼一個散財童子,就像跟錢有仇似的,到手就立馬花出去,見不得自己兜裡留下半點銀子。
在民眾眼中陳昊不止是散財童子還是冤大頭,自己地盤搞工程建設,竟然半個徭役都冇有征發,全都是招募雇傭,放著免費的徭役民夫不用,反而還去花錢雇人,這讓民間看不懂這是什麼操作。
皇帝不急太監急,陳昊這麼花錢再一次重新整理了議會的世界觀,本想著這一次給了十萬兩銀子,怎麼著也能讓陳昊折騰個一年半載,可按照這情形,彆說一年半載,就是三個月都熬不過,依照溗泗軍的性子,冇錢了肯定又會找議會化緣!
看不過去的議員們甚至是本地父母官趙白石一個個都跑過來,勸陳昊悠著點,就算是好大喜功,你多少也降低成本,征發一點徭役民夫呐!
這個時候陳昊作為異類的差彆就顯現了,他的觀念裡,免費的東西從來都是最貴的,不花錢的勞動力除了奴隸之外還有彆的麼?
不給錢彆人能給你好好乾活?徭役民夫那種模式能搞出來什麼工程?陳昊可不想到頭來為了省點銀子,反而把時間和質量浪費掉了,再說銀子本來不就是花的嘛!
勸說無果,議員們憤慨而去,嚷嚷著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錢用完就知道了,這一次他們絕不會再同意發行債券了。
士紳們做好防備,打定決心不會再給溗泗軍的任意妄為買單了,做好了萬全準備以及一萬個理由,準備拒絕接下來溗泗軍發債搞錢的請求。
可陳昊怎麼會讓這群人猜到自己的想法呢?搞錢自己可是專業的,我借不了錢,難道我還征不了稅麼?
去年初來乍到費那麼大力氣組建議會通過征稅決議,為的是啥,為的就是今天,他陳昊苦思冥想絞儘腦汁,熬了十幾個通宵整出來的稅法通則可是即將出爐了,這一次說什麼也要給這群人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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