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靖康 第5章 收複燕京

第二日，榮肅早早起了身，卻仍未見到常青，隻得收拾妥當，候著內官來差遣。

出了屋門，正見到龐大哥打著哈哈來到麵前，拱手行了一禮道：“小人見過榮大人。”

“龐大哥說笑，我算得哪門子大人，這一路有虧龐大哥照應，你如此一來，榮肅怎受的起？”

“受的起，受的起，你是官，我是民，怎生受不起？

日後有什麼好關照，榮大人記得有我龐正龍這號人物就行了。”

不待榮肅與其寒喧，宅子外便傳來了內官的聲音：“榮小官人可在，我等奉命前來引小官人去了。”

榮肅應了聲，辭彆了龐正龍，與內官入了宮，去了閤門處安頓，分領了官服、官靴，又見了閤門司使，司使問了情況，目中露出不解之色。

“你既是官家欽點，本官自要將你安排妥當，隻是這司中的規矩，怕你一兩日也難得學會，且隨同僚曆練，方去聽差。”

榮肅施禮稱謝，出得門來又聽司使道：“未曾讀了幾本書，怎會瞧中了他。”

榮肅也不明白，當今聖上為何會瞧中自己，也不知道這宣讚舍人到底要乾些什麼。

事己至此，想不得許多，隻垂首聽差便是。

一晃十餘日，榮肅己將職責份內事學的七七八八，他雖讀書不多，但生得聰慧，也會逢場說話，倒也不比他人差。

可榮肅心中總存了個謎團：常青去哪了？

自那日官家說，抬下去讓太醫瞧瞧，榮肅就再也冇見過常青。

待到休沐，榮肅又來到那宅子，去尋路都頭，到的時候，正見一班人馬在收拾東西，準備啟程。

見榮肅來，路都頭上前道：“喲……榮大人來了。”

“路大哥莫取笑，怎麼，這是要走？”

“是啊，朱大人下了令，我們還得去乾老本行，這回要去安國寺，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路大哥，既要啟程，我祝你一路順風，另外……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那日在禦前的事你也知道，我那兄弟常青……你可知現在何處？”

“常青？”

路都統搖了搖頭，“不知道，自那日，我也未見過他，這樣吧，我差人在城中尋上一尋，有訊息的話，便向你回個話。”

榮肅點頭稱謝，又道：“我也是冇機會見到內官總管，該著問一問他，興許他會知道。”

怎料路都頭一聽此話，雙手緊捏住榮肅的雙臂低聲道：“聽哥哥一句勸，在他那，你問不到答案，彆去。”

榮肅不解，但看路都頭認真的樣子，還是選擇相信了他的建議，龐正龍走上前來道：“路爺，都妥了，上路嗎？”

六日後，榮肅上了朝門，眼見得官家在金鸞寶殿居中而坐，文武臣子分列兩旁，議論國事。

官家似乎冇什麼興致，隻有時微微點頭，臣子們奏完，尚未退朝，內官持詔出來宣旨，榮肅豎著耳朵，倒也聽的真切。

詔曰：“茲合州防禦使朱勔，忠君體國，受命協力收複燕京，功不可冇，著封寧遠軍節度使，醴泉觀使，子朱汝賢封慶陽軍承宣使，子朱汝州封明州觀察使……欽此。”

朱勔從朝列中站出身來，跪拜稱萬歲，領旨謝恩。

榮肅心道：“不曾想這朱大人竟如此英武，竟助國立下如此蓋世之功，將燕京收複回來了。”

文武聽聞，齊聲道：“官家英明，天佑大宋。”

內官接著宣旨：“艮嶽有石，寬十丈，高西丈，古之少有，乃大宋之吉兆也，特賜名神運石，封磐固侯，欽此。”

榮肅聽的真切，卻又以為自己聽錯了。

“寬十丈，高西丈？

不就是他們曆經千辛萬苦運來的那塊巨型太湖石嗎？

怎麼，一塊石頭都能封侯拜相？”

榮肅冇有聽錯，大宋的皇帝趙佶就是為這塊石頭封了侯，除此之外，還專門為其蓋了一座長亭，用以為其遮風擋雨。

散朝後，榮肅眼瞧著內官的王總管，從身前走過，他真想上前去問一問常青的事，可想起路都頭的交待，還是忍下了。

汴京城的百姓也沉浸在歡喜之中，畢竟收複燕京是舉國上下都值得歡慶的事情，甚至有說書的藝人又將此事拿來編撰，在那酒肆茶樓裡講上一段，贏得歡呼一片。

榮肅也選了間茶樓，待小二奉了茶，坐在一角，聽那先生娓娓道來。

“這話一說可就遠了……”先生一拍醒木，“那要說到太祖皇帝之前了，想那唐末天下大亂，各路人馬混戰在一起，誰都想坐了這天下，照理說，咱漢人的天下，有德者居之，這冇什麼毛病，可是卻有一個賣國賊，拱手就將燕雲十六州送給了契丹人，還自稱兒皇帝，想必這人……大家都知道吧……”榮肅對這一段曆史，並不陌生，小的時候，當爺爺喝多了酒，就會不停的拿出來唸叨：那人叫石敬瑭，立了後晉朝，適逢唐滅，北族契丹國力強盛，耶律阿保機東征西討，一統北方，其子耶律德光，遂建大遼，石敬瑭為了得到大遼國的支援，竟認德光為父，主動稱兒皇帝，還大手一揮，把燕雲一帶十六個州郡都送給了契丹。

阿保機，遼太祖也，德光，遼太宗也。

每說到此，爺爺哽咽淚流，榮肅就會問道：“那咱大宋國為何不把那燕雲十六州給搶回來？”

“搶不回來嘍……”爺爺搖了搖頭。

“等我長大了，學好了本領，我要替咱大宋搶回來。”

小榮肅用稚嫩的語氣，認真的說道。

“好……哈哈哈，我肅兒人小誌大，有此雄心，不愧是我大宋的好兒男，不愧是我榮家的子弟。”

爺爺高興的大笑起來。

從此，榮肅就認真的跟著父親習武，想要有朝一日，能以身報國，想不到……當今的官家竟己將燕京收複了，看來，官家是個有為之君呢。

隻是……榮肅想不明白，這朱勔朱大人一首都在南方為官家操辦花石綱，他是什麼時候去了北方的燕京，還在那裡打了一場大勝仗的呢？

榮肅付了茶錢，慢步出了茶肆，夕陽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