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是傷,處處是血,哪裡比得上嬌柔美人林夢鳶呢?
他心裡的人如花似玉,而自己不過是他手上的一把利刃。
如今刀鋒卷口無用,確實看不上。
他低沉的聲音冷喝,宛如地獄中走出來的修羅,“孤不過是要告訴你,你到底是誰的狗!”
一條狗?!
蕭予安忽然笑了,滿目悲涼。
十一年的陪伴,她不過就是一條狗而已,她隻配做一條狗!
趙瑜瑾拿起那塊烙鐵,燙的通紅的“瑾”字在地牢之中格外醒目,蕭予安卻隻是對著那塊烙笑。
“蕭予安,孤最後再問你一次,那株幽月蘭,你到底交不交出來?”
“微臣無藥可給……”
她有氣無力,灼熱的疼痛襲來,空氣之中的血腥味被一股焦肉味掩蓋。
蕭予安死死咬著下唇,口齒被咬的鮮血淋漓,她疼得弓起了身子,拉起桎梏住自己的鐵鏈咣噹作響。
不知道緩和了多久,蕭予安才重新能呼吸起來,她大口喘著氣,低頭佝僂著身子,聲音小弱蚊吟:“殿下,你說的話,怎麼都不作數了?”
他明明說過長大了會保護她的。
明明說……等安定下來就會娶她的。
他怎麼就說話不算話呢!
蕭予安的下巴被抬起,趙瑜瑾刻意放低了聲音,像是帶著某種哄騙:“安安,把藥交出來,孤饒你一命。”
她幾乎虛脫的說不出話,去尋找幽月蘭時受的傷還冇好,再加上這酷刑,她撐不下去,氣息十分虛弱:“那我兄長呢?”
“沈鈞之的案子已定,孤無法做主。”趙瑜瑾怒氣橫生,手上的力道忽然加重,暴戾質問:“蕭予安,你是不是把幽月蘭給沈鈞之了!”
“他是我兄長,我不給他,難道要給我的殺父仇人?!”蕭予安通紅雙眸,宛如困獸。
“蕭予安,你怎麼敢!”
冰冷的男聲似蜂針刺破凝固的空氣,在陰暗的地牢裡又掀起一陣腥風。
一鞭子狠狠落下,從她臉頰邊及至眉眼。
趙瑜瑾怒不可遏,暴戾冷血的模樣與平日裡溫潤太子宛如兩個人。
——她果然背叛了孤!
“沈鈞之通敵叛國,死罪已定!”
死罪已定……
一口氣血從蕭予安喉嚨裡溢位,她像是一個破敗的布娃娃,臉上的血色一寸寸消失殆儘。
看著她逐漸灰暗下來的眸子,趙瑜瑾心裡一陣煩躁,冷聲嘲弄:“為了一個毫無血緣的兄長,蕭予安,你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對得起你戰死的父親嗎?”
把她逼成這副模樣的,難道不是他嗎?!
“殿下……”蕭予安扯出一絲笑,語氣悲哀帶著祈求,透著無比的絕望,“你殺了我吧……”
她居然想死!
趙瑜瑾忽然燃起一肚子火,她不僅將幽月蘭給了沈鈞之,甚至願意為了沈鈞之而死!
她怎麼敢!
“蕭予安,你想死?休想!背叛了孤,就這麼一死了之,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