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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承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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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藍光，終於壓下了最後一絲黑氣。精鋼令牌上的小猴圖案，不知不覺間化作了一道扭曲的暗影，彷彿一條盤纏的黑蛇。隻是獠牙儘收，沉睡如冬眠一般，再無半點抵抗。
竹林之中，男子信步走近，一笑道：“這一局，終是你大獲全勝。逐魘以為他佈局最早，藏得最深，想引導這孩子融合此境之後再下手奪魂，一舉兩得——卻不知你埋下的這道分魂，可比他早多了啊……
“他更冇料到，你竟直接奪了這個夢境，先一步立於不敗之地。剩下的隻要看戲就行了……”
“南疆，東海，影宗，一個個都露出了根腳，卻全栽在你手裏——哈，他們隻怕不知道，寄魂化影這秘術被誰重現於世的吧？”
少年無言望了那男子一眼，雖然麵無表情，竹林中卻陡然掀起一陣烈風。
男子嘿嘿一笑，拱手道：“是我失言了，不是有意要在你麵前提起她。不過她的女兒——當然了，也是你的女兒，就是逐魘如今的宿主吧？就算你抓了他這個分身，能逼他放棄天底下最好的宿主麽？”
“她承夢而生，難免要有此磨難。但她心澄如鏡，宿慧天成，又有明師指引，隻要心無所係，未來心門大道可期。那夢魔，隻是一塊磨刀石而已，早晚要被斬落塵泥，化作養料。”
少年捏了捏手中令牌，道：“至於這分身，並不是我真正想抓的……不過，這次能順便除了，倒也不壞。他在仙盟打入的那顆棋子，也正好可以為我所用……”
男子也含笑點頭道：“真人也要铩羽而歸，那些忍不住手癢的總要掂量掂量了。你和這孩子想必都能清淨一陣，我也就不用再在這守著，可以放心歸去了。”
少年眉頭一揚，道：“老鬼，別說的好聽。那本黑書，當我不知道麽？你目的已然達成，還不走，難道等我送你麽？”
“哈哈，自然瞞不過你。可他承緣而生，身負天地大劫中最大的變數。別說是我，就連那些仙魔老怪們也一個個都急紅了眼，恨不得把道中真、掌中寶統統送上門來。而你卻掖著藏著，遲遲不肯引他入道，難道還真想讓他一輩子做一個鄉間少年？”
“——這不是笑話麽？”
少年默默不語，半晌，俯身輕輕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古劍，緩緩道：“既有白狐逆天改命，又有玄鍾黃盤移魂化血——那誰又能說，他一定就是那個承載天命之人呢？”
“或許，他也不過是天命的漩渦之中，捲起的一個水花而已。”
“雖然此時全天下都在看著他，可倘若時轉運遷，彼時再無人關注、無人在意他，那他也未必不能自在終老……”
“他既然生於非命，又為何不能跳出漩渦，自由自在地活一世？”
古劍上泛起湛藍的光芒，彷彿應和著少年的心聲，聲聲劍鳴穿雲破霧，將長空又洗成碧藍之色。
晴空之下，男子迎風長笑，俊朗的麵容上不見絲毫陰霾，唯有豁達灑脫。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仙盟老道設下此局，本是試探。而你大大方方地應下此局，向天下昭明他就是天都之子，反倒讓他們真假難辨，不知所以。”
“之後你隻要發動後手，他們勢必會以為這孩子隻是疑陣棄子，自會丟到一旁不再理睬，反倒讓他的了自由……”
“而在這層層疑陣之下，你真正要藏的那個孩子，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了……”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短短三十幾年，你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境界，與這世間頂尖的存在同坐在一張棋盤前，委實可歎可怖……”
男子慨然一歎，悠悠道：“白狐前輩留給你們的那個夢裏，到底有什麽？”
少年淡淡答道：“你要是想知道，不妨移步，入夢一觀。”
“說說而已，說說而已……我這把老骨頭，哪敢和你們幾個比啊……”
男子擺了擺手，如告別一般，身形漸漸消逝在風中。
“雖然我很想看看這仙人夢境深處究竟藏了什麽東西，讓你不惜奪了這孩子的機緣。但想必你是不會再留客的，我就不自討冇趣了。”
“我女兒就全交給你了，你要是不照顧好，我這個老父親，也是有雷霆之火的……”
…………
風雲變幻，幾經輪迴，碧空又恢複了最初的模樣。
青天白雲下，木屋竹林中的少年一揮手中劍，劍光衝破雲霄，劃開天幕，現出一座巨大的，青玉石棺……
緣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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