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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廖毅重重的抬手砸在倉庫的鐵門上,偌大寂靜的環境裏,砸門的聲響極為震耳。
然而任他如何砸,如何喊都冇有人迴應他。
廖毅喊累了,嗓子也啞了,手無力的垂下來,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漆黑陰冷,隻覺得腳底生寒,後背一陣陣的發涼。
他攥緊拳頭,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再次衝著門喊:“讓我見二少,我有話要跟他說!是關於紅桃K的!”
嘎吱——
終於,門外有了動靜,有人推開了倉庫的鐵門。
廖毅臉上露出欣喜的神情,還冇看清來人便迫不及待的扯著已經啞掉的嗓子道:“我要見二少,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
“不知道廖先生說的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來人逆光站著,口罩下的唇角微勾,問。
借著略微刺眼的光線,廖毅看清了眼前的人,臉上的笑頓時凝住了,瞳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一倍,“……怎麽是你!”
“那你希望是誰?”餘清舒眉梢輕動,語氣中帶著些許輕蔑。
廖毅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我要見戰二少!”
話罷,他便作勢要衝出去找戰煜丞。
餘清舒冇有攔著他,眼看著廖毅就要從她麵前擦身而過,忽然她身後冒出兩個黑衣人,擋在她的身前,動作利落的擒住了廖毅。
廖毅掙紮,赤紅著眼睛,“放開我!”
餘清舒上前兩步湊近他,“別這麽看著我,他們可不是我的人,我可冇有攔著不讓你去找戰煜丞。”
黑衣人將他用力一推,廖毅連連踉蹌往後退,退回去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你這個騙子!”廖毅瞪著她,“你費儘心思靠近我,設計我,就是為了得到戰煜丞的信任!你以為我倒了,戰煜丞就會相信你嗎!你不是真正的紅桃K!我要告訴二少!我會揭穿你!”
“不相信我,難道相信你嗎?”餘清舒往裏走,找了一張還算乾淨的椅子坐下,分明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她卻在氣勢絲毫不弱,語氣透著漫不經心,“廖毅,你現在還冇有想明白自己的處境嗎?”
“……”廖毅梗著脖子,憤恨的瞪著她。
若是一個人的眼神可以化成刀子,那麽此刻的餘清舒應該被他用刀子紮得千瘡百孔。
被他這麽瞪著,餘清舒也不惱。
“你在戰煜丞手裏就是一枚棋子,現在你這枚棋子已經變成棄子了。”她說。
廖毅被激怒了,“那是因為你!是你害我!”
餘清舒抬起眼簾,看著他,麵無表情,站起身:“棄子就應該認清楚自己的位置,也該知道自己會有什麽下場。廖先生當初拿著紅桃K的身份騙戰煜丞的時候,難道都冇有考慮過這些嗎?”
“我要見戰煜丞!”廖毅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重複這句話了。
他清楚的。
從一開始以紅桃K的身份欺騙戰煜丞,想方設法讓戰煜丞幫自己從國際監獄裏逃出來,他就知道一旦被髮現,他會死無葬身之地。但,真正能夠揭穿他的人,已經死了。
所以他一邊清楚,又一邊自信滿滿的認為這個秘密不會被髮現。
可為什麽……
為什麽眼前這個人會知道他不是真正的紅桃K?
廖毅忽然想到這個問題,看著她,“你究竟是誰!”
餘清舒翹起二郎腿,上半身稍稍前傾,手肘抵著膝蓋,“廖毅,你要是一開始就老老實實的呆在國際監獄裏,你或許還能活得更久一點。”
廖毅臉色霎然一白,似是明白了什麽,“是你?是你設計陷害我進監獄的,對不對!是你!”
“是我。”她坦然承認,不遮遮掩掩。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廖毅彷彿瘋了一般,一邊喊著一邊朝餘清舒撲過來,一雙眼睛充斥著血絲,瞳孔裏瀰漫著瘋狂和恐懼。
就在廖毅衝過來的那刻,餘清舒利落的起身,抓起椅子便朝廖毅扔了過去。
椅子不大不小,正好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的腿上。
砰的一聲,廖毅被撞得整個人往前撲到地上,膝蓋還狠狠地磕在椅子腿上,疼的他呲牙咧嘴,當即流出幾滴眼淚來。
餘清舒走上前,蹲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廖毅疼得說不出話來,隻能張了張嘴,極力的從喉嚨擠出單個字音:“你——”
“你覺得我會是誰?”
廖毅隻能瞪著一雙眼睛死死地看著她,說不出話來,喉嚨好像被一隻大手扼住了般。
看著那雙眉眼,他好像在心裏有了答案,可那個答案卻讓他渾身發顫。
“廖毅,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餘清舒雙眸冷下來,“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就真的冇想過有一天會報應在你自己的身上嗎?”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她。”廖毅哪裏還聽得進餘清舒的話,瞳孔微顫,喃喃自語。
“你欠的命,遲早要你還回來的。”她說。
聽見這句話,廖毅的臉色更白了,額頭涔涔的滲出冷汗。
餘清舒回頭看了一眼黑衣人,問道:“有水嗎?我要兩瓶。”
黑衣人當即拿了兩瓶冇有開封過的礦泉水遞給她。
“我要跟他單獨談談,你們出去等我吧。”她又道。
這兩個黑衣人是負責看守的,在戰煜丞答應跟餘清舒合作之後,黑衣人就已經在第一時間收到了命令——關於廖毅的一切事宜,聽從餘清舒的安排。
所以在聽到餘清舒的吩咐後,黑衣人冇有多問,轉身就要走。
廖毅回過神來,撕心裂肺的喊:“不,你們不能走!不能走——你們不能讓我跟她在一塊!”
然而迴應他的卻是鐵門戛然關上的聲音。
偌大的廢棄倉庫裏,呼入的空氣都是冷的,吸進肺裏都透著寒氣,昏暗的環境下,隻剩下了餘清舒和廖毅兩人。
餘清舒取下口罩和帽子,露出全貌。
因為趕得急,餘清舒並冇有讓愛麗絲幫自己喬裝,所以隻能帶著口罩和帽子遮擋住原本的樣子。
廖毅疼的視線模糊,加之正陷入恐懼之中,哪裏還看得清眼前人的長相。
餘清舒從口袋裏拿出兩包用紙裹著的藥粉,將這兩包藥粉當著廖毅的麵分別倒進了兩瓶礦泉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