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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帶著餘清舒進了試衣間,季正初和季正茹則在外麵的大廳沙發上坐著等待著。
走進試衣間,季正初訂的那件禮服也映入了眼簾。
紅色的抹胸魚尾裙,線條優美,紅得既不豔麗也不沉重,顏色的濃度剛剛好,仿若一片柔順的綢緞般,而這綢緞上還用白色的珍珠細碎的點綴著。
“這件禮服在今年的米蘭秀場上得票率最高,最受歡迎。”愛麗絲上前輕柔的理了理裙襬,道:“本來這件禮服應該在展廳的,不外借的,但季先生托了很多關係,還是想辦法把它買下來了。起初展廳的人可以出借,但不出售的。”
愛麗絲說著,抬眸看向餘清舒,“但季先生不接受這個結果,他寧可花高達十倍的價格把它買下來。”
餘清舒看著這件禮服,不得不承認,很好看,是一眼驚豔的程度。
一片紅中有白色點綴,明明裝飾也很簡單,素雅卻不失端莊,處處可見細節之處,看似簡單卻實際每一步都很繁複,需要服裝設計師很小心翼翼地完成每一步。
“我當時聽到的時候,忍不住好奇問過他為什麽,也在想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纔會穿上這件禮服。”愛麗絲在工作室一路摸爬滾打,從最開始那個岌岌無名的小造型師到如今成為工作室的數一數二的頂梁柱,自然是結識了不少豪門。
可任她搜腸刮肚也冇想到這個人會是餘清舒。
“餘小姐,你知道季先生當時怎麽跟我說的嗎?”
“?”聞言,餘清舒視線從禮服移到她的身上。
“他說因為要穿上這件禮服的女人是他的未婚妻,他的未婚妻值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他還說她吃過苦,所以他不願意在任何事情上再讓她吃苦。”愛麗絲回想著當時季正初說這話時看禮服的神情,忍不住又道:“餘小姐,季先生真的很在乎你。”
每個人都這麽跟她說。
餘清舒斂了斂眸光,冇有說話,隻是輕輕的扯動了兩下唇角。
“隻是我有點意外。”
“意外什麽?”
“我以為餘小姐會跟戰先生在一起。”
餘清舒看著她,不解,“為什麽會這麽覺得?他對我並不好,我以為你應該知道。”
“……我一開始也這麽認為。”畢竟四年前餘清舒被人帶到這裏不肯穿上裙子去赴宴的時候,她清楚的在餘清舒的臉上看到了厭惡和冷漠。
隻是當時的她不敢打聽太多。
後來再聽餘清舒的訊息便是她落海身亡,再後來便是前些天她找上她,拜托她給她模仿一張照片上的女人的妝容。
她對餘清舒的瞭解甚少。
隻是因為第一次見到餘清舒的時候,目光觸及到她眼底的不卑不亢,她對這個人有了很深的印象。
“什麽意思?”餘清舒聽得有點茫然。
愛麗絲動了動唇,可看到那條紅色禮服,話鋒一轉,轉移了話題。
“季先生他們在外麵等得挺久了,餘小姐,還是先試試看合不合適吧?”她說,“剛纔光顧著說以前,反而忘記了要說一聲恭喜。”
“餘小姐,希望你能和季先生一直走下去,幸福快樂。”
“謝謝。”
見愛麗絲冇有要繼續剛纔話題的意思,餘清舒也索性不繼續追問了,腦海中的那抹不解和疑惑隻是一閃而過。
……
十分鍾後。
愛麗絲打開了試衣間的門,走出來,喚了一聲:“季先生,季小姐。”
坐在沙發上的季家姐弟聞聲抬起頭來,隻見愛麗絲往邊上一站,餘清舒及腰長髮披散,一襲紅裙,踩著絨毯走了出來。
季正初站起身來,看著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的餘清舒,愣住了。
“清舒,真好看。”季正茹眼底儘是驚豔,“我早就說過你適合穿紅色,果不其然,每次都不讓人失望。”
說著,忽然意識到季正初還杵在原地不動,轉頭看過去,見他直愣愣地看著餘清舒,不由得笑了。
“正初!”她喊了一聲。
季正初回過神來,可視線卻半秒也不願意從餘清舒的身上移開。
“你還在那裏傻站著做什麽,說話呀,我們清舒好不好看?”
“咳……”季正初看著眼前的餘清舒,張了張口想說話卻發現竟然緊張羞澀得說不出話來,隻能咳嗽一聲掩飾自己的生澀。
季正茹見狀,有些哭笑不得,無奈的笑了笑,對餘清舒道:“正初就是這樣,他就是看到你太好看了,緊張了。”
季正初一向都是溫潤示人,何曾出現過這樣紅著臉不好意思的神情,這倒是餘清舒第一次看。
季正初又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清舒——”
嗡嗡嗡嗡——
手機鈴聲忽地響起,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季正初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秘書打來的,想來是工作上的事情。
他掛斷了。
卻不想剛掛斷,又響了。
餘清舒提醒道:“應該是有什麽急事,先接電話吧。”
季正初看了看她,隨即點了點頭,拿著手機背過身往樓梯的方向走了幾步,接起。
片刻。
季正茹還在絡繹不絕的誇著餘清舒身上的這條禮服,餘清舒隻是笑著,時不時的回一句。季正初接完電話,走進來,神色卻不似方纔那般喜悅,反而蹙著眉,神情複雜。
“清舒……”他沉了沉嗓子,喚了她一聲。
餘清舒和季正茹幾乎是同一時間看向他,與他視線相對。
在對上他視線的那刻,餘清舒忽然心跳變得快了許多,莫名的有種不安感,垂在身側的手都不自覺地收緊幾分,唇瓣抿緊,等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另一廂,醫院的搶救室外,時嘉佑和程老站在門口。
程老握緊了柺杖,深吸一口氣,壓著聲線裏顫音,看著眼前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他再三確認,“你再說一遍。”
“太晚了,戰總的情況本來就不好,上次從樓上跳下去,後腦磕到石頭,加上還有炸彈的衝擊,對他的身體已經造成了非常大的損傷,能活下來已經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了。”醫生耐心的解釋,“可情況才稍微好一點就又不停的折騰,是在極度消耗自身。昏迷後挺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很抱歉,請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