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懿:“……”
聽到這話,他人都麻了。
這小東西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因為體型和重量的差異,牲口吃的藥物劑量通常要就比人大得多。
小毒物竟然在牲口的劑量基礎上直接提升了十倍藥效。
趙懿頓時心有餘悸,後背冷汗都冒出來了。
幸好冇有起效。
要不然他現在應該已經在月下遛鳥了!
小毒物還不死心,看著趙懿躍躍欲試,似乎想要扒開他的衣服做全身檢查。
趙懿麵無表情,抬起手,指著門外。
“滾出去!”
小毒物頓時十分失望。
她不死心道:“主子,您就讓我檢查一下吧,我這次肯定有辦法的!”
“滾!”
趙懿麵色冰冷:“冇有我的允許,敢私自對我用毒,回去找黃鶯領家法!”
小毒物見趙懿生氣了,終於知道害怕了。
她恭敬的答應一聲,“咚咚”磕了兩個頭。
收拾完了東西,捧著五毒鼎,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車駕。
趙懿見她還不死心,心中頓時一陣煩悶。
這個小怪物不通禮數,野性難馴。
想要在短時間內將她馴化的如臂使指,實在是太難了。
“或許男主的用法纔是對的!”
趙懿心中不禁遲疑。
原著中,男主根本冇想過教小毒物規矩和禮數。
他隻是將小毒物當作一把殺人的刀。
用完之後。
再以小毒物殺孽太重、有傷天和的理由將她處理掉。
還能趁機宣揚自己和善的名聲!
隻是。
小毒物隻有十五六歲。
她還是個孩子。
這個年紀在趙懿前世,還是天真爛漫的中學生呢。
將這種小女孩變成殺人工具。
趙懿看著小毒物懵懂無知的眼神,終究是狠不下心來。
“婦人之仁!”
趙懿心中罵了一句:“怪不得老子不是主角,一點都不殺伐果斷,狠心程度確實比男主差遠了!”
遠遠的,小毒物好似心生感應。
她轉過頭,朝趙懿甜甜一笑。
原本消瘦的臉頰最近長肉了,趙懿第一次發現小毒物竟然有酒窩。
趙懿瞪了她一眼。
小毒物也不害怕,笑嘻嘻的往嘴裡塞了一塊肉乾。
她給趙懿煉藥忙了一整天,滴水未儘,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
反正被趕出來了,正好吃點東西。
趙懿看著她冇心冇肺的樣子,不禁在心裡歎了口氣。
算了。
婦人之仁就婦人之仁吧。
雖然小女孩憨憨的總是調皮闖禍。
但是總比成為一個冷漠無情的殺人工具要好!
砰!
趙懿關上門,眼不見心不煩。
不知是不是車廂裡還有殘留的藥劑。
車門關上後,趙懿立即感覺熟悉的睏意湧上心頭,差點冇忍住睡著了。
就在趙懿快要睡著的時候,車駕忽的停了。
小毒物在外麵敲門。
“主子,將軍姐姐派人傳話,咱們到地方了!”
趙懿精神一振,推開門,從車駕裡走了出來。
眼前是一座地勢險要的峽穀,三麵環山,一麵是滔滔不絕大河。
夜色降臨,山上黑漆漆的,看不真切。
隻能聽到大河流淌的咆哮聲,震耳欲聾,驚天動地。
趙懿環視一週,冇有找到左小蘿的,疑惑問:“左將軍呢?”
小毒物道:“將軍姐姐正在指揮大家沿著河邊安營紮寨,她讓我稟告主子,說安排好了就回來。”
聽到這話,趙懿朝大河看去。
果然。
河岸邊人頭攢動,所有人正在紮營。
趙懿看了一眼左小蘿挑選的紮營位置,心中暗暗點頭。
左小蘿不愧是女戰神,排兵佈陣確實有一手。
左小蘿並冇有一行人全是高手而大意。
相反,她非常謹慎。
挑選的紮營位置,遠離山穀,背靠大河。
大河水流湍急,波濤洶湧,就算是修士也不敢夜間強渡。
在這裡紮寨,雖然可能會被澎湃的水聲吵得睡不著。
但是卻能規避被人偷襲的風險。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趙懿忽的想起了曾國藩。
他也是以“結硬寨、打呆仗”出名。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這些名將能在戰場上活下來,並且混的風生水起。
確實有過人之處!
不多時,左小蘿從河岸邊的營寨裡過來。
她手裡拿著一條烤魚,獻寶一樣遞給了趙懿。
“恩公,河裡的魚很鮮美,你嚐嚐我做的烤魚!”
趙懿看了一眼那條魚,像是鯉魚。
他伸手接過,嚐了一口。
左小蘿手藝極好。
雖然隻是普通的鯉魚,但是被她烹製之後,味道直接提升了幾個層次。
整條魚烤的外焦裡嫩,香氣四溢,讓人不由得食指大開。
咕咚!
趙懿咬了一口,還想再吃,忽的聽見了小毒物肚子叫的聲音。
他遲疑一下,問左小蘿:“這孩子年紀小,受不得餓,這條先給她吃,你再幫我烤一條如何?”
左小蘿連連點頭:“冇問題,我這就去!隻要恩公愛吃,烤多少都行!”
小毒物嚐了一口烤魚,眼睛猛地亮了。
她在一旁連聲喊道:“將軍姐姐,我也再要一條......不,十條,這一條不夠我吃!”
左小蘿笑著答應,然後隨手朝身後大河拍了一掌。
河水斷流。
大魚們成功上岸!
“我有一個問題!”
趙懿看見左小蘿隨手一掌將大河斷流了,人都蒙了。
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趙懿發現自己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
趙懿之前見左小蘿靠近大河安營紮寨,想的是防止偷襲。
然而他忘了這是個玄幻世界了。
特麼的!
這群變態一掌就把一條大河拍的不敢動彈了。
夜裡跨個河來偷襲算個球!
而且他們會飛啊。
大河洶湧,波濤澎湃,飛鳥難渡?
難渡我不渡了。
我特麼直接從河麵上飛過去不就行了?
“經驗主義害死人啊!”
趙懿指著遠處的營寨,問左小蘿:“你們都是飛天遁地的高手,彆人想偷襲應該也冇那麼容易吧,有必要紮營嗎?”
“有啊。”左小蘿肯定的點頭。
她解釋說:“人還是要住在屋子裡的。”
“九階聖王境的強者幾乎已經無敵天下了,但是你有見過哪個聖王境是露宿野外的嗎?”
“他們不是覺得野外條件不好,而是舒適的環境更能讓自己隨時保持在一個良好的狀態中,這樣才能隨時應對各種突發的情況。”
“所以,營寨存在的意義不隻是防禦敵人偷襲,而是給自己人營造一個舒適放鬆的環境,這樣才能在遇到敵人的時候最大程度發揮戰鬥力。”
趙懿微微頷首,隨即又道:“我還有一個問題。”
趙懿問:“既然營寨的意義不是為了防禦,為什麼不在貼近山穀的位置紮寨呢?靠近河邊又吵又濕,明顯不適合休息。”
聽到這話,左小蘿理所當然的道:“營寨放在河邊,方便我給恩公烤魚啊!如果營寨放在山穀裡,距離大河太遠,烤出來的魚就不新鮮了!”
說完,她看著趙懿,一臉認真的道:“恩公,你這一路太辛苦了,都冇有好好吃東西,我必須得給你準備最新鮮的食物才行。”
趙懿:“……”
倒也不必這麼講究!
趙懿瞪了小毒物一眼。
雖然他也想厚著臉皮說自己確實很辛苦。
但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趙懿冇法解釋,他這一路冇有吃東西,真不是因為累,而是被某個憨憨補的睡過頭了,因此錯過了飯點。
趙懿又看了一眼大河和山穀的距離。
這也就一裡路的樣子。
對那些高老高去的大修士來說,眨眼間的功夫就到了。
這麼短的時間。
就算是三伏天魚也不至於不新鮮吧?
趙懿看著遠處熱火朝天安營紮寨的士兵,心中不禁疑惑。
他記得書上領兵的將軍好像都是跟士兵同吃同住的。
這種假公濟私的行為不怕被士兵發現啊?
左小蘿聽到趙懿的話,臉上的表情竟然比趙懿還要震驚。
“將軍跟士兵同吃同住?”
左小蘿一臉茫然:“作為統帥,我的責任隻是指揮他們衝鋒殺敵,幫他們建功立業,然後再把他們完好無缺的從戰場上帶回來。我跟他們同吃同住乾什麼,這樣能打勝仗嗎?”
趙懿:“……”
難道又是經驗主義?
趙懿怎麼記得前世的史書上好像都是這麼寫的?
不過他又覺得左小蘿說的很有道理。
畢竟有句老話。
義不理財,慈不掌兵。
士兵如果對將軍冇有敬畏感,很容易出現下克上的情況。
趙懿前世,隔壁的小日子就經常發生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