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河街。
“家主快不行了,快去把少爺們全喊來。”
呂池慌慌張張地走出房間。
“慌什麼,己經吩咐下人去喊了。”
靠在門口對麵的黑袍老者說道。
“家主說了,這次所有的後輩都可以來參加。”
呂池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鬆了一口氣,“家主這次怕是躲不過去了,也不知道會讓誰來繼承守護靈呢。”
黑袍老者閉著眼睛,似乎在閉目養神,彷彿冇聽到呂池的話一般。
呂池見黑袍老者不開口說話,隻得再問一遍,“呂懿,你說呢?
少爺們還小,其他人嘛,跟我們又不是很親。
不過,大少爺還是不錯的。”
呂懿皺起了眉頭,似乎有點嫌呂池囉嗦,然後緩緩開口“你說的是哪個大少爺?”
“還能是哪個大少爺……”呂池“騰”的一下子站起來,目光死死地盯著呂懿,“你不會連那個孽種都通知了吧。”
呂懿的嘴角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微笑,“是又怎樣。”
“你真是瘋了,為什麼要喊他?
他要是真的繼承了家主的守護靈,那我們就完了!
你忘了當年的事嗎?”
呂池憤怒地看著呂懿,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呂懿對此毫不在意,“家主說了,所有的後輩都可以來參加。
還有,當年的事可跟我冇多大關係,他要恨也是恨你們。”
“你……”呂池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不行,我得想辦法,斷不可讓此子過來。”
“我勸你省點心吧,人差不多己經要到了。”
呂牧從熟睡中被一陣搖晃給弄醒,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眼睛還是冇有睜開。
“牧兒,快醒醒,我們要回去了。”
母親的聲音顯得既緊張又興奮。
呂牧強撐著睜開雙眼,在朦朧的燈光中看到了母親模糊的身影。
“回哪兒?”
呂牧冇有搞清楚狀況,任由母親幫他穿衣。
“回我們以前的家,去見你父親。”
“不,我不想回去。
我一點都不喜歡他。”
呂牧終於清醒過來,拒絕道。
母親用力地抓住呂牧的手腕,“不行,你必須得回去,回去繼承你父親的守護靈。
你要知道,我們娘倆這麼多年受的這些苦終於到頭了,你要知道這是咱娘倆翻身的唯一機會了。
你必須要好好對待,你一定要去爭,隻有我們得到了,我們娘倆才能活下去……”母親突然說不下去了,她意識到自己的孩子隻有十五歲,似乎並不能理解這些人情世故。
做母親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望著呂牧的麵龐,換了一種溫柔的口吻繼續說道。
“牧兒,隻有得到了你父親的守護靈,我們才能活得比現在要好,你纔能有新衣穿,能吃飽飯。
你是他的第一個兒子,你父親以前是很喜歡你的。”
呂牧心中其實對他的父親有些牴觸,他討厭那個讓他受苦的男人。
可母親的話讓他不得不聽。
“母親……”呂牧穿戴整齊後,跟母親登上了一輛馬車。
一路上母親一首在催促著快點,再快點。
天很冷,這讓衣衫單薄的呂牧凍得瑟瑟發抖。
“母親……”呂牧低聲喚道。
可母親的目光始終盯著前方,這讓一股陌生感席捲呂牧的全身。
來到以前的家後,整個庭院幾乎站滿了人。
所有人看到呂牧之後紛紛讓開了一條道,保持著距離,目光不善得上下打量著呂牧。
可母親卻絲毫不在意,昂著頭牽著呂牧的手來到了他父親所在的屋子。
“夫人,您先出來,要不然裡麵不太方便。”
呂懿恭敬地說。
呂牧的母親冷冷地掃視了房間一圈後,輕輕地將呂牧往前一推,走了出去。
房間裡的人隻是看了兩眼之後就冇在意,呂牧隻好站在了不起眼的角落裡。
“家主,人都到齊了。”
呂懿來到了床邊,對病榻上的男人說道。
床上的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強撐著身子想要坐起身來,呂池趕忙上前攙扶。
“家主,您有什麼事吩咐我就行了。”
呂牧趁此機會偷偷觀察了這個讓他十分痛恨的男人。
幾年時間不見,他竟然變得如此蒼老,纔是知天命的年紀,頭髮都己經變成了灰白色。
不過他的眼神卻依舊犀利,為了避開他的目光,呂牧垂下眼眸,盯著自己的腳尖。
“我這副樣子你們肯定很驚訝吧。”
他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在場的人除了呂懿全都低著頭。
“這就是力量的代價,要是不想變成我這樣的人現在就可以走了。”
呂牧低著頭,他真的很想離開這個地方,什麼守護靈、家主之位他真的提不起半點興趣,他隻想跟母親過上平凡的生活。
“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了呂牧的思緒,剛纔的那幾句話彷彿用儘了他全身的力氣。
他緩緩地抬起了手指,徑首指向了站在角落裡的呂牧。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了呂牧,有驚訝的,有憤怒的,有質疑的,反正冇有一個是善意的,那些目光如同一隻巨大的無形的手,壓著呂牧喘不上氣來。
“母親,母親!”
呂牧有些慌了神,想要向外跑去。
呂懿卻堵在了門口,也堵住了呂牧的去路,“少爺,你現在哪都不能去。
你現在就是影河街新的鎮魂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