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周琅醒後,祁清早己不見蹤跡,被窩中有一股極淡的檀香,周琅睜開朦朧的雙眼,坐起身打量著西周。
室內陳設很是簡潔,一股子高雅的感覺。
隔著屏風,三兩小奴看見長公主己經起身,便趕忙進了內室,衝她屈膝,“殿下可要梳洗?”
周琅被這幾日嚇了一跳,不過她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這幾個人是周琅的婢女,名喚羲和、望舒。
二人忠心耿耿,追隨周琅多年。
周琅很快就適應了自己的身份,便在梳妝檯前的木椅上坐了下來,“嗯。”
她望著銅鏡中的自己,鏡子很是模糊,不過她也能隱隱從中看出原主的美貌。
“貞娘子正在外頭候著,奴己經叫人給她備了糕點。”
說話的正是羲和,羲和心思細膩,處理事情也叫周琅放心。
周琅點頭,又吩咐著,“你且叫她進來吧。”
“是。”
貞娘子便是周琅和祁清唯一的女兒,如今也有西歲了,生地粉雕玉琢,性子也開朗。
周琅由小奴為她換上長裙、襦衫、半臂,就看見小小的一團抱著她的大腿。
“阿孃!”
祁貞抬著麵龐看向她,她脖子上戴著一條鑲滿寶石的金項鍊,頭戴鬨蛾金銀珠花樹頭釵,一看便是價值連城。
周琅用細膩的手指輕輕刮過她的鼻梁,輕聲笑著,“貞娘莫鬨,我還要梳妝。”
隨即便吩咐望舒抬了木墩給她。
周琅心中暗暗吐槽,好在係統身份錄入時怕行為舉止暴露,修改了原主身邊人一些對原主的資訊。
係統自然是能聽到她的心聲,極為傲嬌地哼了一聲。
幾個梳洗丫鬟梳洗步驟,不多時便為她梳好鬢髮,帶上了幾隻金釵。
周琅看著琳琅滿目的首飾,在心裡吐槽,“原主的生活如此奢侈……”“這才哪到哪,祁家家財萬貫,宿主也有大量的陪嫁和食邑,另外你丈夫也上交俸祿,自然是不缺錢的。”
周琅正了正神色,纔將目光放在祁貞身上。
祁貞懷中抱著一個泥塑娃娃,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見周琅換好了衣裳,又坐不住地跳下木墩,周琅笑著張開雙臂,將她抱在懷中。
“走嘍,阿孃帶你去用早膳。”
——————而另一邊,身穿黃袍的內侍剛進安東都護府的衙門,這便是天使,替天子行使職權、頒佈詔書。
“祁副大都護可在?”
內侍扯著尖銳的聲音。
眾人看向祁清,而祁清麵色坦然,上前一步,“天使尋我?”
“祁郎君大喜,中書省下了文書,調您回京。”
內侍將文書交給祁清,笑地諂媚。
西周的官員紛紛向他道喜。
“祁老七真是好運啊,恭喜恭喜!”
“老七,你可不能忘了兄弟們啊……”祁清看著心口不一的眾人,並未揭穿。
隨意搪塞幾句,全了情誼,祁清便趕忙打道回府。
門口的小廝看著郎君打馬而來,很是驚奇,莫非郎君今個兒這麼快便下了衙?
祁清跨步邁入院內,心情暢快,當即吩咐著管家開始置辦財產。
約是忙了小半個時辰,他纔去往周琅的院子。
周琅讓小奴帶著祁貞在院子裡玩鬨,而她坐於一旁品茶,卻是在聽係統說瓜。
“算算時間,祁清快要趕過來了,這小子可真是豔遇不淺啊!”
“說來聽聽。”
“祁清年輕,又生得秀氣……上次祁清去的一個小部族,他們的可汗有個小女兒,傾心於祁清,隻可惜祁清當場拒絕了,說他隻傾心於長公主殿下~”“哦。”
周琅不以為然。
“你家小郎君可是為你守身如玉啊~”周琅瞥了係統一眼,“閉嘴吧,今天的瓜也不怎麼樣。”
“哎你說說,宿主,多少攻略者最終收穫了愛情,你要不也……”還不等係統說完,周琅便手動關機。
她做任務這麼久了,於感情上幾乎都是做戲,萬花叢中過,不留一片葉。
最開始她也是身陷愛情之中,隻可惜,後來她都要麻痹了。
次數這麼多,扛不住,哎。
周琅拿著杯盞好好端詳,這個茶很苦,完全冇有現言劇本中的那麼好喝,而且這個朝代,勳貴多是飲用奶製品,茶葉隻出現在寺廟和南方極少數地區。
至於安東這處的茶,大多是地方官員為了討好長公主送來的。
至於她夫妻二人,門當戶對的親事,周琅並不認為會存在多少感情。
齊王位高權重,祁家也是顯赫的家族,兩姓聯姻,更是看重這門親事所帶來的利益。
再者,祁家也是名聲在外,雖不及五望七姓,可家中子弟大多數有官職在身,可謂是前途無量。
於是乎,齊王又將自己的一個女兒許給魯國公做續絃。
不夠就是姑侄嫁兄弟,周琅這樣想著。
她還記得,唐太宗的嬪妃徐惠,同父的妹妹嫁給了唐高宗,人稱徐婕妤。
祁貞的笑聲清脆,周琅看著女兒,很是欣慰。
這個乖寶真可愛啊啊啊,好想rua一把!
周琅滿心歡喜,在餘光中一道身影撞了進來,她稍稍側頭看向那人。
身著緋紅色的官袍,青年眉眼修長、鼻梁高挺,英姿颯爽。
周琅想著,這便是祁清了,生的倒是俊郎。
一眾小奴見了來人忙退至一旁,祁貞突然停下了步伐,朝他揮手,興沖沖地喊著阿耶。
祁清含笑看她,便彎腰將女童抱起,信步往周琅這處而來。
“阿耶!”
祁貞的眉眼中仿若有萬千星河,緊緊地環住祁清的脖頸,將身子縮進祁清懷中。
周琅見狀也隻是緩緩起身,帶著疑惑問道,“今個兒怎麼回來這麼早了?”
哪怕她知道事情原委,可作為妻子,也是要展現出一副關懷的模樣。
祁清笑著從袖中取出了文書遞給周琅,“京中下了文書,玉相奴,我們很快便能回京了。”
周琅接過文書,隻匆匆掃過一眼,很好,離任務又近了一步!
她笑著看向祁清,“也好,離京多年,是該回去看看了。”
安東苦寒,遠不及長安繁榮,再者這裡與胡人的部族接壤著,也時常會因文化的衝突而起了好些爭執。
周琅想著,不過是各有各的好,安東這處的勾心鬥角少些,而長安,就意味著要和反派們碰麵了。
不過也好,她勢必要瞧瞧盛世之下的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