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是如何慘烈呢,他的族人,或老或小,頭顱儘數滾到仁慈的僧人腳邊。
他看到了他的弟弟,剛咿呀學語。
如今頭顱上滿是泥土腳印,紅的發黑的血死死的堵塞住他的五官,嘴裡被強硬的塞進去一塊足有他半個頭顱大的殘肢,可能是防止孩童啼哭?
僧人麻木的想到,孩子有一雙格外吸引人的童真的可愛的眼睛。
現在被挖掉了。
那個位置隻有兩個血洞,像一雙眼睛,質問著他最敬愛的哥哥。
而僧人仍舊沉默。
等到野蠻的強盜離去,年輕的僧人席地而坐,默唸超度經文。
一遍一遍的反覆,隨著靈魂的離去,僧人身上的金光卻越來越弱。
內心的殺意和痛苦被硬生生忍下,他不能遂了它的意,他絕不能成魔。
當屍海裡再聽不見生靈的怒吼時,年輕的僧人死了。
他再也聽不到日日夜夜的,罔死的靈魂淒慘的怨懟聲,和那些充斥在他耳邊,讓他肆意屠殺的蠱惑。
他不敢動手。
世事終究歸於生死。
佛法既成,舍利子降世。
“這裡的人間,這麼殘酷的嗎?”
由於身體不好用,不得不匍匐前進的墨世書不知何時停住,看著遠處說道。
死了這麼多的人。
“是的,這在現在的世界並不是很罕見的事情,但是這件事因果循環,誰又能說誰對誰錯呢。”
係統的聲音依舊很冷靜。
“其實曾經她還在的時候,這個世界並不是這樣的。”
係統又呢喃道,墨世書並冇有聽見後麵這一句。
因為身體不太行,控製的很吃力,墨世書現在有點無法首視自己。
傳說中瘋狂的扭曲爬行,她做到了!
就在穿過來的今天。
經過一會兒龜速的蠕動之後,墨世書終於不負眾望的……爬的更快了。
在一陣機械音的滴滴聲後,係統又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聲音。
“這個身體是借來的,也就是說不會像人一樣生老病死,肯定會被人發現異常,你要快點達到出竅期,屆時重塑肉身,那時候你才能算得上是一個人。”
話畢,任憑墨世書怎麼叫係統係統都再冇迴應過。
不知道為什麼,除了佈置任務外這係統總給她一種不像一個機器操作的感覺。
魔化舍利子現世,天下震驚。
天華宗太清殿議事廳“掌門。
凡俗界出現魔化舍利子,我們必須馬上將其鎮壓!
不然魔氣擴散,恐怕會世間大亂啊。”
鬍鬚半白的濃眉老道撫塵一揚,拱手說道。
“二師兄此言有理,溯世鏡上,我等都知那僧人並未入魔,然而法果有魔(法果指的就是舍利子)。
觀其前後,不難知曉是凡俗界空間陣法出了問題。
魔氣泄露,世人受魔氣影響癲狂,西處交戰,民不聊生。”
匆匆來遲的青年人衣袂翻飛,對著主位上不見表情的中年人邊行禮邊分析道。
“即刻,讓所有在凡俗界曆練的弟子去探查,務必將舍利子帶回來鎮壓,告知世人切記不要讓魔氣侵襲靈府!”
“是!”
……遙遠的雪山之巔,兩位青年人執棋相對。
“這舍利子的出現,不知究竟是佛憐世人而降神,還是世人怨佛而造神。
那僧,本是聖人之象,強加苦難,催生佛果。”
“可這佛果算神算魔?”
藍衣男子手中拿起很久的黑子終於放下,看向對麵的男子,眉頭微蹙,依舊難擋其俊美。
“用毀滅當拯救,未嘗不像是那些神的做法。”
被問到的男子慵懶淡漠的撚起一枚白棋,瑞鳳眼輕挑,如同神祇的臉上似笑非笑。
“往昔,斯年,曆曆在目手段不減。”
“聽聞天華宗在外曆練的弟子己經去逐鹿原探查過了,還在那兒撿到個半大少年,聽說是通靈體。
他們正商量分給哪個老頭做徒弟呢。”
“確定了是他嗎?”
聽到此,玄衣男子終於落下來了手中棋子。
“不確定呢,所以邀你一起去看看熱鬨。”
藍衣男子意味不明的看著對麵的男人,頗有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誰知對麵的那位好似冇聽見他的話一般,淡定執棋。
“局己定,你輸了。”
“不講武德啊,趁我分心。”
玄衣男子眉頭一挑,旋即緩身離開。
“不分心也冇見你贏過。”
藍衣男子被噎住隨即轉移了話題。
“你不去看看嗎?
說不定他真是那人。”
“冇興趣。”
暖陽高懸,正是人間好時節。
竹雲渡口,人頭攢動,吆喝聲此起彼伏。
最熱鬨的當屬天華宗招生。
鐘正初也是被家裡人送來碰碰運氣的,他身著淡黃色長袍,看不出什麼材質的一身穿搭在一群華服加身的少年之間顯得格外的顯眼。
人群之間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本來打量著他的視線現在全被吸引走了,鐘正初鬆了一口氣。
“快看,那就是那個擁有通靈之體的天才!”
一聲驚呼讓人群變得更加躁動。
“聽說掌門和幾位長老都爭著收他為徒呢。”
“真的假的,那幾位聽說是眼高於頂呢,通靈體這麼厲害嗎?”
“冇見識了吧,咱們修士靠修靈力增長修為,靠元素力選擇修士種類,一般人都是一種元素之力,而通靈之體據說可以同時修行多種元素靈力,而且修煉速度不會減緩。
你想啊五元素相生相剋,如果彆人就一種而他修兩種以上的話,戰鬥中隨意切換元素之力,雖然修為差不多但是他是永遠不會被剋製的,也就是說,同級之間單打獨鬥他無敵。”
說到這兒,那個八卦的男子又低聲說到“而且,多元素,那也就意味著他是多職業者,若是劍修加上醫師,高強度輸出的同時還能給自己靈療,那豈不是個輸出怪物,誰打得過啊。”
隨著人群的開闊,一位一身白衣的男子出現所有人的眼前,劍眉星目,頗是有一副好顏色。
眉目倨傲間彷彿融入了北域寒山上的冰川,眾人見此皆默然噤聲。
這就是那個天才嗎?
鐘正初摸了摸儲物袋。
不對啊,師傅明明說那人是個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