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光酒影,觥籌交錯。
樓上樓下,遙遙相視。
男人身材高瘦挺拔,姿態有些散漫,在微弱燈光照射下,顯得恣意而又矜貴。
陸青斐恍惚眨了下眼,目光稍移,落在江珩身邊穿著花襯衫,一雙含情桃花眼的男人上。
這人她似乎在哪裡見過。
陸青斐在腦海搜刮一番,想起來了。
周京淮,經常傳緋聞的浪子。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發現美女了?”周京淮見江珩看得目不轉睛,循著他的方向探究。
江珩的視線掃過陸青斐旁邊的韋澤,如蜻蜓點水似的,輕輕一掠,而後輕抬眼皮掃周京淮一眼。
“瞧上人女生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周京淮指著下方趴在地上的貴賓犬,“你看酒吧的狗都在犯相思病,想著明天怎麼跟心上狗約會。”
江珩漫不經心說:“先管好你自己。”
“我緋聞滿天飛,多快活。”周京淮出主意,“要不我也給你整幾個桃色新聞,讓你家老爺子放心放心?”
周京淮跟上江珩的步伐回包廂,“考慮考慮唄,玩營銷我可是專業的。”
江珩不輕不重地笑了聲:“玩火**你確實專業。”
周京淮忽視他的冷嘲熱諷:“你不是來找未婚妻的嗎,有冇有照片?”
江珩:“冇有。”
“冇有照片,也冇有身份資訊。”周京淮有點驚訝,“江公子,你遇到愛情騙子了!”
江珩不以為意。
周京淮問:“聽說愛情騙子長得都很好看,你未婚妻是不是也很漂亮?”
江珩說:“遇到就知道了。”
“你冇有照片,也冇有任何資訊,讓我從哪裡遇到?”周京淮說,“再說了,你未婚妻漂不漂亮你不知道嗎,什麼叫做遇到就知道了?”
江珩側目,意味不明地瞥他。
周京淮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冇好氣道:“看什麼看,是你找未婚妻又不是我找!”
“你還知道是我未婚妻。”
江珩扯了下唇角,似笑非笑,“看你這麼關心,我還以為是你未婚妻。”
周京淮:“……”
這話不就是在說“我未婚妻,你彆太關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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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的人影冇了,陸青斐緩緩收回視線。
韋澤疑惑問:“斐姐,你認識剛纔那人?”
陸青斐五指握著玻璃杯,悄無聲息地用冰係術法將酒凍涼。
“你不認識?”她反問。
韋澤說:“冇見過。”
“你認識,我們剛纔還在說他的八卦呢。”
陸青斐拿起杯子,飲了口酒,冰冰涼涼的液體從喉嚨流淌進肚。
八卦?
韋澤聽得心裡咯噔一下,不敢相信某個事實,於是腦洞大開道:
“藥物研究中心的人嗎?江熾?可是我聽說江熾是個女孩子啊!莫非是男扮女裝,或者女扮男裝?”
陸青斐餘光瞄他一眼,淺笑說:“江熾小叔叔,江珩。”
韋澤腦海有根線嘣地一聲斷掉,所有想法清空,隻剩下兩個字:臥、槽。
說八卦,八卦到。
陸青斐輕垂眼皮,指腹點觸手機。
鐘秦的傷冇什麼大礙,但她還是讓他多住三天院,做個全麵檢查。
二師兄自從下山後,基本冇怎麼歇息,也趁機讓他休息休息。
陸青斐跟鐘秦說過劇組的事情,他要繼續做打戲替身,那就讓他做好了。
反正有她在。
至於掌門說的讓謝雲寂下山,她還在考慮。
一個人從熟悉的地方,突然到陌生的地方,是很難接受的。
就算適應能力強,很快就妥協現狀了,但歸屬感這個東西是很難獲得的。
不過。
師兄們不是當初孑然一身的她。
陸青斐思忖半晌,還是決定去醫院看下鐘秦的情況。
跟韋澤在酒吧門口道彆,陸青斐打車去醫院。
她到的時候,鐘秦正在用手機算自己賺的錢。
“師妹,等二師兄出院請你吃豪華大餐!”
他晃盪手機,笑得燦爛。
“好。”
陸青斐示意他的膝蓋說:“我看看你的傷口。”
鐘秦曲起一條腿坐在病床上,把褲腿往上拉,露出包紮的膝蓋。
“你看,早就冇事了。”
“我再檢查下。”
現代醫療科技,她是放心的。但畢竟鐘秦不是現代人,難免會有其他問題。
鐘秦也冇阻止她,五行之氣似暖流拂過骨骼,他看著專注的小師妹,想起陸青斐在百醫堂幫忙的兩個月。
那兩個月,他們曆練受傷去百醫堂,都不忍心找小師妹。
怕她忙壞身體。
除了一個人外。
鐘秦不善盯著左手鮮血淋漓的離珩,嚴苛道:“你受傷了,不找自己師妹,乾嘛找我小師妹?”
離珩目光追隨著屏風外彎腰拿藥的陸青斐,反問:“她不就是我師妹?”
話雖然在理,但是……
“找其他師妹去!”
離珩說:“我冇有其他師妹。”
鐘秦:“嗬嗬,你說這話誰信。”
“我們師妹天資聰穎,耀眼奪目。”離珩輕輕彎了下唇角,“誰能比得過她?”
鐘秦聽得滿頭黑線:“誰跟你我們!”
鐘秦覺得離珩癡心妄想!
哪成想,後來真的成了他親師妹。
離珩慫恿二長老把陸青斐從掌門手裡搶過來當徒弟。
冇多久,二長老便成了陸青斐的二師父。
離珩也成了陸青斐的親師兄。
鐵打的師妹,流水的師兄。
每每想起來,鐘秦都很氣憤。
某日,兩人在宗外碰麵,所謂師兄見麵分外眼紅。
奪師妹之仇,不共戴天。
鐘秦二話不說拔劍
幾招過後,離珩收了劍訣,漫聲說:“我可冇想當她師兄。”
“那你讓她拜二長老為師乾嘛?”鐘秦不信他的鬼話。
“她練心法,與我們練劍招不同。”離珩不慌不忙道,“掌門幫不了她破心法九脈,我師父可以。”
鐘秦將信將疑:“隻是為了師妹的修行?”
“當然不隻是修行。”
離珩表情是一貫的散漫冷淡,話卻說得認真:“我喜歡她。”
什麼!
你喜歡誰!?
你小子在做什麼白日夢!!!
鐘秦被這句話炸得一愣一愣,瞪大雙眼,啞然半晌。
路過的千苓宗死敵瞧見他傻木樣,紛紛嘲笑。
仇人相見,話不多說,直接殺意洶洶地打起來。
離珩和鐘秦殺了千苓宗三名弟子。
再之後,就得受處罰。
離珩幾乎不在宗內,我行我素慣了這點事情根本不會被罰。大家都知道他是個凶殘冷漠的存在。
隻有鐘秦一個人受傷的世界達到了。
千苓宗來要人,最終他卻隻是被罰在戒律堂受了不痛不癢的百鞭。
鐘秦跟師妹說起這事,自動省略離珩那個不要臉的傢夥。
“師妹,千苓宗的事你擺平的吧。”
陸青斐卻搖頭:“不是。”
“不是?那是誰?”鐘秦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