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柏樹知道 側柏十三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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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城今天的天氣很不好，像是老天為了懲罰什麼灑的潑，下午三點，窗外卻黑漆漆的一片，像是夏天白晝長而到七點才黑下來的天。

18樓的玻璃牆後，一個穿著得體的年輕人，把簽子上最後一顆冰糖草莓放入口中，彎著腰把簽子丟進一旁的垃圾桶。

他口中嚼著草莓，征征的看著烏雲密佈下天邊遠處的唯一一點白，西褲口袋裡的手機震了震，他摸出手機“【榕城氣象局發】榕城市氣象台下午15時20分以來已釋出雷雨大風黃色及橙色、暴雨橙色預警信號......”身後的門發出聲響。

“周先生您可以進去了”衣著淩亂的少女柔柔的說，她將滑落手臂上的衣服重新拉回肩膀，受人過度拉扯失去鬆緊能力的衣服最終還是冇能掛在女孩纖細的肩旁上，不一會又滑落。

周汲清用餘光看過去，他站在窗前側著身，看的全。

那女孩好似感受到他的目光，嚇了一跳，慌張低下頭，胡亂的用手去拉起掉落肩頭的衣服，手上本就拿不下的和幾本醫學用書一樣厚的檔案灑落一地，女孩慌亂的彎下腰去撿，這下她再也顧不得掉落的衣服，等她整理好在站起身，發現周汲清還站在她麵前，羞恥的感覺瞬間湧上來，感覺壓在頭上有種讓她這輩子都在眾人麵前都抬不起頭的樣子。

一件帶著淡淡小蒼蘭香的白色短袖蓋住了他的視線，“我今早穿過，可能會有點味道，抱歉，你將就穿吧”身後的門“哢噠”的關上，隻留下她一人。

一陣雷聲，醞釀許久的雨終於下了起來。

“叔公”周汲清輕輕帶上門，走到那張碩大的辦公桌前。

“嗯？汲清啊，來了”一個膀大三粗，脖子更粗的男人，吐出嘴裡的煙，麵對充斥在整個房間裡的煙味，周汲清極力控製住表情。

“汲清啊，最近怎麼冇見你給我來訊息了？賀柏琛最近冇有動向？你最好不要用這種話來搪塞我，彆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你可不能信口雌黃”男人深吸一口手上燃到一半的雪茄，在旁邊金色的菸灰缸上把菸灰輕輕彈落，眼神最終看向周汲清。

“可是叔公，他最近真的冇什麼動向，您讓我拿什麼向您彙報？他的一日三餐？我想您也冇喜歡聽那個男人日常生活的癖好吧？”周汲清望著他，冇有躲開視線，自從眼前這個男人把他放到賀柏琛身邊開始，他就要求周汲清每月定時向他彙報賀柏琛的動向，直到現在這個男人仍舊信心滿滿覺得周汲清還站在他這邊，神經，我早就叛變了，誰更厲害我還是知道的，要不然著半年以來你怎麼會收不到我的訊息，周汲清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行吧，回去吧，我叫你來就是想提醒你，彆忘了自己的身份”男人招招手示意他離開。

“我不會忘的叔公”既然來了作戲就要做全套，周汲清一臉忠誠，向他點了點頭，飛快的拉開門退了出去。

“神經病，就你也想命令我，看你那脖子都是淋巴肉一看就活不久，還有那土的要死的辦公室裝修，好像誰不知道你有錢一樣，真噁心”周汲清嘀嘀咕咕，一路走到電梯口，發現人太多了，他是個冇耐心的人，看那麼多人興許這一趟也輪不到自己，想著先走下去幾層，一趟的時間也有了，下去幾層或許也冇那麼多人了。

他往下走了四樓，準備找電梯，路過茶水間的時候，看見了剛剛的女孩，她坐在窗邊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汲清冇做停留繼續往前走，他不是男主他也隻是這個副本裡一個小小的炮灰，就是像漂浮在公園池塘水麵上的蚍蜉，掀起不了什麼波瀾說不定下一秒就死了。

他能幫助她的也隻是一件小小的白天他還穿過的短袖而已。

周汲清站在電梯前，木木的看著顯示屏上不斷變換的數字。

他來到這個副本已經很久了，如果不是因為意外死亡，又在天庭得知自己因為前世罪孽太過深重冇法投胎，需要通過完成一些天庭堆積很多年都完成不了的副本來進行贖罪，他現在應該是已經投胎成功，順利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長成能幫父母打醬油的小孩子了。

天殺的，把我幸福的生活還給我！我現在應該是躺在床上享受父母的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給天庭打工贖那個難贖的罪還要在副本裡照顧心理不正常想要毀天滅地的缺愛小孩也冇人告訴我還要應付脖子下長滿淋巴肉的禿頭大叔啊！

周汲清內心OS。

“周先生，您需要傘嗎”前台的小姑娘叫住了他，“現在還在下雨呢，或許您的司機已經在門口等您了？”

周汲清看向門外，天已經冇有剛剛那麼暗，但雨勢並冇有變小的趨勢，雨點爭先恐後的落在地上，濺起很高的水花。

“你要把傘借給給我嗎？”周汲清轉過身看向她，手上掛著脫下來的西裝外套，微微歪頭看著她笑。

“您需要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因為冇料到他是這樣的反應，小姑娘在櫃檯下抓著傘的手緊了緊。

“開玩笑的，你留著吧，要不然等會下班了怎麼回去”周汲清走到門口，從門口的收納架上抽出一把黑色的傘，轉而打開，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今天的林氏邸宅燈火通明，邸宅內傭人們井然有序的佈置著宴會現場。

和往年一樣，都佈置成老夫人喜歡的樣子，今天是她的生辰，商圈叫得上名字的家族，都在林氏的邀請名單上。

總層高八層的階梯式彆墅外，一輛通體黑色的s680邁巴赫低調的停在角落，

“萊叔，您還有煙嗎？”

車坐後排的男人伸出手，在車前座和後座之間的擋板上，輕敲擊。

擋板很快降了下來，一盒開了封的蘇煙遞了過來，隨之遞過來的還有一隻榕城每個商店都能夠找到的塑料打火機。

賀柏琛拿著打火機看了好一會。

“還會抽嗎？太久冇抽，不會忘了吧？”萊叔遲遲冇有聽見打火機的響聲，他微微偏過頭。

“忘不了”賀柏琛從煙盒裡取出一隻放入口中。

車窗上映出火苗，在不透風的車內是那樣穩定。

男人的側臉印在車窗上，片刻後暗下去，又迴歸死寂。

“怎麼樣？還可以吧？”

“還可以”賀柏琛把煙和打火機並還了回去，他打開窗，向外抖了抖菸灰。

車內的電子屏上，時間跳到了七點一刻。

賀柏琛接過萊叔遞來的菸灰缸，最後吸上一口，熄滅了剩下半截的煙。

他抓上外套打開車門，榕城夏天的夜晚還是很涼快的。

賀柏琛抖了抖西裝外套，空氣攪動，一股淡淡的煙味，在空氣中瀰漫。

賀柏琛繫上西裝釦子，他微微彎下腰，和車窗位置同高“萊叔，應該透些氣的”

萊叔看著月夜下穿著得體的男人，微微點頭。

林氏邸宅二樓，周汲清靠在吧檯前“你們家這師傅手藝真好。”

銀質的叉子剝下一塊蛋糕的一腳，連帶著草莓一齊被送入口中。

“喜歡就帶回去，你開個價，看平師傅願不願意和你走。”

展則燕揚揚下巴，廚房內是忙碌的平師傅。

展則燕伸手從鋁製的盒子中，夾出一塊方糖放進杯子。

“我就不能直接帶走嗎？”

“什麼意思？你把人帶走我來付工資？”展則燕一臉無語，抬眼就是周汲清不要臉的笑臉。

“想得美”

“好啊，原來你們躲在這啊，終於找到你們了。”

餐廳厚重的大門被推開，一個打扮精緻的小姑娘竄了進來。

頭上嵌細鑽的發冠搖搖欲墜。

“哥，幫我一下要掉了。”

展綰依用手護著發冠小跑著來到展則燕麵前。

“那麼粗魯，能不掉嗎？”周汲清調侃她，不忘把一塊切好的蛋糕推到他的麵前。

“哪粗魯了？跑兩下也叫粗魯嗎？”展綰依反駁他。

“幫我拿個叉子。”她伸出手往餐具盒的方向招了招，頭動不了，她隻好向周汲清求助。

好人當到底，送佛送到西，周汲清拉過餐具盒，還貼心的把裝有蛋糕的碟子放到展綰依手上。

“好了”展則燕把展綰依頭上被勾起的頭髮象征性的拍平。

“你怎麼取下來了？我是讓你把它固定住。”

“我不會，等一下找你的髮型師幫你弄。”展則燕把發冠放到吧檯上，抬手看了一眼表。

“彆吃了，該走了。”他拿起放在凳子上的外套，催促著展綰依。

“哎!小燕子，不要忘記答應我的事”展則燕走到門口被身後的人叫住。

“知道了”他輕推展綰依的背，把門帶上。

兩人走後餐廳安靜下來，周汲清用勺子攪了攪，咖啡杯裡沉澱的糖，就著蛋糕把最後一口咖啡給嚥了下去。

一樓的大廳內，賓客都到的差不多，冇到的，那就是邀請了不敢來的。

今天雖說是展家老夫人的生辰，不如說是一個交易會，展家最近有一個很大的項目。

商圈的各位虎視眈眈，論誰都想分上一口。

賀柏琛一進來就把視線瞄準了宴會廳內由四張長沙發圍在一塊的地方。

圈內比較能說的上話的幾個年輕人都圍在那。

賀柏琛從助理手裡接過準備好的禮物，再去積攢人脈之前，他還有正事要做。

“奶奶，祝您生日快樂。”“哎呦呦，小柏來了。”

沙發上一個穿著雍容華貴的老人，結果賀柏琛手裡的袋子，往旁邊擠了擠，給他挪出了一個位置。

“這位是？”見老太太那麼開心，旁邊的人不禁問。

“您好，我是賀柏琛”賀柏琛伸出手，同女人握手。

“這是小柏啊，你們可能都冇見過。

來來來，小柏給奶奶看看是不是又瘦了？這些年叫了你那麼多次來家裡你都不來，都在忙什麼呀？你妹妹她還好嗎？”老太太心疼的捧著賀柏琛的臉，左看看，右看看。

“奶奶我妹妹她很好，您挑一天我把他送上門陪您好嗎？”賀柏琛選擇性避重就輕，這些年他不來是因為他不敢來，冇臉來，但是現在好了他終於繼承了賀氏，也算做出了成績。

“媽，放孩子去玩吧，讓他跟我們幾個女人在一起，也是無聊的。”旁邊一個女人給他解圍。

“也好，去吧，他們好像都在那邊。”

老太太伸手指著角落邊上那群坐在一起的年輕人。

“好，奶奶，我先過去了。”賀柏琛拍拍老太太的手背，站起來，打了個招呼後就離開了。

“喲，這不是賀柏琛嗎？快來給你留了位置。”一個認識的人發現他，招呼著他坐下。

“讓你坐大老闆旁邊吧”幾人嘻嘻笑笑的調侃的把他推到，展則燕旁邊空著的位置上。

大家嘻嘻笑笑的聊著圈子裡的八卦，聊著聊著話題又迴歸到了，展家新開的項目上。

“哎，你們家那個項目是怎麼回事？”

“這麼多人都想在你奶奶的壽宴上，拿下這個項目”坐在展則燕身邊的人，用手肘碰了碰他。

展則燕手上的酒杯，搖搖晃，他冇接話，隻是看著他們鬨。

“話說，今晚，還有人冇來吧？”

“怕了吧，就算展家遞了邀請函，他們也不敢來。”對麵的人俯身放下酒杯，直起身，抬眸望向賀柏琛。

賀柏琛一手看著手機，一手撐著頭，好像並冇有聽到桌上談論的話題，也全然不知有人點他，就算聽見了他也不在乎，對麵的人是賀柏琛家族裡一個哥哥，在東京那場家族繼承人選拔賽中，賀柏琛曾把他派來的人全部都乾掉，最後在一家高檔酒店裡，把他打到求饒退賽。

無論是在這件事上還是在家族繼承人競爭上，他一直都看不慣賀柏琛，和仇人冇什麼區彆。

所以經常常喜歡在一些兩人碰麵的場合講一些讓賀柏琛尷尬的話，就像現在。

對賀柏琛來說無非就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鬨而已，小貓不開心撓你兩下嘛，主人是不會在意的啦。

賀臨彷彿都習慣了一樣，見他不答也就冇有繼續咄咄逼人，被冷落之後就自顧自的做起自己的事。

話題一下就掉到了地上，場麵曾有一瞬安靜了下來，不過又很快的接上。

剛纔提出這個問題的人，自知有失禮，在話題掉在地上後，也隻能站出來圓場。

“話說自從你們這個項目麵試以來，澤黎的門檻都要被人踏破了吧？”

“冇那麼嚴重。你們怎麼不來？”展則燕睨視旁邊的人。

“哪敢”“爭不過，爭不過。”大家連連擺手。“你也是不給我們透露透露。”

因為位置不夠的緣故，有些人站著，在沙發後麵，有人用手撐著沙發，有人彎腰用手肘撐住，好奇的想知道緣故。

“透露也冇用，還好你們冇來，實不相瞞，各位，這個項目有人內定了。”展則燕向遠處的傭人，招了招手。

那傭人過來，展澤燕從托盤上取下兩隻酒杯，把一隻遞給了賀柏琛。

“內定？!”

“還能這樣，你把項目給誰了？”幾人湊上前，一副今晚你不給我說出來，你就彆想睡覺的樣子。

透過人群中的縫隙，沙發對麵，賀臨臉沉得不成樣子。

“無可奉告”展則燕將杯子舉著高些，生怕他們再碰灑了。

“是哪個家族？”“是在坐的嗎？”“不會是你的準妹夫吧？”“我們也冇讓你說，我們來猜你就說是或者不是就好。”

“無可奉告，以後你們就會知道。”展則燕被逼的冇有辦法。

他撥開人群，甩下這麼一句話，就離開了。

留下眾人麵麵相覷，話題冇有因主人公的離開而掉在地上，大家坐回各自的座位，又你一言我一語的猜測起來。

雖說說大家今天都是衝著項目來，但所謂先下手為強，想必大家都是冇有等到項目正式發出。

就已經拎包上門，賀柏琛也不例外。

前幾天，榕城郊外的一個高檔網球私人會所，今天有人包了場。

場館裡靜悄悄

隻有零星的工作人員。

場館門口的山坡上，賀柏琛親自站在場館入口迎接，一位貴客。

“好久不見，展先生”

“是好久不見了。有五六年了吧？”展則燕笑著和他擁抱。

“今天怎麼有空？請我來玩？我記得賀老闆日理萬機？”幾輪比賽後，兩人坐下來休息。

展則燕胡亂的用毛巾擦了幾把頭髮，把毛巾掛在脖子上，他抬頭問起對方的目的。“這不是想你了”賀柏琛從旁邊的箱子裡拿出一瓶水，遞給他。

“少來，彆裝了，是為了那個項目來吧？”展則燕擰開瓶，幾口下去，瓶子裡的水就少了一半。

“你知道還問”

“主要是想看，我要是不說看你什麼反應”

“你前幾天托人給我的方案我都看過。和以前一樣，我找不出任何毛病。和那些這幾天疾病亂投醫的，野狗，相比冇有任何問題，但是我還得再看一看。”

“理解”

“展先生，那......再來一局吧，很多年冇見了，今天就當和以前一樣敘敘舊”賀柏琛把球扔給他。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不放水”

宴會很快到了尾聲，賀柏琛和長輩們打完招呼，走到門外。

他向來是不喜歡宴會，太吵，太雜，人情世故太多。

縱使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結局，但他今天，還是得來。

他剛上任，就是要藉著酒局來積攢人脈，混個臉熟。

他本想跟展則燕打聲招呼，再走，但奈何怎麼都找不到人。

他漫無目的的在大廳裡閒逛，碰到了展綰依，

“賀先生，好久不見。”

小姑娘端著兩塊蛋糕，不知道要往哪一塊地方挪。

“好久不見，長高了，漂亮了”

“謝謝，您是在找什麼嗎？我看您在這轉半天了。”

展綰依剛剛繞著宴會廳選蛋糕，一路上三番五次的看見賀柏琛，主要是因為不管是臉還是身高在人群中太過出眾，所以總能一眼望見。

“如果你是要找哥哥他們的話，他們在二樓呢”

“謝謝你，那我先走了”賀柏琛伸出手

想要揉揉她的頭。

他的手懸在展綰依的頭頂，頓了一下，隨即隻是輕輕拍了幾下。

小姑娘今天的頭髮很精緻，他不想揉亂了。

到了2樓，發現大家全都在。

有些人因為喝酒的緣故，早已脫下了，拿在手上，看樣子應該也是，準備來打一聲招呼，然後就走的。

賀臨也在其中，但遠遠看好像在據理力爭著什麼。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在爭論什麼東西，有些東西已經定下來了，再怎麼爭也不是自己的，白費力氣。他走過去，打了個招呼便想走。

“展老闆，先走了，找個時間我再請展老闆吃飯。”

“哎哎，這麼快？”見他來，展則燕，示意旁邊的，賀臨不要講話。

“對，還有點事要忙。”

“好，反正後麵項目合作的時候我們也要再見麵。”

“什麼？”宴會廳華麗的水晶燈，很晃眼，再加上剛纔冇推脫掉的酒。

賀柏琛隻覺得暈乎乎的，展則燕向他伸出手時，他都還覺得有點突然。

“賀先生，你們送來的，策劃我已經讓人重新打了一份簽了字。

明天天會讓人給您送去。

賀先生，合作愉快。”幾天前展澤燕都還是一副要拒絕的樣子，他拒絕也是情有可原。畢竟競爭的人很多，給他的選擇也很多，賀氏也不是唯一選擇。

雖然這個項目對於現在的的賀氏來說隻是杯水車薪，但是由於一個不知道從那來公私在近期崛起，導致賀氏這個月的流水有一點變動，為了有備無患賀柏琛還是親自來爭取這個項目。

競爭的人很多，賀柏琛在酒桌上也賠進了笑臉，但都不如人家一句話。

賀柏琛走上前，握住對方的手，抬頭的那一刹那。

他看見展澤燕身後的周汲清，他舉起酒杯向他頷首低眉，好像在恭迎哪一位王儲的登極。

在這風起雲湧的宴會廳裡，隻有周汲清一個人為他俯首稱臣。

這是他投誠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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