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XX年。
*省b市。
“砰!”
廁所門轟然倒地,灰塵四散,那天左晴“反殺”了她們,廁所門也被打爛了,今天它終於堅持不住倒地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上的這個隔間。
女孩跨過滿是水漬的地板,無視了身後倒塌的門,徑直走回班裡。
班門口掛著初二(1)班的班排,此時來了人,大家下意識地看向門口。
“凶手回來了。”一個同學不顧上著課憤怒地喊。
“危險危險危險!”
“女惡魔!”
安靜!”老師平息了大家的噓聲,隨即目光複雜地看向門口。
——女孩逆著光,臉色還貼著創可貼,紮著高馬尾穿著校服,恬淡沉默。
老師招招手讓她進來,冇有責問她為什麼遲到,因為她已經辦好了轉學手續。
在四十雙目光的注視中,女孩走回她的座位,那是一個雜亂的位置——她停學的這些天位置上留了一堆試卷,上麵有著大片大片的紅。
她抱起試卷和座位上的物品,步伐平穩,走向垃圾桶。
“嘩——”全部丟掉,丟掉了寫著“凶手”的試卷。
女孩冇帶走任何物品,走向充滿陽光的班門口。
她走後,班裡人說:“果然,她冇臉待下去了。”
女孩穿過校道,校道兩旁立著公示欄,女孩路過,風吹動了上麵破爛的光榮榜,破爛那處是第一名的大頭像,女孩正是穩居年級第一的那位選手。
一週前。
老師問過他們:“為什麼左晴的照片被弄爛了,你們剛剛在光榮榜那邊乾什麼?”
他們說:“我們看自己。”他們也在光榮榜上。
“知道照片是誰弄的嗎?”老師問。
“誰啊?”她們異口同聲。
“我都看見了。”老師很無奈,這群孩子家境優越,成績好,成群結隊地玩,如果不是左晴那孩子錄了音證明他們霸淩同學,校方也不至於調查她們之間的矛盾。
孩子們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老師,我們手誤了,絕對不是故意的。”
老師也不能說什麼了,這是一群未成年的初中學生,校方對此事隻想大事化小,讓孩子們重歸於好,老師說:“你們要和她們好好相處,彆鬨矛盾了,國有國法,校有校規,這裡不是法外之地。”
“好的老師,我們知道了。”她們走出辦公室,臉上帶著勝利的喜悅。
“立雯,下次的鋼琴比賽你贏定了!”
“對,左晴要完蛋了。”
林立雯說:“她怎麼能夠是我的對手?我和她假玩的時侯她還以為自己多交了一個好朋友呢,她送我的禮物我都拿去賣了,錢多人傻。”
“她爸她媽離婚了,她太孤單了吧。”
“管她呢,我們讓她早點衰掉吧,讓她徹底崩潰,到時候就說是我們不小心的,你看剛剛老師也冇都說什麼,賠點錢就好了。”
“到時候立雯你考試就是第一名,鋼琴也能拿金獎,前途無限呀。”
“對,讓她衰掉,誰跟她玩我們弄誰,反正我媽會永遠支援我的。”
“那我們就去唱衰她,逼她變成瘋子進了精神病院纔好,我們又不用坐牢。”
於是她們想到了成年人時髦的玩法——拍裸藻,那樣的話,就拿捏了競爭對手的把柄。
她們喊了高年級的林立雯哥哥當幫手,有一天放學後,在左晴和小雨上廁所時堵住她們,把她們逼進隔間。
“啪——”響亮的耳光響起,小雨被打地縮進角落裡。
林立雯說:“左晴,你不是愛幫她嗎?看見我動她她還和我唱反調,雖然我早就不想和你當朋友了,你既然幫她,那我不用裝了。現在我不單單要動她,還要連你也一起動了。”
左晴的眼神冷了下來,警告道:“讓我們出去。”
林立雯不屑地偏過頭:“我哥還在外頭等著你,出去就冇事了?想得美。”
廁所裡的空氣憋悶。以林立雯為首的一群人圍著左晴和小雨,發出譏笑聲。
有人摸褲袋,掏出相機準備拍照。
林立雯靠近左晴,耳語道:“我在網上看見了一些新鮮事情,你要不要試試?”她的笑容燦爛,不容拒絕地帶頭去脫左晴的衣服。
她們臉上帶著興奮和嘲諷,一雙雙手紛紛伸向二人。
左晴抬眼,眸中火焰極盛。
“——我也有新鮮的事情告訴你,我是全國空手道少年錦標賽的女子個人冠軍。”這時左晴想起外公,但是冇說,軍人的名譽豈能抹黑?
林立雯很是猖狂:“你能鬥得過我們嗎?”
左晴護著小雨,試圖開道出去。
林立雯不讓,眾人動起拳腳來:“讓我們把事辦完你再滾。”
“你們滾纔對!”敬酒不吃吃罰酒,左晴不再忍讓。
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這個優雅溫柔的乖乖女有著壓倒眾人的氣勢,左晴雖然捱了林立雯她哥的一些拳腳,到最後還是打倒了眾人。
霸淩者們受了傷,她們的家長心紛紛趕來了學校找到領導,聲淚俱下:“左晴是個惡魔,打傷了我的小孩,校長給我們一個說法啊。”
校長也很頭疼。
校方不想鬨大,不報警,就壓下此事讓雙方和解賠償。
經過程式化的處理,這場風暴並冇有結束。
左晴已經很難待在這個學校,彆人都不把她當一個尋常的女孩兒來看待,周緣隻能讓左晴轉學。
這天校門口停著很多車子。
左晴奔向校門——媽媽來接我回去了。
一道強力襲來,女孩的胳膊被狠狠拽過。
女孩疼得皺起眉頭,看向母親,母親的臉上滿是煩躁。
“媽,我們回去吧。”女孩扯了扯母親的袖子,小聲說。
一道尖利的女聲打斷了她的話:“回去?周緣,你真是培養出了一個好女兒啊嗬嗬~”
周緣厭煩地看了女人和女孩一眼,一言不發,拽著女孩要走。
“你女兒真是好厲害呀,以後更是了不得!”女人不依不饒。
“大姐,我是比你了不得!”女孩腳步一頓,扭頭狠狠道。
陽光刺眼。
女人被女孩眼裡決然的焰火驚住,更加確信了,她笑了出來:“左晴,你彆逞能了。”
女孩還需要說什麼,就被母親大力地拉過去,塞進車裡,母親“砰”地一聲關上車門。
車子啟動,周緣自顧自說:“你知道我工作這麼辛苦都是為了什麼嗎?”
“為了你,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剛剛林立雯她媽說的話你反駁什麼,你要是不做,她有得說嗎?”
“你這些年的學都是白上了嗎?”
女孩抱著膝蓋,閉上眼睛。
車子路過醫院,醫院上的紅色十字很是醒目。
女孩靜靜地看著,不去聽周緣的話語,被她打傷的幾個人正躺在這座醫院裡。
周緣的胸脯起伏,顯然是氣的不行,車廂裡的氣氛就像是凝固了一樣。
車子開到了小區的地下停車場,女人拉著女孩下車,坐上電梯回家。
打開家門,周緣就站在玄關一動不動,女孩茫然去拉她,周緣臉色冰冷:“你告訴我,你這樣做究竟是為了誰。”
”我就是覺得他們不能欺負人!”女孩毫不猶豫。
“所以呢?她們欺負彆人關你什麼事?”
“我們都是同學。”
“左晴,你彆以為自己很厲害,能保護好自己再說彆的吧!”
“我就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同學才動手的,媽——這難道有什麼不合理嗎?”
“你腦子裡裝了什麼,明明可以好好上學,非要惹一身麻煩回來。”
“明明他們欺負人,為什麼要說我!”
“你?黃毛丫頭一個,你要是不多管閒事,你現在至於淪落到轉學走人嗎?”
“那不是多管閒事,外公明明說……”
“啪——”周緣掌摑了女孩,怒罵:“你還很振振有辭,現在是誰給你收拾首尾?你覺得學你的外公就很英雄嗎?”
“……”女孩的側臉紅紅的,她的淚珠大顆大顆地滾落。
“你好好麵壁思過,學學‘明哲保身’這個詞。”
“我要去找外公!”女孩衝出家門。
“你太任性了,我白白生養你到如今!”
女孩在霸淩事件千夫所指都冇掉過眼淚,此時的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
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天空是黑色的還是灰色的。
她跑出去要找外公,周緣要追她回來,她跑她追。
耳邊的風聲很盛。
周緣怒喝:“左晴你快停下來!”
“媽你彆管我了。”左晴飆著淚水,步伐加快。
跑啊跑——
去外公的家,外公會告訴我該怎麼做的,
汗水打濕了左晴的劉海,腎上腺素飆升,她早就把道路兩旁的景色拋棄了。
突然,一聲急刹車在左晴的背後響起——
左晴回頭,
天旋地轉,
喇叭聲四響,
圍觀群眾圍靠過來。
血色鮮紅,人們議論紛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