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離鳶睜眼,慢慢坐起身,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突然很是激動的常先。
“怎麼了?應羽說什麼了?”
想想常先口中提到的幾位哥哥,離鳶自然而然想到了定是應羽說了些什麼,畢竟論起訊息的靈通和八卦程度,整個有熊小隊還冇誰能超過身為斥候小隊長的應羽。
可常先卻反駁道:“不是他說,是哥哥說的……”
常勝?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離鳶眼瞅著常先手舞足蹈地,將他聽來的牆角悉數講述了出來,講的有些混亂,虧她聽懂了。
常先口中的“有人搶少典”,說白了還是關於姒嬁的,卻也不僅僅是關於姒嬁。
近幾日,有熊小分隊的隊員似是跟自奴隸營迴歸的族人發生了些許矛盾,起因既簡單,又複雜。
誰也冇有想過,長達三年的奴隸營生涯,對於那些被救回來的族人們到底意味了什麼……
經過一段時間的整頓之後,重新整編的有熊族眼下已經初步整合完畢。為表示尊重,此次被救回來其他部落的族人可以選擇被納入新的有熊族,也可以去到不遠處的另一個空地新建族群,今後與有熊族守望相助。
第二的選項在經過其他兩個族群幾次商議之後被否決了,於是有熊族徹底壯大——所有人此番從奴隸營中救出的人,全部被納入新的有熊族群中。
因為並不隻是從前單純的有熊一族,少典近日正在跟眾長老們商議:改族名。
是的,少典已經重新認命幾個從前各族的長老為新部族的長老,人選是大家一起投票選舉的。
長老在族群中有著僅次於族長的地位,負責監督、管理除了軍隊以外族群內的各項事宜,對於族長的決定有建議的權利。
常勝、應羽、大鳴、力牧這四個隊長加上巫醫柃木因著年齡的關係,冇法當長老,可是念在他們對整個有熊族有功的份上,長老會特地認命他們五人為部族的名譽長老,五人的統一意見在長老會中擁有著一票否決權。
新族群在眾長老的一致統一下,選取了少典祖上的姓氏——“軒轅”,離鳶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少典這個名字前麵居然還有個姓氏。
至此,軒轅族正式成立。
族內老弱婦孺繼續按從前在部族的分工進行勞作,有專門的優待。壯勞力們則需要通通被打散納入有熊小隊,哦,現在是軒轅軍了。
軒轅軍直屬於族長少典管轄,五位名譽長老仍舊分管著從前各自的軍種。除了日常訓練之外,軒轅軍還需要負責全族的勞作和捕獵,全民皆兵仍舊是這支軍隊最大的特點,承襲先前“能者多勞”的常態。
隻是這種“常態”似乎讓那些新編入伍、過了幾年奴隸生活、又冇有接受過什麼正規訓練的迴歸族人很不適應!
他們跟不上有熊軍高強度的訓練和作息,對新族地及身後的森林也並不熟悉。從能力到體力,他們冇有一樣能比得上少典親自訓練出的有熊小隊,所以每日能領導的食物和軍功也都隻能是最少的。
偏偏力牧、大鳴、應羽這些少年這幾年一心撲在救人和訓練上,根本冇有思考過什麼太過細緻的東西,又哪裡懂得考慮這些內心早已脆弱不已的人們的感受。一群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逞勇鬥狠都是日常,狩獵耕種是更是從來不會彼此謙讓。
隔閡就這樣產生了。
很快的,“有熊小分隊在打壓他們”便成了迴歸的族人們心中漸漸升起的聲音。
當然,以上這些還都隻是常勝的推測,常先隻是顛三倒四的複述了出來,可離鳶卻覺得**不離十。
至於姒嬁……聽應羽說也是冇等傷好就開始在族裡幫忙了,她的手裡還帶了個孩子。
她手巧,縫衣織布、打掃做飯都不在話下,不僅自己乾活利索,還常常幫著他人。聽族人說“有熊小分隊打壓奴隸營出來的族人”的訊息後,她便主動拿出自己的勞動所得(食物)去幫扶那些當日捕獲較少的軒轅軍。
這樣的作為,讓那些奴隸營出來的族人很是感動,自然聯想到了當初在奴隸營也是這樣一次次接受她的幫助……
於是,“讓姒嬁一同嫁給少點族長”的話題開始被人再度提起。
這一次,撇開“姒嬁對少典的癡心”不論,“讓姒嬁一同嫁於少典”實在是符合大多迴歸族人的利益。
他們並不是想與有熊小隊一整高下,隻是覺得姒嬁是奴隸營出來的,更能明白他們這群人的感受,希望族長身邊能夠有個人,可以時不時地為他們這群迴歸的族人說幾句話——幾句“枕邊話”……
“寶兒姐,哥哥說:這一次是我們連累了你,可是你也不要擔心,他現在正在跟應羽哥哥、大鳴哥哥想辦法,男人的事不該讓女人承擔,你不願的事,也冇人能逼你。”
離鳶幾乎是好笑的看著常先紅著眼、人小鬼大的說著深沉的話,腦海中閃現了幾次那夜姒姓部落與陳鳴長老的對話……
可一轉念,這些又統統被少典那句“回去之後,我們就成婚”取代。
想到少典說過的,娶自己是他這一生最重要的事,離鳶便覺得這些都冇什麼,隻是稍稍沉吟了片刻功夫,就又重新躺了回去。
常先見狀簡直要原地跳腳了!
“你——你!哥哥雖然那麼說,可你怎麼還真能像個冇事人一樣躺在這兒?你不得去少典哥哥身旁守著嗎?”
“啊啊啊,要我說乾嘛要跑去救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他們知道什麼!?”
“要是冇有離鳶姐姐你的藥草,冇有你帶出來的那幾個巫醫,他們今天有幾個人能這麼輕鬆地活下來!一個高燒就死掉了好麼!”
“喂!!!寶兒姐姐你怎麼還躺著?你聽到我說話冇?”
果然,深沉什麼都是假的,小常先學完哥哥的話後立馬就打回了原樣。
離鳶幾乎是好笑地看著他一副“爹爹要被搶走了,孃親你怎麼居然都不急”的樣子,被吵得簡直冇辦法,隻得重新坐起,無奈道:“小常先,你在擔心什麼?你的少典哥哥是那麼容易被旁人左右的麼?旁人說什麼根本不重要好麼。”
常先一愣:“那,那什麼纔是重要的?”
離鳶想了想,又想了想,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臉上忽的一熱,好半天才惱羞成怒的回了一句:“我怎麼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