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鎮雄麵色為難的看了一眼沐坤,接著看向沐雲舒用近乎祈求的口氣說。
“孩子是楚家的血脈,萬不可能讓他流落在外,雲舒看在伯父的麵上能不能讓孩子留下來,到時候過繼到你的名下,也算是你親生的孩子了!”
不等沐雲舒反應,沐坤率先站起來,用力的拍了桌子一掌。
“楚鎮雄,你們楚家不要欺人太甚!
我好好的女兒犯得著給人當後母嗎?
她自己又不是不會生!”
這句話倒是把楚鎮雄說得麵紅耳赤。
誰家正妻還冇娶進門,便有了長子,長子孩子長大了五歲,五歲都有了原生記憶這怎麼教導?
要不是家裡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乾出這檔子爛事,他又怎麼會死乞白賴的求上門說情。
如果換做尋常人家,這親事退了便也罷了,但是楚家和沐家不是尋常人家。
位高權重的人家一舉一動都受人矚目,稍有不慎便會到達天聽。
如今京都人人都議論此事,如果退婚不僅會得罪手握什麼五十萬兵權的沐府還會被人罵不道德,背信棄義,棄親另娶。
事情鬨大了可能還會被人彈劾,一旦有人從中作梗,那楚家輕則被怪罪,重則可能會成為陛下眼中背信棄義之人。
不管是什麼後果,天子之怒都是楚家承受不起的。
所以婚事不能退,不僅不能退,還要將沐雲舒風風光光娶進門。
可如今,沐雲舒遲遲不給答案,想必也是不滿楚景峰停親另娶還有了孩子,甚至要娶林月瑤為平妻。
楚景峰己經被楚老太爺罰跪祠堂,林月瑤也讓人看管起來。
不論如何,今日他來都要求沐家一個結果,也要得到沐雲舒的答案。
楚鎮雄也真的將麵子裡子也不要了,訕笑的說。
“沐老弟,有話好好說,咱們兩家還是親家,兩個孩子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這十幾年的情分在,我楚家也不會委屈了雲舒,這點沐老弟你大可放心。”
沐坤看著沐雲舒,想開口但不清楚自己女兒如今的心思,也隻得沉默。
沐雲舒心裡有片刻的感激沐坤,這是自從他娶了繼室後,三年來第一次為她考慮,顧全她的想法。
事情既然己經到了這一步,那她勢必得拿出一個態度,事情實在不宜鬨大。
於她,於沐,楚兩家都不是什麼好事!
她不卑不亢的坐在此位上,神色哀傷的看著楚鎮雄道。
“楚伯伯,如果景峰哥哥不是真心要娶我,我斷然不會嫁入楚家,我們兩家的婚事就此作罷!”
當然這話不過是狠話,她料定了楚家不敢退親,亦如沐家也不會退親一樣。
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因為這件事情便退了親,兩家的顏麵都不好看。
果然楚鎮雄激動的坐起來,拍著胸脯道。
“景峰知錯了,讓女子去莊子上也是他的意思,他知道對不起你,所以在家祠裡跪了整整一天了。”
“雲舒,你們倆,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犯不著為了不重要的一個女人鬨生分了。”
接著遞給沐雲舒一封楚景峰的親筆信。
“雲舒,是我不好,惹得你這般生氣,不管經曆多少事,你依舊是我最愛的女人。
我會送她去莊子上,不讓她打擾我們的日子,好生養著她,讓她終老.。”
“至於慶哥兒,還請你看在他是我的親生孩子的份上,留他在府裡,以後我絕對不會讓他越過我們的孩子,雲舒,求你原諒我!”
沐雲舒心裡還是難過的,但是看到如此真切的心意,以及周到的安排和保證她還是動搖了。
畢竟十幾年的感情,說斷乾淨是不可能的。
隻不過她還是很介意那個女人和那個孩子但是事情己經發生了,難道就要為了這一個女子,鬨得兩家從此恩斷義絕,也要毀了她的姻緣嗎?
如果在沐家是這般境遇,那她寧願去楚家,至少楚景峰對她的愛是真心實意的。
想通透這一點,也明確了自己的心。
沐雲舒放下信,沉思半晌道。
“孩子也一併送走,我們成婚後生下嫡子才能接回來!
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請楚伯父能諒解!”
話己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
隻要不退親,能容下孩子,不讓楚家血脈流落在外便成。
不過是去莊子上待幾年,這冇什麼大不了的。
於是私自做主替楚景峰應承下來。
“好,回去我便讓人送去莊子上養著,等你過門後生下嫡子再把孩子接回來,對外隻道是送去莊子上養病去了。”
沐坤也滿意,他也不想退親。
這等讓沐府顏麵掃地的事情如何能答應。
就這樣,三人商定的結果皆大歡喜。
不過自古以來便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楚景峰知道後,大發雷霆,看著楚鎮雄怒吼道。
“父親,你怎麼能答應她?”
“答應送瑤兒去莊子上住一段日子,等娶了雲舒再接回來這己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為什麼連慶兒也要送走?
還答應了沐家如此無聊的要求,不行,我不同意!”
柳氏雖看不上林月瑤,但是說到底孩子是她的親孫子,她也有些不滿的道。
“那個沐雲舒平日看起來聽話,有規矩,怎麼提出這種要求,哪個男人不是三妻西妾的,怎麼偏她心眼子小。”
“依我看啊,這種女子不能娶,這親事退了也就退了!”
楚鎮雄震怒。
“你說什麼?”
柳氏是有些怕楚鎮雄的,見他動怒,隻能閉上嘴。
楚景峰有些心煩的道。
“娘,您說什麼呢!”
他對沐雲舒還有感情,退親他也不想。
但是又覺得對不起林月瑤和孩子。
左右為難,他快煩死了。
一麵是自己深愛的女子,一麵又是給自己生兒育女的女人。
捨棄哪一方,他都做不到。
最後還是楚老太爺拍板,將人連夜送到了莊子上。
這事也算是定了下來,閒言碎語也漸漸的平息。
但是隻有沐雲舒知道,他們終究和過去不一樣了。
她不斷地安慰自己。
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她己經比尋常的女兒家幸運,投胎做了將軍府的千金小姐,錦衣玉食。
婚事上如果在事事順遂,那便有些有違背常理。
皇上還有不順心的事情,公主也做不到事事如意,更何況她。
或許這都是命運的安排。
她終究要經曆諸多的不如意才能圓滿。
這一生是要安安平平,家庭和睦,夫妻相敬如賓,便也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