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見黎濤就要追出來,男人這纔開口:“舅父,是我,我纔去書房尋個拜帖匣子,不想被大狸子唬了一下,冇擾了您的興致吧?”“你個小畜生!滾遠些!”“是!”說罷,男人拎小雞仔似的,隨手將玉牌兒攔腰抱起,一言不發地往外走。月明星稀,東風吹鬢,許是春日暖熏酥了玉牌兒不安的心神,她水波瀲灩的眸子在男人臉上流連著,挪不開。方纔聽他管三老爺叫“舅父”,想來便是前幾日剛來的表少爺棠遇?果真是個豐神琳琅,玉姿翩翩的人物,與養在老太太院裡的棠姑娘,不虧是一根藤上生的,一樣的風流出挑,好個模樣。隻可惜家道敗落,冇了爹孃,靠救濟度日。再看他那一身青灰圓領袍子,衣料竟都是尋常市井貨色,哪裡像黎府嫡親的外孫子?想是金陵的大太太摳門,不捨得給他穿戴。這一晃神的功夫,清冷美男就變了臉,“啪”地一下撞開房門,將她重重地丟在炕上。“哎呦喂!”玉牌兒稍稍一驚,便不慌不忙地坐起身,低垂下眉眼,“表少爺,奴婢是老太太的人,還請……”她抬眸一笑,拋擲些許幽怨,“還請放我回去。”“我救你一命,你不該回報些什麼?”棠遇一麵解自己的外袍,一麵拿眼睛撩撥她,那笑容裡帶著天然的一點邪氣,侵略性極強。真正是畫虎畫皮難畫骨,還當他生得清冷,不想如此輕浮放浪。想沾老孃的身子?呸!做你爹的白日夢!玉牌兒心裡暗罵,麵上卻不好得罪,“聽聞表少爺入京一為科舉備考,二為舒姑娘待嫁,隻怕是要常住了,還愁冇機會報答麼?奴婢今日還有勾當未了,得緊趕著去回老太太的話兒呢!”她盯著門,腳步小心地往外挪。她雖是個奴婢,卻也不是什麼敗柳殘花,可以隨便攀折。非要等撿了高枝,才肯生根呢!然而,哪裡由得她?棠遇一拽胳膊,又將她摁在梨花炕上。正是春日,隻隔著兩層薄薄的軟綢,兩具熱騰騰的身子,緊緊貼在一起。“你偷窺主子私隱,必不能活命。”“你捨得供出我麼?”“不作狠心人,難得自了漢!”“我不信你如此狠心!”這一問一答間,見她霧鬢鬆垂,香腮微粉,杏眼含露,一顰一笑分明是個天生的狐媚子。而且她不是老太太院裡的,卻一口一個老太太,分明是想壓自己一頭。又想起方纔在那老色鬼的門前,她鬼鬼祟祟,必是存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歪心。棠遇料準,此女心大膽大,不守陳規,是個貪心不足的妖精,正好為自己所用!於是,他斂了笑。捉住她小巧的下巴,趨身逼近:“你就從了我吧!”“啊~使不得!”玉牌兒抬手一擋,掌心正好抵著他溫熱柔軟的唇,猶似一個吻。她又羞又惱,不敢拒得太狠,又不甘受此脅迫,隻得拿話彈壓:“我的爺,奴婢的骨頭能有幾兩重,上得了您的炕,不知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報,可我是老太太的人呐,如此悄悄苟合,冇得叫您惹上不孝的罪名,我如何忍心?”二爺覬覦她多年,她一直迂迴避讓,為的就是要個明公正道。如今,豈可便宜了這登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