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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雪花無聲飄落,輕落在少女鼻尖,瞬間融散。少女蹙了蹙眉,庸懶的睜開眼,門外有些嘈雜,她不耐煩地撐著床鋪坐起,手卻是撐在了粘稠的液體上。
“大膽!身為璃淵島內弟子,竟敢在結界內謀害同門!速速拿下!”些許老舊的木門被瞬間破開,風雪順著刮進來,刺骨的寒。
狹小的木屋被擠進七八個人,領頭的男子恰了個決,指尖燃起火苗,照亮少女的臉。少女疑惑的眼神中有些惺忪,又歪了歪頭,圓潤的杏眼像含了水。
“凶手芸念,綁去中堂接受審問!其餘人清理現場,把芸牧聲的身體抬下去!”領頭的沈哲指揮著現場,自己則親自來到芸念身後,快速從空中雙指夾住一張符祿,默唸幾句後將逐漸亮起的符祿甩在芸念身上:“帶走!”
隨即上來兩名身著門服的弟子,把禁錮住了的芸念抬起,在黑夜中快速移動著。
芸念眼睛無神地望向夜空,被抓了嗎……
兩名弟子越跑越快,抬人的擔架很輕,阿八有些疑惑:“哥,你說那人真的還被我們抬著嗎?”
阿七道:“這可是二長老親自畫的符咒,怎可能困不…”
“啊啊啊,哥那女孩真真真不在了!見鬼了啊啊啊!”阿八尖叫出聲,接著是又一聲尖叫。
此刻當事人芸念正腳踏清風決,璃淵島外圈尋找著什麼,被禁錮住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雪還在下著,毛毛的,落在身上除了有些許冰涼很舒服。滿心玩著雪的少女猛然撞上一個身影:“抱歉…”隨後小心地抬起頭,麵前是一位一身白衣的大姐姐,撘配高挽起的頭髮,有些生人勿近的感覺。她的眼中深不見底,看不出什麼情緒,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芸念。
芸念眨了眨眼,突然又笑了起來:“大姐姐,你真好看,你有冇有看見一串有一顆血紅珠子的手串呀?”
阿七阿八終於趕了過來,剛想出聲訓斥芸念私自逃走,就對上了白衣大姐姐的目光,瞬間底下頭:“二…二長老好…”
被叫做二長老的大姐姐眼神冷了冷,淡淡的出聲:“我不喜歡這個稱呼,說過了,我有名字,喚白泫。”說完又朝芸念看了兩眼:“此地已歸為內門,你一介外門弟子,為何出現在這?”
“那個二長…呃白泫長老,這人疑似殺害同門,剛纔我們用符咒把她定住了,卻不曾想竟讓她逃了去…”阿七說著,惡狠狠地看了眼芸念,對上白泫的眼睛又瞬間低下了頭。
“明明是那符咒畫的不好,我帶了點識海進去就破了…”芸念還是笑著。
“小姑娘倒是厲害。這符咒是出自誰手,竟如此不經用?”
阿七沉默了,阿八望瞭望哥哥:“長老…您畫的…”
白泫:……
阿七望了白泫的神情,隻想快速逃離這裡:“二長老…捉拿罪犯很重要,我們就先帶她去中堂了啊…”說完拉起阿八和芸唸的手就跑。
“且慢”白泫又恢複了一開始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大長老應該不會介意我跟著去的,對吧?”
雪慢慢小了下來,中堂上大長老已經皺著眉端坐著,沈哲也靜靜站在一旁,還有一名弟子站在一起。當芸念站立在中央時,氣氛安靜了一瞬。緊接著大長老散發出他的威壓,芸念極力抵抗著,卻聽到了骨骼摩擦的聲音,“啪”的跪在了地上。
“弟子…拜見大長老”芸念順著這股威壓,俯下身一拜。
大長老的眼神很複雜:“芸念,你應該知道今日我為何押你過來,芸牧聲是內門弟子,更是你哥。今日他在浮守閣的靈燈暗了,這些弟子看見今夜他與你在一起…為何殺害你哥哥?”
芸念勉強抬起頭:“弟子…並未。”
大長老有把威壓放大了些,芸念隻覺得腹部噁心,想吐。
“那你倒是說說,牧聲是被何物所殺,你又為何活了下來?”這已經快是大長老最後的耐心了,他的眼皮有些沉重了。
“弟子…不知…”芸念強忍著噁心,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來。
大長老摸了摸頭,沉重地站起身,沉默許久的沈哲開口:“大長老,芸牧聲的傷口似乎是為鬼所殺…”
“怎麼可能!一定是…”底下告發的弟子站不住,但一瞬間就被大長老禁了言。
大長老訝異,是禁地裡的鬼看管不緊逃出來了?這要傳出去名聲可不好。
芸念低下眼,她知道璃淵島不止大長老,掌門向來也很看重名聲,甚至大過事實,這個宗門就是這樣。那麼弟子殘殺和看管不緊鬼,大長老…會捨棄哪個?
“小妹妹,那我倒想知道,為何那鬼隻殺了你哥哥,卻並未動你分毫?”二白泫淡淡出聲,也望向了大長老。
此時大長老已經卸除威壓,芸念簡單擦了擦膝蓋磕破的血,勾起嘴角:“或許…那隻鬼暗戀我?”
“……”
大長老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的,閉上眼揉了揉,此事在宗門還冇傳太開,或許還能兩全…大長老給沈哲使了個眼色,沈哲瞬間會意,隨即大長老鄭重宣佈:“弟子芸念,因嫉妒刺傷弟子芸牧聲,使其選擇下島遊曆。罪人芸念,七日後在刑台接受一日天雷,欽此。”
被禁言的弟子表情很精彩,變了又變,卻發現也隻有他一人在吃驚。
“弟子明白了”芸念有些不穩地站了起來,膝蓋因為高壓還在滲血。白泫扶住她,看向大長老:“沈其華,芸念我就帶走了。放心,七日後的刑罰我不會攔著,但這女孩竟破了我的符咒,雖這符咒是給鬼用,給人用時威力小很多。但對於她,我很好奇。”話畢,像是怕大長老留人似的,帶著芸念瞬間消失在了中堂。
沈哲也領命帶著阿七阿八去張貼佈告。大長老站起身向外走去,路過那禁言的弟子時眼神冷的嚇人:“你應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那弟子瘋狂點頭,一揮手,禁言便被解開了。那弟子大口喘著氣,大長老則緩步走出了中堂。東方已經翻起一絲絲魚肚白,路邊堆積這正在小榕的白雪,冬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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