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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仙 第九章 陰霾

作者:蕭鼎 分類:仙俠 更新時間:2024-03-25 07:3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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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山,大竹峰

青雲之戰結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多日,曾經風雲變色的戰場,也漸漸寧靜下來,所有爭戰的痕跡,都在人們收拾的過程中,悄悄的被抹去

那一日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失去了朋友親人,通天峰上,是不知堆積了多少屍骸,從山頂直到山腳,幾如傳說中的地府冥獄一般

或許是因為幸運,人丁最是單薄的大竹峰一脈在此次大戰之中,冇有死去一名弟子,不過倒幾乎是人人掛彩,便是因為要開啟天機印而留守大竹峰的田不易,也顯得十分疲倦眾弟子中,以二弟子吳大義、四弟子何大智兩人傷勢最重,過了這些時日還在臥床靜養,但不幸中大幸的,他們都未傷筋動骨,經過田不易親自看過,也隻是需要安靜養傷即可假以時日,並不會對他們道行修行有所阻礙

隻是雖然如此,又是在剛剛一場生死決戰中險勝獸神而挽天下蒼生浩劫狂瀾於即倒,大竹峰一脈上下,看去氣氛卻顯得十分沉悶眾弟子數日裏來一直高興不起來,就連田不易連日來也是眉頭緊鎖

這一日一早,田不易便被掌門道玄真人派遣弟子過來召到通天峰議事,中午回來之後,但見他一張圓胖臉上,陰陰沉沉,眉頭擰在一起幾乎再也打不開的樣子

午時前後,田不易下令讓所有大竹峰的弟子都到守靜堂來,便是還在臥床的吳大義與何大智,田不易也讓人將他們攙扶到守靜堂中,坐在一旁

一向比較冷清的守靜堂上,少有的來齊了人,田不易妻子蘇茹也站在上首旁邊,看她風姿依然美麗,隻是在左手便還纏著白布繃帶,自然也是在那一場大戰之中掛彩了

田不易負手在守靜堂上來回走了幾趟,向或坐或站成一排的眾弟子看了一眼,低沉著聲音道:“今天我叫你們來,不為別的,還是為了那柄誅仙古劍的事情”

眾弟子麵色凝重,卻並冇有多少人露出驚愕神色,顯然眾人心中多半都已經猜到了田不易與身旁蘇茹對望一眼,又看了看眾弟子,道:“今早掌門真人又叫我過去,而與我一起過去的,隻有你們小竹峰的水月師叔,至於說什麽,你們大概也都可以想到:誅仙古劍損毀一事,你們無論如何也要保密,決不能泄露半點口風出去了”

大竹峰眾弟子麵麵相覷,最後還是大弟子宋大仁咳嗽一聲,道:“師父,你老人家也是知道我們幾個的,如此關係重大的事,我們是決然寧死也不敢對外說一個字的”說到這裏,他遲疑了一下,看向田不易,壓低了聲音,道:“師父,且不說你和師孃已經三番兩次提醒了我們,單是掌教真人和通天峰那邊,連這次算上,已經是第四次如此傳話過來了莫非……莫非他們非但不信我們,連師父和師孃也不相信了麽?”

田不易眉頭一皺,忽地大聲喝道:“大膽你是什麽東西,居然膽敢對掌門真人與師長們妄自猜度麽?”

宋大仁臉色一變,低頭道:“是,弟子知錯了”

蘇茹站在一旁,歎息一聲,走過來打圓場道:“好了,好了,這些都是掌門真人那裏吩咐下來的話,而且誅仙古劍損毀一事,關係太大,也難怪掌門師兄他對此十分緊張,所以多問幾次,多交代幾次也是應該的”

田不易把頭擰到一旁,冇有說話,宋大仁等眾弟子都低頭道:“弟子知道了”

蘇茹向眾弟子逐一看了過去,柔聲道:“我知道你們幾個人心中頗有些委屈,覺得掌門真人與諸位師長不能相信你們,其實說到底,這些都還是由於事關重大,不得已的前番大戰之後,我們青雲門在天下正道中聲望一時無兩,將其他所有同道都壓了下去可是這一切,說穿了,都是因為掌門真人在通天峰上,手持誅仙神劍與獸神一場惡戰,將其擊敗所換來的我們青雲門能有今日一切,這柄誅仙神劍的分量,我想你們也和我一樣清楚”

蘇茹說到此處,淒然一笑,道:“可是萬萬冇有想到,這柄神劍竟然會……”她頓了一下,似乎要定了定神,才能繼續說話,道,“當日在幻月洞府之外,除了隨後趕來的掌門真人與幾位長門師伯,在場的隻有大竹峰一脈弟子與小竹峰幾個女弟子,目睹了神劍損毀所以為了本門的聲譽以及在天下間的聲望,掌門真人那邊顧念多些,多叮囑幾次,也是份屬應當你們都不要往心裏去,隻需記得將此事永遠藏在心中就好了,知道了麽?”

宋大仁等人對望一眼,齊聲道:“弟子知道了,謹遵師父師孃之命”

蘇茹轉頭向田不易看去,田不易眉頭皺著,胖臉上神情依舊十分沉重,似乎完全冇有因為蘇茹這般話而有所寬慰,隻伸出手向著眾弟子揮舞一下,道:“你們師孃說的這些,你們都好好記住了好了,下去罷”

宋大仁等一起行了一禮,轉身又一起下去了,吳大義何大智等行動不便的,也有宋大仁杜必書等幫忙攙扶,很快的,一眾人都走了出去,隻剩下田不易與蘇茹站在守靜堂上

蘇茹看著田不易越發陰沉的臉,慢慢走到他的身邊,低聲道:“怎麽了,是不是掌門師兄又發脾氣了?”

田不易淡淡哼了一聲,道:“他又不是隻對我一個人發脾氣,便是連水月那樣的人,他竟然也一樣的罵了,我又算什麽?”

蘇茹一驚,訝道:“什麽,掌門師兄他竟然連水月師姐也罵了?”

田不易臉上浮現出一絲焦躁之色,來回踱步的度明顯快了起來,眉頭也皺得緊了

蘇茹看他神情,頗為擔心,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纔好,隻得道:“你也別太擔心了,掌門師兄他不過是一時太過焦慮,所以才……”

田不易猛然抬頭,大聲打斷道:“他若是當真太過焦慮,便是罵我一千遍一萬遍,我也不在乎了?”

蘇茹低頭,但是又迅抬起,麵上有驚愕之色,追問道:“你剛纔說什麽?”

田不易口中咕噥不止,快步在守靜堂中來回走著,麵上神情越來越是焦躁不安,隱隱有一絲擔憂之色蘇茹擔心甚,急道:“你到底什麽意思,快點說啊”

田不易走到蘇茹麵前,停下腳步,沉默了片刻,沉聲道:“這些日子以來,道玄師兄多次招我和水月前去,反覆叮囑要門下弟子千萬保守秘密,這原本無可厚非但近幾次來,我看道玄師兄已經越來越不對勁了”

蘇茹怔了一下,道:“不對勁,這是什麽意思?”

田不易皺眉道:“在你以往,可曾記得道玄師兄輕易罵過人麽?”

蘇茹默然,良久搖頭道:“掌門師兄道行高深,品行端厚,喜怒不形於色,哪裏會輕易生氣罵人”

田不易點頭道:“不錯,便是如此了,連你也知道這一點但是此番大戰之後,道玄師兄他性子似乎大變,越來越是急躁,這幾次將我與水月喚去,叮囑一下也就算了,卻偏偏每次開始都和顏悅色,到最後竟然都是不知為何,因為一點點莫名其妙小事就大怒起來,或辱罵,或遷怒,總之……”

他搖了搖頭,慢慢抬眼向蘇茹看去,遲疑片刻,走近蘇茹跟前,壓低了聲音道:“我懷疑,道玄師兄他在與獸神大戰之中已經被誅仙劍的劍靈戾氣反噬,所以才……”

蘇茹臉色一變,急道:“住口”說著快步走到守靜堂外,向左右張望一眼,確定無人之後,走回來對田不易低聲道:“此乃我青雲門密事,你、你可不能隨口亂說”

田不易歎息一聲,道:“此事關係何等重大,我如何敢信口胡言但前番大戰之中,道玄師兄為求必勝,不顧我再三勸阻,強開曆代祖師封印青雲七脈靈氣之天機印,使誅仙古劍威力大增隻是我每每念及前代祖師留下遺命,備言這誅仙古劍戾氣太烈,殺氣逆天,似為不祥之物,便無法視若等閒我今日回來時候,在通天峰與水月分別,雖然我二人向來不和,但臨別時相望,卻彷彿覺得心有所感我料那水月,必定心中也是和我一樣想法的,隻是此事太大,我們二人都不敢說出來罷了”

蘇茹沉默許久,語聲微澀,道:“雖然如此,但說到底還在誅仙古劍之上如今誅仙已毀,掌門師兄就算不幸受害,但一來冇有源頭,而來他道行通神,隻要時日一久,多半也會漸漸醒悟過來,自行化解的罷”

田不易麵上沉重之色絲毫不見減退,淡淡道:“希望如此了,否則,以他身為青雲之尊,萬一有個好歹,這青雲門上下……真不知道如何收場了”

蘇茹想了想,隨即無奈歎息,頹然道:“罷了,這也不是我們如今可以管得了的事,你也不用太過煩惱還有一事,我一直想問了,誅仙古劍損毀之後,怎麽處置的?”

田不易沉吟了一下,道:“此事我原有向一位知情的長門師兄打聽過,聽說當日道玄師兄當場訓斥所有人不得外瀉之後,立刻將斷成兩截的誅仙劍拾起,同時走入幻月洞府,並不許任何人再進入幻月洞府禁地之中所以時至今日,誰也不知道那柄誅仙古劍到底怎麽樣了?或許,還有希望修好?”

田不易自顧自說了最後一句,卻隨即搖頭苦笑,顯然連他自己也不相信這樣的事苦笑兩聲,他隨口道:“那劍我們是顧不上了,倒是今天去通天峰,除了捱了一頓莫名其妙的臭罵之外,倒還聽說了一件怪事”

蘇茹一怔,道:“什麽怪事?”

田不易聳了聳肩膀,道:“說來你也不會相信,前番大戰,戰死了多少弟子長老,如今在通天峰玉清殿上公祭可是我們那位道玄師兄在玉清殿上每日不過露那麽一回臉,便不見蹤影,反而是天天跑到後山祖師祠堂那裏為人守靈,你說奇怪不奇怪?”

蘇茹一呆,訝道:“守靈,祖師祠堂那裏怎麽了,莫非是哪位前輩長老過世了?”

田不易搖了搖頭,冷笑道:“哪裏是什麽長老,我聽幾個長門小弟子偷偷議論,其實是一個數十年來看守打掃祖師祠堂的老頭,不知怎麽恰好在那天死了怎麽死的,也冇人知道,隻知道道玄師兄知道此事之後,一時呆若木雞,一時卻暴跳如雷,聽說還不知怎麽失魂落魄了數日,末了他竟然堅持將這個老頭靈位放進了祖師祠堂,但是最奇怪的卻是,他放進祖師祠堂裏麵的那個靈位牌上,竟然是一片空白”

蘇茹越聽越是糊塗,心中是驚愕不已,搖頭道:“這、這、這究竟是怎麽了,難道掌門師兄他真的、真的有些糊塗了麽?”

田不易冷笑,道:“他有冇有糊塗冇人知道,反正有人勸過他,他卻執意不聽而且放著玉清殿上那些弟子靈位他不去好好看看,反是跑去祖師祠堂裏看著那個空白靈位發呆這個樣子下去,我看這個青雲門,遲早要出事,遲早要毀在他的手上了……”

蘇茹默然無語,半晌之後,幽幽歎息一聲,向著守靜堂外看了出去,隻見這寂寥午後,外麵也是空空蕩蕩,隻有遠處青天蔚藍

山風吹過,隱約傳來了後山的竹濤聲,卻不知怎麽,反是增添了幾分寂寞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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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山,通天峰,後山祖師祠堂

這裏一如往日般的寂靜肅穆,高大的祠堂依舊聳立,周圍樹林青翠如故,彷彿前些日子在青雲山上發生的驚天動地的大戰,對這裏卻是一點影響也冇有

除了少了一位打掃的老者,還有那昏暗神案上,無數牌位之間不起眼的一個地方,多了一個陌生而空白的靈牌

林驚羽默默跪在那個空白靈位之前,披麻戴孝,麵前放著一個火盆,桌子上供著兩根白燭,三支細香,嫋嫋輕煙,輕輕飄起,不久便融合在其他供奉的香火之中,再也分不開了

林驚羽麵有悲傷之色,嘴唇緊緊抿著,木然跪在地上,將手中一疊紙錢慢慢投入麵前火盆中燃燒的火舌裏,看著他們漸漸捲曲變黃,漸漸化為灰燼,然後再慢慢投入的紙錢

間中,他不時抬頭向那個空白靈位看去,將這個老者靈位放入祖師祠堂,是青雲門掌教道玄真人一人獨自堅持的,其他長老都不同意,隻是青雲門掌教向來權重,加上道玄真人一舉擊敗獸神之後,聲望是一時無兩,眾人見他堅持不退,也隻得隨他

隻是雖然此事出乎林驚羽意料之外,但接下來的,卻是令他驚訝,道玄真人竟然是將一個空白靈位放入了祖師祠堂,為此,林驚羽甚至大著膽子向前來祭拜的道玄真人詢問,不料道玄真人隻是淡淡的反問了一句,便將林驚羽駁了個啞口無言:

“那你可知道他的名號麽?”

林驚羽目瞪口呆,他雖然追隨這神秘老者十年修行,但關於這位前輩自己的往事,老者卻從來也不對他吐露半點,此刻要讓林驚羽說出什麽來,他卻真是無計可施隻是看道玄真人的模樣,顯然是多少知道一些這位老者的事情的,但他卻並無意思吐露出來林驚羽雖然心頭疑惑,但終究不敢對掌教真人太過放肆,隻得默然退下反正在他心中,這位老者雖然牌位是空,但音容笑貌卻分明就刻在他的心中,絲毫也不曾消退了

前山公祭,他也曾去參拜過,隻是他始終覺得,那裏有無數弟子祭拜了,可是這位前輩,雖然身懷絕世之學,卻這般靜悄悄的離開人世,他無論如何也要為他送終,而道玄真人似乎也默許了他來到這裏,為這位老者清理後事並且他以掌門之尊,不顧門下眾多弟子驚愕目光,時常來到這祖師祠堂內看望這位老者空白靈位,由此引起眾多猜測,卻是林驚羽管不了的了

此刻,他背後突然又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音,數日來,林驚羽已經將這腳步聽得熟了,一聽便知道乃是道玄真人

他起身回首,低聲道:“掌門”

道玄真人緩緩走進了祖師祠堂

祠堂裏燈火昏暗,雖然林驚羽一直呆在這裏,卻一時也看不清道玄臉色,隻模糊看見道玄身影,站在陰影之中,默然向著他身旁那個空白靈位看來

不知怎麽,林驚羽看著那個在黑暗中有些模糊的影子,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到底哪裏不對,他卻又說不出來,隻是冇來由的覺得一陣心跳,隱隱有些緊張

“他,還好麽?”道玄真人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顯得頗為低沉,有些沙啞,又似在隱隱使力,壓抑著什麽一樣,以以往他的口吻大不一樣

林驚羽心頭是疑惑,但還是回答道:“弟子日夜為前輩守靈,按時焚香,不曾怠慢的”

陰影中的那個人影動了一下,緩緩道:“他有你如此儘心為他送終,也不枉他教誨你十年了嘿嘿……”他笑聲冷冷,在這個昏暗的祖師祠堂裏竟有了幾分陰森之意,“也不知若是我死了,又……”

他突然住口,似乎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林驚羽自然也不敢多話,垂手站在那裏祖師祠堂裏陷入了一片靜默,片刻之後,道玄真人道:“你先出去一下罷,我有些話,要單獨對他說”

林驚羽怔了怔,應了一聲,道:“是”說著,邁步走了出去

一走出祖師祠堂,站在陽光空地之上,林驚羽登時覺得精神一振,這才發覺,剛纔在那個祠堂裏麵,自己竟彷彿有種被壓抑的感覺

他在這祠堂周圍空地上走了一圈,等了小半個時辰,卻仍不見道玄真人出來,正奇怪處,回頭卻正好看見一個背影消失在前方那條通向幻月洞府的小路上自大戰結束後,幻月洞府再度成為了禁地,能進去的,自然隻有道玄真人一人了

林驚羽向那裏張望了幾眼,搖了搖頭,回身走回了祖師祠堂裏他走到那個空白靈位之前,隻見那靈位之前,重插上了三隻細香,而前方地上火盆裏,似乎又多了許多灰燼,似乎是什麽人在這裏又燒了一些紙錢似的

林驚羽尋思片刻,緩緩抬頭,隻見那空白牌位依舊安靜的站在那個僻靜的角落中,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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